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说：“那怎么脸红了？”
　　阿扎尔随便找了个借口：“刚训练完，有点累。”
　　吉鲁又把目光转移到凌昀脸上，发现他的老板和那位慢条斯理穿衣服的队友是如出一辙的淡定从容，便随口问了一句：“老板怎么突然来了更衣室。”
　　凌昀转头看了一眼他男朋友的方向：“我听说龙哥可能受伤了，过来看看。”
　　这时候阿扎尔却忽然皱起了眉头，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阿隆索握着凌昀的手，两个人就差那么一点就亲上了。
　　吉鲁也顺嘴关心了一下队友的伤情，阿隆索正站起来提上他的牛仔裤：“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
　　凌昀关心了两句他们训练的情况，阿扎尔立刻把刚才看到的、发生的一切抛到了脑后，开始抱怨起他们的体能训练：“安东尼奥真是个魔鬼，这赛季只剩两场比赛，他的训练计划竟然不减反增，这是要抓紧时间把我们往死里操。”
　　凌昀笑死了，搂过他的肩膀：“正好，这是在为你们的世界杯之行打下良好的体能基础。”
　　吉鲁一把扯掉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训练服，随手一抛，准确无误的扔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埃登这体能就应该多练一练。”
　　阿扎尔不服气：“我的体能在全队也不算差吧，跟恩戈洛（坎特）没法比，但比起他们几个青训出来的强多了。”
　　吉鲁忽然吐了吐舌头，颇有深意的说了句：“我怎么知道？”
　　阿扎尔不服气，想要和他争辩两句，却被凌昀制止：“唉，我说……”
　　“走吧，”凌昀的话刚起了个头，却被换好衣服的阿隆索打断，龙哥手臂一揽，搭上他的肩膀，不由分说把人往更衣室外面带，“去你办公室，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谈。”
　　两个人从更衣室走出来，一路上陆陆续续碰到好些队员，他们先是惊讶于凌昀怎么会从更衣室出来，然后又关心了一下阿隆索的伤势，足总杯决赛倒是没什么难度，但欧冠决赛没有他却是万万不行。
　　阿隆索极有耐心的将自己的情况简要的和遇到的每一位队友和教练说了一遍，凌昀在旁边听得都快不耐烦了，好在两个人终于拐上了通往技术中心楼的那条路，耳边才安静了下来。
　　周围没有人，凌昀便放松了身体，颇有点不满的抱怨道：“你刚才听到了。”
　　“什么？”阿隆索有点明知故问。
　　“埃登无意间说的那句‘他们青训出来的’。”
　　“嗯，”阿隆索并不奇怪，“指的是杰克他们几个。”
　　阿森纳青训出来的几个小队员包括威尔希尔、什琴斯尼、张伯伦、拉姆塞、沃尔科特等人，虽然这里其中好几个人并非从小就在阿森纳的梯队长大，但是按照英足总的规定，21岁之前在俱乐部效力满三年，都属于本队青训，换句话说相当于拥有户口本。
　　他这个云淡风轻的语气显然是在凌昀这个刚冒出头的火星子上浇了一桶热油，瞬间就形成了燎原之势，差点引火烧身。
　　“这么说你们早就开始在更衣室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了？你倒是跟我说一说，你是属于西班牙帮，还是你们同一年来到阿森纳的几个人私底下是一伙的？”
　　阿隆索转过头轻笑了一声，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大概人前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第108章 108
　　阿隆索没有回答凌昀的问题, 于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走进技术中心楼，上了电梯, 来到凌昀办公室。
　　尼克看见他俩从电梯里出来, 跟在他们身后, 准备问问二位要喝点什么，却被阿隆索一个眼神制止，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和的说道：“什么也不用，我们要别让人进来打扰就好。”
　　尼克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退出办公室，还贴心的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凌昀坐在他的办公桌后, 继续进行刚才未完成的工作，阿隆索坐在他的对面, 这才想起来回答老板刚才的问题。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都是这样，在一个集体中难免会有亲疏远近之分，他们几个出自青训的小将，长期在一起训练，自然感情要好一些，无论是你说的西班牙帮还是法国帮，或者比利时, 波兰……大家来自同一个国家, 说同一种语言, 有同样的生活习惯, 交流起来自然也更容易。”
　　凌昀, 没有理他，视线在台式电脑和笔记本之间来回切换。
　　阿隆索接着说道：“可是这并不叫拉帮结派，这是队员之间很正常的相处，并没有对球队的训练和比赛造成任何影响。比如我，我和米克尔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自然比跟其他人关系更加亲近。”
　　凌昀一边工作一边听他说话，一边还在敲键盘写邮件，一心多用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思维：“没错，现在很和谐，等你们到了利益相关的时候就会出现分歧，以至于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阿隆索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板，是你想太多了吧。”
　　凌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继续埋头工作，过了片刻才冷笑道：“兄弟，人都是自私的，这种事情我看多了，刚开始报团的时候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玩耍，到后来就变成了利益共同体，人多了事就多。”
　　阿隆索并不想和他争论这些，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安静的陪着他工作，等着他一起下班回家。
　　“把你的手机屏保换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凌昀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被你的队友们看到倒是没什么，被媒体或者工作人员看到了传出去就不太好了。”
　　阿隆索言简意赅的给了他两个字：“不换。”
　　原来稳重成熟的老男人也有这么不讲道理的时候，凌昀翘了翘嘴角：“不换就不换吧。”
　　反正，其实那张照片只拍了个他的侧脸，犹豫光线和距离原因，看起来也只有个大致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把笔记本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用屏幕对着阿隆索：“看看这是什么。”
　　阿隆索定睛一看，那是一份有关赞助的意向性合同，甲乙双方分别是玛莎拉蒂和阿森纳。
　　！！！
　　阿隆索记得，那场马球比赛之后，他跟着凌昀去见过玛莎拉蒂在英国去的总裁，当时凌昀和对方聊到过这个话题，但对方显然没什么合作意向，因为足球比赛的观众并不是玛莎拉蒂的目标客户，品牌更倾向于马球这种高端大气的贵族运动。
　　这件事情之后，阿隆索还和凌昀讨论过这件事情，他认为那位品牌负责人说得没错，谁愿意把钱花在没有市场的广告上面呢？
　　他以为凌昀早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月，凌昀竟然已经开始和对方谈论起了意向性合同。
　　“你这……进展有点快。”
　　凌昀又把笔记本转了过来继续工作：“当然，夏天我们和雪铁龙的赞助合作即将到期，我已经通过商务部向对方明确表示他们将会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并且出价不菲，对方给我的反馈并不是很积极，既然他们也不那么给予续约谈判，我自然要为下家做好准备。”
　　阿隆索看着凌昀，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知道，他的小朋友尾巴都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就等着他提问，凌昀是如何首付那位高高在上的车企，来赞助足球这个十分工薪阶层的运动。
　　然而，阿隆索就是不开口，又拿起了那份杂志，没什么目标性的翻了起来。
　　凌昀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赶紧问吧。”
　　阿隆索耸了耸肩：“没有啊。”
　　“真没有？”凌昀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对方身旁，“你再好好想想。”
　　阿隆索也站了起来，而后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来放在办公桌上，拉着他的手环抱住自己的脖子：“好吧，既然我的老板想要展示一下他的工作能力，我就勉为其难的问一下吧，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