红楼美学泥石流
强行控制着自己的御王爷听见他的小太阳迟迟疑疑地忐忑:“御大哥,你说要是兄长知道我偷跑来参加武举,会怎么样呀!”
这是正事,御君辞勉强收起唇边沉迷的弧度,一本正经地在小太阳的手心里写下一个“展”字。
“哦,我都快忘了,这还是先生最先起头想出来的主意。”林湛阳眼前一亮,对御大哥机智地祸水东引产生了十分的佩服。拿先生的态度来让兄长冷静下来,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其实林湛阳怕的倒不是说的林如海会揍他,再揍又能怎样嘛,自己的力气比林如海的大太多了,他那点力气打在身上也没什么……主要是怕一个刺激林如海会厥过去。
当然御君辞心里面也在琢磨,实在不行,林大人要是真的特别反感,那就只能用强权来压了,都考了武举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在籍武官,就算是林大人也鞭长莫及了。
他们打得就是这个无赖主意。
其实展秋回一开始盘算的时候就是赌林如海的反应。同窗多年又当了那么就的同侪,他对林如海的习性太熟悉了。
他清楚知道这男人做事情走一望四,圆滑归圆滑,却绝对不会违反规则,顶多就是钻钻空子。
他还有另一个特点就是接受能力特别强,很多你觉得超出底线的事情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接受……换而言之也就是这人底线低,对生活的强X接受能力良好。
因此才抓着他这一点做手脚,打定主意让林湛阳这个学不通的榆木掉进武官官籍里,也就没有然后了。林如海失望是会失望的,可面对既成事实他就只能接受了。
等到之后琢磨出来小徒弟在京城里找的那个对象大致身份之后,那就更没在怕的了。
当然,这一切是展秋回的琢磨,他藏在后头看得倒清楚,御君辞置身局中,身为权倾朝野的并肩王却也难得惶恐起了“舅兄”的态度。
当然,无论展秋回还是御君辞都没想到的是,登基的玄宇帝是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浪催,而且还偏偏被这一场演武给圈了粉,成了满脑子只知道给大佬打call嚎着小妖怪帅得合不拢腿的迷弟。
嗯,就这样,林湛阳怂怂着拿了会试武举的头名,面对主考官一脸欣慰的一副“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的表情,林湛阳只觉得这个头名沉甸甸的。
这可能就是荣誉的重量吧。
而与此同时,武举的结果也飞也似地通过放榜在京城内传开,甚至逐渐从京城往外扩散了。多稀罕呀,多少年土生土长的老皇城人都兴许没见过一回武举今科办了,贡院一考完居然就直接放了榜,前两场文试成绩和最后一场武试成绩一综合,清清楚楚列在榜上,竟是一刻也没耽搁,充分表现了武人的简单粗暴。
不,应该说是直接高效。
贡院武试校场出来的和同时文试号房里爬出来的也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很正常嘛,你看看,一边是多年习武之人刚运动过后,不是身高腿长就是古铜色肌肤,粗布麻衣都挡不住的阳刚之气;另一头是腌了三天腌入味,一脸疲惫虚耗过度的文弱书生,一个个眼下青黑脚步虚浮,个别不幸分在茅厕旁边的还一身无法描述的味道……
咳咳,结果已经很显然了。
点了卯特地出来接幼弟回家的林大人叹了口气,回头对林黛玉感叹道:“若论精气神,到底这习武之人瞧着便让人向往。”
刚说完,就看到林黛玉眼中透出一丝古怪,紧跟着就听到外头兵部校官大声传唱:“今科武举会试头名会元,姑苏林氏,林湛阳。”
林如海:“……”
第一百一十章 笑柄[二合一]
如果可以, 林如海真的很不愿意就这么接受残酷的现实,他更情愿从兵部校官的唱名时候开始,整件事就是一场梦。然而并不是。
透过撩开的帘子林如海找到了自己那个不动声色搞了个大事的弟弟。
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他费什么工夫去找人。武举会元的身份让林湛阳理所当然地被众人拱绕在中间, 而他清瘦高挑的身段和年轻昳丽的相貌就更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几乎是一眼望过去, 轻而易举就能看到他。
所以林如海也确认无疑了,是的, 还真是这小混蛋。
小混蛋一身打扮瞧着倒算顺眼,和旁边门口出来的文弱书生一比截然不同, 只是他一路出来,一路已经知晓他名姓的各路人马就涌上去道贺, 他也一一笑着回礼,瞧着倒还挺开心。
开心!开心个球球!
或许视线真的有其力量, 人群中的林湛阳似乎感觉到了有两双眼睛正在复杂地盯着自己, 他转过头来,直直对上了林如海。林如海冷笑了一声。
林湛阳不由打了个冷战。没想到林如海居然还特地跑过来了。这下可好,消息一点缓冲都没有,会不会太刺激了?
那之前被他救下的关东大汉这两日跟他混熟了,如今已是称兄道弟起来。见此连忙关心道:“林兄弟莫不是着凉了?也是,这三月的日头虽旺,不过刚出了一身汗, 不小心也容易受风。”
林湛阳说:“没事没事,我家里人来了。”
大汉眼睛一亮,说:“哎呀那正好, 我正要好好拜谢林兄弟的救命之恩,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我请林兄弟一家去……”
林湛阳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开玩笑,让林如海和他对上,再交流一下自己见义勇为的“光荣事迹”,他还有活路吗?
林湛阳连忙表示自己很累了,而且三天没好好打理过自己得回家好好休整一下。大汗哦了一声,也对,林湛阳和他们这等粗人不一样,他们三天不洗澡只是正常操作;林兄弟就不同了,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从小估计也是金枝玉叶养大。虽不知道怎么会下场来这卖劳力的武举,不过瞧着他那清贵模样就与他们不同。
从小并没有金枝玉叶的林湛阳目光往旁边一飘,看到贡院对面茶楼二楼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面御君辞冲他比了个安抚的手势,他徐徐吐出口气。对对对,他要稳住,稳住。
没办法,稳住林如海这活儿别人都帮不了他。哦不,兴许林黛玉可以,可小侄女自己都在为着小叔叔瞒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事生闷气呢,这一关哪有这么好过。
林湛阳心里哀叹一声,一一拜别了这三日来莫名混熟的几名同科,谢绝了源源不断涌上来道贺的人群,终于上了马车。
这动静当然是瞒不了人的,林如海在车上刚想审审这小混蛋呢,就听见外头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唉唉,这不是林御史家的车驾?”
林如海眼角一抽。
大概是初时那消息来得太刺激了,紧跟着林湛阳和林家的牵连又光速被发现,这一波接着一波,反而没能把林大人给刺激出什么来,只是青筋跳得频繁了些。
林湛阳都这么大人了,而且武力值怎么算都是全林府第一,林大人想想都觉得拿鸡毛掸子请家法都没意思。他决定要非暴力不合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大人认真阐述了他们姑苏林氏世代耕读传家,林家五代列侯清贵非常,从来没有弃文从武的。
林湛阳委屈巴巴:“咱们林家从前不也没做到三公之一的么,兄长,凡事总有第一次啊。”
林如海瞪他:“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我这是高升,能光宗耀祖的,你呢,一声不吭就扎进那群武夫堆里去,你心里就没点成算吗?”
林湛阳说:“我有啊……”
林如海说:“我知道你有,你就是心里太有成算了才搞出这幺蛾子,行啊林湛阳,你可厉害了,这事儿瞒得滴水不漏啊!”
林如海想想这事儿不对呀,林湛阳什么水平他难道不清楚么,四舍五入就是个傻白甜,他哪有能耐做下这么多前期准备?那两个耆老谁给他找的?前头乡试的认证和武将的推荐又是谁给他跑的?关键是,连他这个朝廷命官在这之前都不是很清楚武举是什么门门道道,他怎么就刚刚好赶上了新皇登基,搞出来了武举新政?
林如海在书房中来回踱着的步子猛然一顿,背上不知何时竟已然浮起一层冷汗。
有些事就是禁不得细想,是啊,是啊,这么多的不同寻常,这么的巧合,这还能是巧合么?
林如海厉声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注意到底谁给你拿的。”
林湛阳麻溜交代了:“是先生。”
怕林如海不相信,林湛阳直接把事情整个倒出来,“先生一早知道我不是考科举入仕这块料,顶多能过乡试就顶天了,当初童生试考完,他便与我商量了这件事。”
林如海下意识就想说不可能,林湛阳考童生试那会儿武举都没定下章程呢。这话到嘴边了却又被他噎住,这不可能的事,展秋回难道还干得少么?
然而展秋回当时人已下野,却还能不动声色地预判出朝廷的趋势么?不,或者说,这到底是预判,还是操控?
林如海算了算这里头牵涉的势力,如今不过只是隔山望雾,却已经让他心中暗惊。不由叹息起来,这么瞧着,让林湛阳从武竟似乎成了大势所趋。
他甚至觉得,这会儿要是宫里来传旨,说皇上也在里头掺了一脚,他也一点不惊讶了。
可林如海冷静下来之后,反而是贾敏这头闹腾了。
这原本是不管贾敏事的,毕竟,贾敏对林湛阳关系实在算不上亲近,就算这么久以来已经看清楚这孩子不是什么狼子野心的白眼儿狼,她心里还是有个坎梗在那儿,总觉得林湛阳是抢了自己死去的儿子的位置,顶多做到视而不见。
林湛阳跑去参加武举,还闯出了偌大名头,这在普通人家,甚至在一些不讲究的功勋世家如贾家,都能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值得摆上好几桌来庆祝庆祝,可偏偏发生在如今俨然是清流之首的林家,林湛阳便成了个十成十的反骨仔、异类。贾敏合该能笑得多吃半碗饭的。
她也的确心情愉快了半天,等到第二天,她按计划出门与手帕交玩回来,心情就不美好了。
林湛阳的事引起了别人家对林如海立场的疑虑,对林家家教的质疑。甚至之前她私下里正相看得差不多的一家好儿郎,在这件事出来之后,那家主母兼她的闺蜜就不尴不尬地表示他们家郎君还小,不急着相看人家。
“什么年纪还小,分明就是瞧不上我的黛玉。前几日不知道是哪个满口什么家中小郎已到了思慕少艾的年纪,今日倒来指手画脚起来!”
贾敏气得眼睛都红了,搂着林黛玉眼泪扑簌簌直落。
林黛玉又是羞又是恼,她说什么都不合适,连忙使眼色让人去请父亲过来。
林如海,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却是震惊:“黛玉还这么小,怎么忽然就要相看起人家来了?你这事儿怎么一点都没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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