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异界从游戏开始 上
每个夜晚,来自四面八方的猎艳客在这座灯红酒绿的小镇中汇聚,大把大把地掏出他们口袋里的银铜钱币。这些为了自身原始欲望支付代价的商客,不但养出了犹如怪物般张开大口吞噬无数青年男女、青少年甚至是儿童的红灯区,还养活了镇上过半的居民。
卡多·高尔德,四十五岁,威斯特姆人,民兵队队长,与治安官有交情,有妻子和两名孩子,在他多年辛苦挣下的两层小楼中,还赡养了他和妻子的父母。
若是外来人只看表面上的介绍,会认为高尔德先生是位受人尊重的、负责任的、以家庭为重的体面人,他每个夜晚都勤勤恳恳地在镇中巡逻守夜,保护镇子和镇民的财产不受侵害,让独居的妇孺也能在安稳中入睡。
但实际上的情况是……高尔德先生的民兵队在夜间的巡逻值守工作只覆盖支付了电费的红灯区区域,而不包括那些拉不起电线的普通镇民居住区。
民兵队要抓捕的对象也不是入室盗窃的小偷、猥亵路人的混蛋,而是偷电缆的贼、逃单的恶客、以及当街闹事的酒鬼。
毕竟……民兵们的主要收入的并不是来自于普通镇民,而是财源广进的、打出会所酒吧高档俱乐部等等招牌但实际上全是妓院的欢场业主们。
当然了,偶尔,高尔德先生的民兵队也会立场不那么坚定地做出一些疏忽大意的事,比如前夜,在夜间巡逻时他们忽然整队人都吃坏了肚子、不得不集体前往某名队员的家里上厕所;等他们这一大队人好不容易排队拉完了肚子里的存货时,才发现黄金海岸会所遭遇了忽然袭击。
这简直是个悲剧,黄金海岸的保安护卫(打手)中有十二人重伤,十八人进了墓地,辛苦调教的几百名招待跑掉了九成,就连老板本人,要不是正好在接待一群身份尊贵还很能打的客人,搞不好这会儿都在办葬礼了。
这种性质极其恶劣、影响非常严重的事件必须有人为此负责,高尔德先生不得不忍痛辞退了为全队准备夜宵的两名队员,并查封了兜售糟糕食品的路边摊,将那个指甲缝里全是泥垢的摊主赶出了威斯特姆。
威斯特姆是座很有活力的小镇,这座神奇的梦想之镇绝不会因为发生了一两件恶劣的伤害事件便会受到影响,一天过去,黄金海岸会所便已经被新的老板接手,打扫一新后重新开业。
高尔德先生领着他的队员们巡逻经过这家“浴火重生”的高档会所时,没有看到丝毫混乱,只看到门口摆着的花篮、衣着清凉的迎宾小姐,以及络绎不绝地进出的客人。
当然,招牌好歹还是换过了的,从黄金海岸,变成了金色海岸。
高尔德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招手叫住了个提着篮子沿街卖下酒小食的小孩,扔过去两枚铜币,接过小孩递来的报纸包着的花生米,冲队员们抬了下下巴:“你们去前面等我。”
与他一块儿巡逻的老队员给了高尔德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将队员们带走。
高尔德嚼着花生米进了黄金海岸……不,从今晚起应该叫金色海岸,大厅里的打手看了眼高尔德身上的民兵制服,咧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恭恭敬敬地迎上来,将他带进经理办公室。
经理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看上去跟高尔德差不多年纪,与这位本地民兵队长寒暄几句后,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孩拳头大小的小包:“和以前一样,高尔德队长。”
“乐意为你效劳,先生。”高尔德伸手接过纸包,脸上可算露出了笑容。
秃顶经理再次一笑,又拿出个小一些的纸包:“这是你的份,高尔德先生,我老板让我向你致意。”
高尔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这次的新老板,比起上一位实在是慷慨贴心得多。
那个曾在南方种植园当管家、拿一辈子的积蓄和主人给的人脉跑来威斯特姆经营妓院的老男人,是高尔德见过最刻薄吝啬的有钱人,不但每次给钱都一拖再拖,还总是埋怨他们这些只看电路的人拿得太多。
高尔德知道镇长先生和治安官都相当不满那条老狗,不然的话,接手这儿的新老板手底下的招待,也不会跟之前“黄金海岸”的招待有那么多的重合……高尔德光是进经理室收钱这一小段路,就看到了好几张熟面孔。
当然了,高尔德并不关心这些……他就算是土生土长的威斯特姆人、又当了十多年的民兵队长,妓院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也轮不到他来做。
不说别的,身后没有站着那么一两位体面的绅士(贵族),光是取得发电厂的信任得到电力输送就不容易,更别提让上面的老爷们对妓女的来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摸着衣兜里厚实的纸包,高尔德队长心满意足地离开这家店,去找他的队员们。
回到街头,负责了多年本地治安的高尔德,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现在是晚上九点,威斯特姆最热闹的时刻,每家店门口都站着许多风骚的年轻男女和卖相不错的打手,满大街跑着的、兜售各类食品小吃的半大孩子,提供酒水的路边摊,趴在酒吧窗口揽客的女招待,以及在巷子中躲躲藏藏的老妓女,全在积极地制造出各种动静吸引寻欢客们的注意。
但……这会儿的大街上,这些声音都消失了。
连最无需顾忌任何人的审视、肆无忌惮的寻欢客们的声音,都消失了。
高尔德队长狐疑地抬眼看了下四周……发现街上的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同一个方向。
迎宾也好,打手也好,半大孩子们也好,路边摊的摊主和喝酒的客人也好,来往的寻欢客也好,甚至站在巷子口脸上涂着浓妆的、已经没法儿被像样的会所俱乐部收留、只能靠勾搭客人们的仆人小厮卖几个铜币度日的站街妓女,都露出了高度相似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现实世界中难以置信的不可描述之物的,惊恐恍惚的神情。
高尔德队长皱着眉扫了一遍这些古怪的人,抬脚便往他们统一看着的方向跑去。
穿过摩肩擦踵却又诡异地安静的人群后……高尔德也傻了。
不光他傻了,提前到这边等他、正坐在一家临街露天摊子上喝酒的民兵队队员们,脸上的表情都跟高尔德差不多。
大街正中央,一位高大的、穿着华丽舞会长裙的、或许可能大概是位女士的人……正在街中心漫步。
这位女士身上的舞会长裙非常华丽,像高尔德在杂志上见过的贵族女士们的彩色照片一样华丽,裙摆上的一条蕾丝或许就比一般人家一整年的生活开支还要昂贵,在高尔德这样眼力还行、也算见过世面的小镇民兵队长看来,这一身装扮哪怕是穿进国王的舞会也不会显得失礼。
但要是穿这么一身走在夜晚的红灯区大街上、走在熙攘的寻欢客之间,那显然就很不合时宜……不,已经到了诡异的地步。
更诡异的是,这位穿着长裙的女士,高大强壮到了正式的佣兵都得羞愧的程度……
多少喝了点儿酒的寻欢客们,没人敢挡在她的面前,她走到哪儿,人群便自觉地、主动地分开。
更过分的是,她,还边走,边东张西望。
每当她把脸转到某一方向,那个方向的人们,胆子小点儿的、见识少点儿的,便连腿脚都开始发颤。
高尔德队长穿过呆滞的人群看到这位盛装逛街的女士时,她,正好侧头看向坐在露天路边摊喝酒的那群穿着制服的民兵。
高尔德只看到她的侧脸,便下意识上半身往后一仰。
不幸看到正脸的队员们,有人猛然抬手捂嘴,有人迅速别开视线,有人脸色发白……
这位看上去似乎身份也很尊贵的、能穿得起贵族礼服的女士,像是很好奇地盯着民兵们好了好一会儿,才把头转过去,继续大大方方地、姿态休闲地漫步。
她走得远一些了,僵硬地杵在人群中的高尔德,忽然有种强烈的虚脱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山路上的人,发现脚边爬过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而这条毒蛇并没有朝路人的脚踝来上一口一样——有点儿后怕,有点儿惊恐,又有点儿感觉轻飘飘、不真实,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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