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玩家，寇展不能。
    除非他想通关失败然后被系统君扔到惩罚机制内SM一百遍。
    通关の野望再度熊熊燃烧。
    干站了十分钟，寇展忽然浑身一颤。
    “唔！”
    他闷哼一声，踉跄着跪在地上，他的面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入暗红的地毯。
    寇征抬头看着他，皱眉。
    “痛……”
    寇展抱着头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浑身颤抖，衣服被冷汗浸湿，贴在背上，勾勒出消瘦的而不断颤动的背脊。
    寇征大步绕到儿子身边，伸手卡着他的下腋将他提起来。
    “痛……好痛……”
    寇展没有焦距的眼神和扭曲的面色让寇征嘴唇紧抿，他将寇展平放在沙发上，命令家政机器人迅速拨通内线，联系医生。
    寇展的情况十分不好，他抱着头疯狂的在沙发上打滚，几次都险些掉下去，还用头不断地撞击硬物，寇征不得不紧紧地按着他，以防他继续自残。
    寇展折腾了十几秒，力气逐渐弱了下去，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连呼吸都变得弱不可闻。
    寇征神色冷硬，周身压抑的气场显示出他不好的心情。
    他直起身，松开寇展，朝书桌走出一步。
    衣袖被软绵绵的力道扯住，身旁传来痛苦而压抑的低低呻吟。
    “不要走……”
    寇展闭着眼，声音细如蚊呐，说着昏迷中的胡言乱语。
    “爸爸，不要走……”
    眼泪从逼着的眼里流下，沾湿了脸颊。
    寇征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伸出手，打算将衣袖扯出来。
    “爸爸……”
    寇展的声音大了一点，面上浮现出一丝惊慌，仿佛在昏迷中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握着衣袖的力气更大，骨节突起，指尖发白。
    “不要丢下我，别不要我！爸爸……爸爸……”
    在寇征的印象里，他这个儿子就像是聚集了所有他所厌恶的性格的集合体，任性妄为，短视狂傲，无恶不作，令他打心底的不喜欢。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寇展如此无助，昏迷的他，仿佛一个失去了一切庇护的孩童，露出柔软而脆弱的可怜模样。
    寇征没有父母，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父亲，他从来都习惯于冷硬的命令，严厉的训斥，但此刻他却鬼使神差的在儿子身旁坐了下来，任由对方捏着他的衣袖。
    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对下级的态度和方法，此刻并不适用于这个和他一点都不熟的孩子。
    似乎感到寇征在身边，寇展逐渐安静下来，嘴角甚至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爸爸……别不要我。”他闭着眼，喃喃的低语：“我只有爸爸了……”
    寇征心中一震，凝视寇展许久，暗红色的眼睛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也许，是他太过忽视这个孩子了……
   
    第25章
   
    寇展在医生赶来的前一分钟醒了过来。
    他不敢装昏太久，天知道这个时空的医疗技术发展到怎样的地步，万一被拆穿，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睁开眼的一刹那，他捕捉到寇征眼底的复杂，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虽然并没有好感度提升或者开启攻略支线的提示，但二人的恶劣关系已经得到了初步扭转。
    大概是从“看着就烦”进化到“虽然看着烦但偶尔还能忍受”的这种程度的微小变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寇展对于搞掂攻略对象有着极其乐观的盲目自信，自从进入游戏后他就犹如浴火重生，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激情和期待。
    医生赶到，检查了一番，没找出啥毛病，只是交代了几句头部受创需要继续休养，便收拾东西离开。
    屋内顿时只剩下寇征寇展父子两人。
    寇展对于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父亲的腿上既别扭又难为情，扭头不看寇征。
    寇征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其实还是有几分少年人的倔强可爱。
    “过来。”他对儿子招招手，看着寇展阴着脸别别扭扭的走到书桌旁。
    “看看这个。”寇征把设计草图推到儿子眼底：“有什么想法？”
    寇展看了看复杂的机械设计和边边角角一堆仿佛丧尸语完全不懂的数据运算，立刻变成蚊香眼。
    卧槽，这位铁血司令不会是喜欢用这种方法交流增进感情吧？！
    这个太HOLD不住了，跪……
    寇展的五官皱成一团，对于无法抓住送到眼前的提高印象分的机会而扼腕不已。
    “有想法就说，不用遮遮掩掩。”
    寇征曲起手指轻叩桌面，淡淡的开口。
    没办法，寇展只有硬着头皮上。
    “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不明觉厉的寇展老老实实的讲了真话。
    寇征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的确很厉害，对于年仅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寇征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骄傲：“这是你弟弟在联邦第一军校重机甲课程中提交的课业设计。”
    寇展的脸刷的黑了。
    还没见面呢，第一攻略对象就对潜在第二攻略对象的好感如此逆天，难道这一卷的结局的两位攻略对象携手相爱，他这个玩家被迫炮灰？！
    绝壁不能有！
    寇展选择性的忽略了“不是有所人都会像他这个破廉耻的玩家一样毫无心理障碍的达成父子成就”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开始动歪脑筋。
    寇征听身旁许久没声音，扭头，恰好看到寇展脸上来不及掩饰的难过和惊慌。
    父亲突如其来的视线让寇展更加慌乱难堪，他猛地扭过头，掩饰般的开口。
    “也许很不错吧，我不懂这个。”
    “不懂就学。”
    “如果学不会呢？”
    儿子生硬的话语让寇征挑眉看过去，神色沉了下来：“好好学有什么学不会的，你弟弟小你五岁，已经能做出这么优秀的设计，你看看你，成天在做些什么混账事！”
    寇征见寇展死倔的表情，火气又上来了，卷起书猛地砸在书桌上。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弟弟回来之前，就给我在家里好好呆着！再敢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打断你的腿！”
    寇展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寇征，嘶吼道：“然后在他回来后把我扔出家门对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想赶我走！你就根本没想过要我这个儿子！”
    这句话太过狠绝，寇征只觉得胸口一滞，气的浑身发抖，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脸色全都变了。
    “混账！”铁血司令勃然大怒，抄起桌上的镇纸，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寇展趁机跪下，让镇纸结结实实的擦过他脑门，划了一长道口子，鲜血哗啦啦的流下来。
    艾玛，好疼QAQ
    伤不能白受，寇展趁着寇征见他流血后愣神之际，狠狠捏了一把大腿，挤出两滴泪。
    “爸，你打吧，你打死我吧！”
    寇展伸手抹了自己一脸血，眼底爆发出凄厉的绝望：“是，我是废物，我什么都不懂，我只会惹事，但我天生就是这样的吗？啊？！我从懂事起就没见过妈妈，在你发现我把我接回来前，你知道我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