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他就再也没能出来！

柯林凝视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又感觉到其上血液的余温。

他转头，看着那紧闭的门扉，门上的线条简单而古朴，推开他，就可以进到宇宙中心。

那是宇宙诞生之初的位置。

连空间也无的真空之处。

空灵主机，和通天塔之书，都在那里，还有无数的亚赫拉人。

他死在了这里，成为了主机的养分，如果不是狄弥恩死前遗留在主机上的核心保护了他，他会连灵魂意识也无法保留。彻底成为主机的一部分。

但这并没有用，他终是开启了亚赫拉的封印，释放这个疯狂的文明。

也释放了战争、毁灭，还有鲜血。

他们杀死了所有的穿越者，补回了破碎的时间轴。

拉维来救他，姐姐帮他把意识伪装成亚赫拉人，他放弃了身体，进了空灵主机，他说，会救我出来，带我回家……

“咔哒！”一声轻响将他带出回忆，旁边的位置已经被他指尖无意泄露的力量捏成粉碎。

“然后呢？”对面的走过来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的面容没有任何区别，都带着一点微笑，只是一个人的笑容让人觉得像太阳照在身上般温暖，另一个的笑容让照在身上的阳光，也变得寒冷起来，过来的人一边走一边按着太阳穴，淡淡道，“继续回忆，我看得到。”

“你觉得，那些回忆，很好看吗？”柯林缓缓站起身，两个不同时间的人，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遇在一起。

　　☆、第92章 终归安宁的结束

“如果你那样厌恶那些回忆，又何必回到你的回忆里？”

“因为，想要一个，自己原本想要的结局。”

“那你又在等什么呢？”

“我回来之后，想过很多，想重新找回我的拉维，想保住姐姐的生命，想毁灭掉原本的你，让你的一切都属于我，虽然你本来就是我。”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呢？”

“因为，都不是属于我的。我的拉维已经陨落，从时间线里被毁灭，无论我重造多少宇宙，也不是原本那个。”

“你真的打开了通天塔？”

“对，打开了，一切就无法再挽回。”那名来自异世界的柯林微笑道，“我这个思念，只是那个更高维度存在的柯林舍弃的多余情感，纪念一下自己作为低维生物时的爱情。”

“来吧。”柯林伸出手。

来吧，决定我们，谁更该存在。

对方凝视着他，然后轻笑一声，触到对方指尖。

轰！

……

拉维找到柯林时，他正一个人安静地屹立在通天塔前。

拉维凝视着他，半晌，才走上前。

柯林伸手环住他腰腹，将头搁在他肩上。

许久，拉维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肩头。

“那个我，跟本不是我，只是我的回忆。”柯林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盖的疲倦，“真是，好痛苦的回忆啊。”

“那些回忆，是已发生的回忆，还是未完成的记忆？”拉维抚摸恋人的长发，低声问。

“对那个人，是已发生，对我，是未完成。”柯林轻笑一声，“真的，很痛。我都有点佩服自己，居然做到了，承受下来了。”

按照真正的历史，他已经杀了狄弥恩，打开通天塔，并且与残存的亚赫拉人融合。

而让他免于湮灭的，居然是那个害死姐姐的狄弥恩。

姐姐找到拉维，用自当年与空灵主机交换权限来救他，而她自己也因此消失在虚空里。

拉维在姐姐的帮助下，舍弃身体，以纯灵魂的方式进入了通天之结，将自己替换出来。

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但时间沙和计都人都没有放过他们和整个亚赫拉。

就在那场战争里，通天塔被打穿，裸露的时间轴裂痕所爆发的能量，让所有接触的生命被自时间中删除。

拉维为了保护他，将他推开了。

他说：对不起。

他的拉维开始从记忆里消失。

从时间线里删除的生命，会不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甚至任何人的记忆里。

那一瞬间，他知道了什么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