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
常院长担忧道:“身体难受吗?”
林镜摇头:“不难受。”
“怪了。”常院长嘀咕。他起身:“小镜, 先跟我来检测一下。”
研究基地主研精神力方面, 自然有精神力等级评定仪。
林镜检测完, 屏幕显示一个“A”。
他虽然早就料到, 但还是很好奇,轻声问道:“院长,这是徐挽之做的吗?”
“嗯。”常院长又细看了半天数据,说:“除了他,这世上还有谁能那么轻易调动TI90辐射。”
TI90辐射。
林镜一愣。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
刚到主星的第一晚,他就在常院长书柜上的两本书里了解到TI90小行星的事。
书的作者像个孤独又傲慢的科学怪人,字里行间都是疯狂。
常院长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记起小时候的事了吗?”
林镜喉咙有些干:“记起来了。”
“果然。”常院长苦笑一声:“这都是他想让你记起的。”
林镜心一颤,疑惑地:“什么?”
常院长:“小镜,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是双S精神力者,天生就拥有极其出色的记忆力,小时候的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遗忘。”
林镜紧抿唇,不说话。
常院长缓缓道出真相:“其实那些是你的父母在移居海蓝星之前,特意为你清除掉的。”
林镜被他这句话搞的脑子有点乱:“为什么?”
常院长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站起来:“我带你去看看顶楼吧,看看整个《求生者》的运行机理。”
在路过饮水机的时候,常院长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林镜捧着杯子,温暖从手心传过四肢百骸,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进电梯的时候,常院长道:“TI90其实是一颗行星的名字。”
林镜沉默了会儿说:“我知道,我在您的书架上了解过这件事。还包括造神计划。”
常院长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后失笑:“你既然知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挽之的妈妈就是基因改造计划的第一个成功者,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第一任神。”
“TI90行星的土壤里能提取出一种液体,在女性怀孕期间和子宫内的某些分泌物反应,产生影响胎儿大脑开发的物质。我们都知道,人类自身能达到的最强大脑开发就是SS,当时这个发现一出来,便有科学家猜想,我们能否创造出一个SSS精神力的神,让她为帝国创造出巨大价值。”
林镜不由想起了那本书里作者傲慢却又真实的话。
【人类的步伐已经走出银河系,现在这是个并不需要下限的领域。星历B123年,无数双SS的研究者止步于本超星系团,再难进展,帝国需要新的上限,于是“大脑开发计划”被提出。】
常院长说:“大脑开发计划这对女性的要求非常高,而且非常危险。”
“当初帝国会议以微弱票数通过计划后,第一个站出来愿意进行实验的是...奥斯蒙特家族。”
常院长神情在电梯的光里变幻莫测,淡淡说:“后面,实验成功了,莱希娅出生了。”
“身为第一位SSS等级的精神力者,帝国非常注重对她的培养和保护,小时候就派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人才对她进行教学。莱希娅也确实是天才。”
“不过后来慢慢的帝国发现,莱希娅缺少人类的情感。他们对莱希娅上的第一课就是忠诚——对帝国的忠诚,对人类的忠诚,可莱希娅并没有任何触动。”
“之后无论多少年的潜移默化,她都没学会这一点。”
“莱希娅不具备共情能力一点,当时引起了很多社会学家的惶恐,不过被帝国强行压下舆论。帝国只需要莱希娅做出贡献,就如奥斯蒙特只需要她带来荣誉一样。”
林镜突然开口:“院长,共情能力到底是什么?”
常院长一怔,想了一下,叹息解释说:“你也可以当成是一种理解能力,小镜,你在相处过程中有发现挽之特别冷漠吗。”
林镜迟疑一会儿,点了下头。
他很早之前就那么认为了。不像是生人勿近的高冷。徐挽之会笑,可是几乎没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一个人的冷漠往往跟性格、跟成长经历有关,出自天之骄子的傲慢,童年造成的脆弱自卑,或者是重大创伤后的迟钝厌世。
但徐挽之不同,这种冷漠太纯粹了,纯粹到仿佛写入基因,跟任何经历都无关。甚至他的性格,林镜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他想起了那本书里对莱希娅的形容.....“神”。
照片上垂眼看人间的女孩。
常院长说:“你看连你都那么认为,那么在别人眼中就更是了。”
“一个人难过会哭,开心会笑;被人辱骂会生气,失去亲人会难过。这都是很正常的情感,生气难过是后天被教导的,因为我们懂得了尊严、屈辱和爱。可是哭和笑是天生的。”
“你若是记忆再恢复得清晰一点,你会发现,小时候的挽之根本不会笑。”
“笑其实从生理学上讲是一种社交能力,它跟幽默或者心情并不太相关,是人与人之间最古老的交流方式之一。挽之不会笑,或者说,他根本不理解笑的意义,也不想输出自己的情绪。”
常院长说:“人类的一切情感,他都要去学习、去理解。万幸的是,他会配合我们伪装。他学习能力很强,伪装成一个拥有正常人格的人非常容易。”
“但伪装毕竟只是伪装,我看着他出生,却从未了解过他。”
常院长忽然放低声音,轻轻说:“我第一次听到他主观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是在他八岁那年。”
“莱希娅问他有什么想看的东西吗,他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说,”院长看着他:“想看烟花。”
林镜握着纸杯的手猛地一紧,温热的水溅到手背上,烫得灵魂都在发颤。
雾气慢慢上浮,进入眼睛里。
他嗓音干哑说:“他喜欢看烟花?”
常院长静静凝视他,温柔又慈祥,轻轻说:“这要问你。”
林镜睫毛剧烈颤抖,闭了下眼。
于是,那些幼年时消失在风信子海的稚嫩对话,现在回忆起,一句一句成了藤蔓,缠绕蜇伤心脏,又痛又难受。
其实奥陶纪的深海,鹦鹉螺口中血色晕染时,他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徐挽之说:“烟花?要看是谁给我放的。”他惊讶:“这还有的挑?”
徐挽之轻笑:“恩,不过我出生以来看到的烟花,都不喜欢。”
常院长说:“挽之其实很难理解另一个人的情绪,包括快乐、生气、难过。因为这些情绪对于他自身而言只是数据,像是指令被我们具体化描述表达,由他接收。你或许不会知道,你们第一个世界结束时,他甚至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
常院长忽然笑起来:“不过现在他应该像个合格的爱人了。”
林镜眼睛模糊,深呼口气,把杯中的水喝了一口,直接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常院长偏头,穿过微蓝的光,苍老的眼中满是宽厚温柔,声音平和。
“你看,他第一次表露情绪是为了你,第一次愿意去理解他人的情绪也是为了你。
常院长像个慈祥的父亲提到自己的孩子,平静陈述:“挽之缺少共情能力,可他是个天才,对于任何知识的吸收都是轻而易举。”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执着一件事。他在努力学习人类的喜怒哀乐,去分辨,去尝试,去....爱你。”
林镜眼睛赤红,漂亮到惊人,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笑了出来,同时眼泪顺势落下。
他想现在,他才算是懂了一点徐挽之。
一路走来,那些绚烂的烟花、震耳的爆炸、满屏浮夸的尖叫和几千万人的艳羡。
藏在喧嚣与热闹之下,孤独的深情。
常院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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