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大佬一心向学
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滑雪的。
过去十多年的训练,将他和这片白雪密切地捆绑在一起,他以为自己会腻,但不过才两个月没来,再次拥抱这片白雪的时候,竟然能感受到一种温柔。
或许,应该趁着这次机会,把滑雪的成绩提一提了。
有着这种想法的杭峰就变得不一样了。
主动性的训练和被动性的训练是两个结果。
杭峰在雪道练上个把小时,中场休息之后,就跑去滑U型池,然后在一阵家长和小朋友的尖叫声中,一次次地摸到四周的门槛。
三周半1260的难度好像有点太简单了。
他最好的一次,已经可以做到连续三次的1260不同抓板,包括正反面落地都很从容。
也就是说,在三周半1260这个难度上,他的“池子”已经非常地深,按照以前的训练习惯,达到这个程度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可是他妈不在。
寒假了,国内滑雪比赛正举办的如火如荼,他妈忙的后脚跟不沾地,带队全华国地打比赛,能在年三十这天回来就不错了。
带杭峰训练?
不,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队员,亲儿子都顾不上。
杭峰就这么练了两天,差点儿把自己给憋坏了。
众所周知,任何技术,哪怕学习,突破了瓶颈,可以往更高阶段进发的时候,人的期待感最强。
杭峰很清楚自己只要在训练房里练一练,就能在实际滑行上突破四周,但受限于技巧熟练度不足的原因,他又实在不想冒险。
那种走在悬崖边上的感觉,好几次都刺激的他这个极限运动员差点儿不管不顾的去滑了。
终于,这天杭峰憋不住,在微信里摇人了。
【谁有空啊,下午陪我去训练。】
郑晔瑜和安远驰:【怎么了?】
杭峰:【缺个拉绳的,估计要一下午的时间,需要两个人,你们帮个忙。】
郑晔瑜和安远驰:【拉绳?】
然后,这天下午,郑晔瑜和安远驰就跟着杭峰去宏安滑雪场了。
杭峰走在前面,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从下了车就笔直对准训练场,绕开了大门。
跟在后面的郑晔瑜和安远驰看着大门的方向,都有点小小遗憾,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的跟着杭峰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建在滑雪场一楼,也就是观众席的下方,需要从侧门进去。
开了灯一看,里面遍布支柱,但空间很大,摆放了很多外行人叫不出来的训练器材,出发器、平衡器,腿部健力器等等。
当然也有常见的训练垫,各种杠杆,以及摆放在靠墙的一侧,足有十个的蹦床。
一进门,杭峰就奔着蹦床去了。
另外两人也急忙跟上,这一路过来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杭峰要练四周,甚至是四周半的空中转体技巧,在正式上场之前,就需要在陆地上先练至熟稔,就需要有人帮他拉绳。
这是一个很累的工作,运动员自身借助跳床能够跳起的高度有限,所以就需要人把他拉到更高的地方,落下去之后才能反弹的更远,所以大概需要拉三到四次,才能达到一次杭峰训练四周所必须的高度。
平时这些训练有省队的教练负责,有时候也会让队员互相拉,都是成年人,又是运动员,就算这样也经常拉的满头大汗。
如今换成了两个高中生……
先拉绳的安远驰成功让杭峰完成了两次四周的训练,第三次开始,额头就开始冒汗,气息粗沉,手上没了力气。
可是杭峰还是习惯性的在第四次起跳后去做动作,结果就是半空停留时间不足,翻到一半直接摔下。
“啪!”
重重坠在蹦床上。
安远驰嘴唇哆嗦,吓的一声惨叫:“杭峰!!”
杭峰一咕噜翻身坐起,一点儿受伤的样子都没有,“高度有点不够,你要是累换郑晔瑜来吧。这个过程挺熬人的,我要找核心,找速度,还要形成肌肉记忆,所以要不停的练。”
安远驰满脸愧疚:“我没问题,我就是穿的多了,你等着我脱了衣服。”
郑晔瑜就嘻嘻笑着:“峰儿要是能把四周练出来,是不是咱们华国年纪最小完成四周的运动员啊?这样也有我们的功劳。”
安远驰一听,干劲儿更足了。
甩了自己的外套,把里面的保暖衣的衣袖撸到手肘处,露出一片白的发亮的软肉,“来!说好了半个小时一换,谁都别拦我!”
有了兄弟的帮忙,本来就差临门一脚的杭峰,进步可以说是跳跃性的成长。
原本计划要一下午的时间,两个小时后,就已经达到,甚至超出了杭峰的训练目标。
这应该说一种水到渠成。
毕竟杭峰在三周已经憋了两年,而他现在又是进步最快的年龄,很轻易就能够突破到大部分省级运动员桎梏一生的水准。
四点钟的时候,杭峰就忍不住换衣服去雪场进行实地训练。
安远驰和郑晔瑜就从租赁处拿了一件羽绒服外套,跑去二楼看杭峰训练。
自己进场滑雪玩这种事儿,好像比起看见杭峰的成果,变得毫不重要。
二楼还有不少家长在等待孩子,有的家长兴致勃勃的趴在护栏边看,有的缩的远远的玩手机,家长的人数比学生还多,有些家里来了两三个大人,举着手机一个劲儿地拍。
郑晔瑜没有停留,带着安远驰熟门熟路地去了U型池的上方,这里没人。
滑雪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初级滑雪只要会滑就好,所以只要用到中间的雪道训练就够了。
中级滑雪则是能够完成坡度7°,有转弯、有不平路段、有微跳台的雪道,一般人基本达到中级滑雪的水准就够了,国内国外的任何一个雪山都可以去玩了。
至于U型池、坡面障碍技巧、跳台滑雪这类蕴含技巧类的滑雪项目,高级滑雪也就是个起步,必须要达到专业滑雪才能够玩的溜儿。
都是专业滑雪了,就是省队的队员了呗,也就不会在这里参加训练班了。
很多家长也只会让自家孩子练到中级滑雪就够了。因而U型池这里是没有训练班,也就没有家长。
等着杭峰换衣服的时候,郑晔瑜就和安远驰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
“杭峰拿比赛冠军的新闻记得还是我先聊的,没想到瞒的最深的竟然是我。”安远驰不忿地说。
郑晔瑜双手合十:“大哥,真没谁是刻意在针对你,只是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就这么一路疏忽下来了。过了就过了,这事儿咱不提了好不好?”
安远驰想想也是。
过去的事情老抓着不放,自己心眼是能有多小。
继而便眉飞眼笑地说:“你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我说杭峰被家暴这事儿吗?”
郑晔瑜一想,还真有。
“没想到那一道道淤青,竟然是跳蹦床被甚至勒出来的,我跟你说,我差点儿都报警了。”
郑晔瑜挤眉弄眼:“不不不,就是家暴,我是爸爸你是妈妈。”
“滚,凭什么我是妈妈!”
两人因为谁当“爸爸”这事儿争执的热火朝天,杭峰终于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这两人还没看见,就听见不远处的家长说:“诶,是不是那小伙子?他是不是又来训练了?”
“是是是,就是他,滑的老好了,比专业还专业!”
郑晔瑜和安远驰同时闭嘴,然后莫名带着一点小骄傲地喊:“杭峰!”
全副武装,单手提着滑雪板的少年抬头看过来,像是一名未来的机甲战士,剑眉星目的一张脸炯炯有神,抬头挺胸地看过来时英姿勃发。
当下两个人都在心里赞了一声,帅!
杭峰说:“我要稍微活动一下,你们无聊就去吃点儿东西。”
郑晔瑜说:“有什么无聊的。”
安远驰笑开牙齿:“就是手酸,你别管我们,赶紧把新动作练出来,就不枉费我们拉了一下午的绳。”
杭峰比了个OK的手势,绕到了U型池的背面爬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