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翻牌子时被读档是什么体验
但今天梅贵人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张口就是一句:“陛下,臣妾不会作诗,愿为陛下献一支舞。”
卫常在:?还能这么玩儿。
梅贵人说罢,已然随着不知道哪个系统放的BGM翩翩起舞。
她跳得相当投入,表情也恰到好处。
一舞毕,她也没多和皇帝寒暄,继续道:“陛下,臣妾不求别的,只求陛下为臣妾折一枝柳。”
挺风雅的。卫常在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眼露情意的梅贵人。
他戳着扇子,脸木木的,面无表情。
段西湘倒没有拂了梅贵人的面子。
也许是因为梅贵人的舞的确很好看。
他笑着顺手折下一枝柳枝,让姜公公递给了梅贵人。
卫常在彻底不高兴了。
凭什么别的姐姐都有,就他没有。
他也是努力去讨过皇帝欢心的。
他蔫蔫的坐着,戳了扇子许久,最后委委屈屈借酒浇愁了两三杯。
月上中天时,贵妃亲亲热热拉着各个妹妹开始放河灯。
她们写好祝愿藏在灯里,再任由河灯飘游而去。
卫常在站在人群外,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卫常在叹了口气。
他决定自己找个地方放河灯。
然而北风东风都被贵妃喊去打下手,卫常在就算是个常在,也只能自己揣着几只河灯悄声离场。
倒霉的不止如此。
卫常在离开南海池时,倒霉透顶的被一树支出来的树枝尖刺划伤了手背。
平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霉在于卫常在早就忘记自己还开着痛觉开关。
陡然被暗器中伤的卫常在骂骂咧咧继续往前,风一吹,河灯又噼里啪啦往地上落。
他就蹲下来捡河灯。
等卫常在孤零零走到角落里,淌流的溪水倒映着檐角与之上的一片月光。
乍看美轮美奂,细看成倍凄凉。
卫常在蜷缩着蹲在溪流旁,他将河灯一只一只从左往右排开。
愣了片刻,他举起手去看自己受伤的手背。
他用左手食指戳了戳,道:“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我的?”
那条伤口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就像在无声与卫常在对峙。
卫常在哽了哽,他说:“没关系,你不小心也没关系,我陪着你。”
他这般说着,轻轻摸了摸手背。
卫常在想了想,又道:“不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呼——
卫常在冲着手背吹了口气,然后他笑了笑,将受伤的手藏了起来。
他就这样蜷缩在溪边,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冷风吹了好几个来回,卫常在听到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
随之响起的,是段西湘的声音。
卫常在听到最想见的人在问——“你在做什么?”
第27章 在下卫常在,嘤嘤嘤嘤嘤
卫常在愣了片刻,他浑浑噩噩回头去看,最先见到段西湘肩上的一片月华。
他最想见的人就如此从阴影之中走来,步步行至月华满身,晕染出丝丝缕缕浅淡莹光。
卫常在张口想唤一声“陛下”,可话到齿间,又悉数倒回。
卫常在转回头,伸手拿起一盏河灯,答道:“臣妾在放河灯。”
他这般说话时,段西湘已走到了他的身边。
按理来说,卫常在是应该行礼的。
但卫常在紧绷着身体,捧着河灯的手连指尖都在泛白。
他紧张到忘记自己该如何面对。
紧张与委屈交织在一起,卫常在忽然轻声说了句:“陛下,臣妾有些冷。”
那是不算暗示的暗示。
然而段西湘并未应答,只是俯身而来,伸手接过了那盏河灯。
溪流潺潺奔涌,水间粼粼波光,月光投入溪水之间,折映而来,将皇帝的眉眼衬得温柔又薄凉。
他们近在咫尺。
卫常在瞥到自己右手上的伤口,心头一惊,迅速将手收回。
他存着几分小心思,又的确不想被皇帝追问。
但段西湘似乎依然毫无所察。
段西湘问他:“卫常在要许愿吗?”
卫常在望着皇帝看了半晌,他慌忙起身道:“我忘了带纸笔,我现在去拿。”
段西湘叫住了他。
慌慌忙忙的卫常在只得立刻安静下来。
他站在段西湘的身旁,眼看着皇帝神情冷淡地将河灯放入溪流。
河灯利落打转儿,在溪流的簇拥中渐渐远去。
段西湘道:“许愿在于诚心,没有纸笔亦会如愿。”
卫常在定定看着河灯远去,又抬眼去看段西湘的脸。
溪水流光氤氲在皇帝的眼底,岸边未及入水的河灯也黯然无光。
他这般看着,只觉得此时此刻的皇帝,竟显得有些圣洁。
直到段西湘同他说:“走吧。”
卫常在傻傻地问:“去哪儿?”
段西湘道:“今夜是卫常在侍寝。”
卫常在还很有求知精神地继续问:“陛下什么时候翻的牌子?”
段西湘静静看他片刻,轻笑道:“现在。”
卫常在云里雾里的。
他不知道皇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老老实实跟着皇帝回了寝殿,眼见着皇帝坐在了软榻上,他下意识想凑过去献殷勤,但顾忌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到底只在旁边挑了个角落坐下。
与他平时在段西湘面前的表现完全不同。
段西湘靠坐在软榻上,随手挑了两本奏折翻看。
卫常在:……?
他委屈巴巴的,对皇帝的心思猜不准也就算了,现在手都还觉得疼。
卫常在偷偷在广袖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
然后他听到段西湘在唤他:“卫常在。”
卫常在做贼心虚,慌张抬头。
段西湘道:“去左边的柜子里取一件东西。”
卫常在应了,起身从楠木柜中取出了里头唯一的一件物品。
是一只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边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能人巧匠静心打造。
卫常在想,这肯定能在系统商城里换不止二百两。
可惜皇帝根本不会送给他。
卫常在对这只盒子油然而生一股恋恋不舍之情。
将它交到皇帝手中时,他甚至想问皇帝,能不能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但他不敢问。
交出盒子的时候,还藏住了自己的右手,做了一回独臂大侠。
段西湘将这方盒子摆在矮几上,揭开盖子,从盒中取出了一只精致的、小小的玉瓶。
卫常在还在恋恋不舍的看着。
段西湘没有说话,只向卫常在伸出了左手。
卫常在:?
望着停在面前掌心朝上的这只左手,卫常在不太灵光的脑袋一瞬宕机。
虽然智商已经高达76了。
可卫常在还是无法领会皇帝所作所为背后的深意。
于是他沉思片刻,将一旁的毛笔递了上去。
段西湘挑眉。
卫常在知道猜错了意思,又满脸后悔的准备将毛笔拿走。
他伸手时,段西湘终于道:“右手。”
卫常在的左手停在半空,他茫然地看了看皇帝,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藏在袖中的右手伸了出来。
段西湘便握住这只手,仔细端详了片刻手背上的伤口。
大概没有姐姐妹妹有过这样的体验。卫常在呆呆看着。
玉瓶里装着的原来不是琼浆玉露,而是止痛止血的药粉。
段西湘就这样神情专注的给他上药。
卫常在原本被疼得缩了下手,但皇帝的手指像是温热的枷锁,将他辖制得无法逃离。
上完药后,卫常在还坐在一边出神。
他在内心深处回忆了无数次整个上药的全过程。
意犹未尽到想读档八百次。
可他知道自己因为懵逼太久,从遇到皇帝开始就忘记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