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太六了[电竞]
池迟的视力极佳,打量过Ginger的整个人,面上没有诧异的神色,反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目露不屑,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刺道:“顾浈,你干得不错。”
“哪里哪里,好吧,其实我也觉得我干得不错。”顾浈毫不在意池迟那想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目光。
“走了。”
池迟站起身,再不往台上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你去哪?”
“回酒店。”池迟冷笑道:“再呆下去,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冲上去把他从台上揪下来,你还是等比赛快结束再叫我吧。”
*
国内七月仲夏,人均薄衫短袖,柏林的天气却像是秋末,才二十度左右。
池迟在Sp?ti买了瓶水,沿路走着,街边处处是朋克风的涂鸦,慢悠悠晃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酒店。
打开手机,小玉不吃鱼早已发来了消息。
小玉不吃鱼:在干什么?
池迟踢了鞋往床上一躺,过了会才回复他的消息。
迟:思考人生。
小玉不吃鱼: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迟:没有。
小玉不吃鱼:那方便说说吗?两个人讨论比一个人思考得出的可能解决方法会更广泛一些。
池迟敛目斟酌了会儿,缓慢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
迟:对于不告而别的朋友,多年后再次相逢,你会做什么?
这句话发出去,聊天框的备注下,‘对方正在输入中’插入良久。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池迟都想放下手机了,小玉不吃鱼才回了消息。
小玉:你想怎么做?
竟是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迟:这就是你说的讨论?呵。
小玉:……
小玉:不是,我只是想听了你内心最深处的答案,再帮你分析。
池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思来想去,好不容易得出心中的答案,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这个答案比小女生想恋爱时的小心思还别扭,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小玉不吃鱼。
迟: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和放狠话的揍一顿不同,池迟想知道那个答案,即使隐隐猜到,却还是执着于从对方嘴里亲口说出来。
小玉:如果他告诉你,他是为你好呢?
池迟挑眉,不屑地“嗤”了声。
迟:那他是在放屁。
迟:老子半点好都没捞到。
小玉:……为什么不好?
池迟觉得小玉不吃鱼是在问废话,不想搭理他了。
为你好所以离开你,这借口可太烂了,又不是电视剧,人人都长着一张嘴,有什么问题不能沟通解决。
池迟完全忘了,当年的他们,都是不会开口互诉衷肠的人,还一个比一个犟。
第二天的双人赛池迟都没去看,谁的消息都没回,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的单机小游戏。
这游戏是顾浈高中时候做出来的,沉浸式悬疑推理,并且脑洞出奇的大,部分案件还涉及到灵异和外星生物之类的,有时候凶手的作案动机令人啼笑皆非,脑回路跟不上的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池迟还听说这个游戏也要出全息版了,有打算找顾浈坑一个全息舱。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池迟看了眼时间,国内早上五点,柏林现在晚上十一点。
外面穿来顾浈的喊声,“池迟,别窝房间了,你不是要听八卦?出来跟你说啊!”
*
“说八卦在房间不能说,偏要跑到这里?”
池迟看着眼前的油画壁纸,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们在一个小众音乐吧内,这里放的不是Discotheque,而是舒缓优雅的钢琴鸣曲。
头顶没有大灯,仿佛为了模仿中世纪的酒馆,每张桌上仅点了一根白蜡,小灯打在中间,将墙面上老板临摹的画作无论是人,还是物,都照出了一种朦胧的美感。
“这里环境好啊,适合谈心。”
“我们只是讲八卦而已,我跟你有什么心好谈?”池迟不以为意。
“有,你有很大的心结。”顾浈拍了拍他的肩,“比如说你恐同。”
“这算什么心结?”池迟撑着下巴,懒散道:“也算不上恐同吧,就是有些恶心,不过也分情况,别人我管不着,犯着我了,我就揍他,往死里揍。”
“为什么?”顾浈问完,脑中灵光一闪,有点回过味来。
“不为什么。”池迟说:“你管得太宽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告诉你八卦了。”
池迟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毕竟帅哥真的翻出来有损形象,“顾浈,你有病赶紧治,去找你的发小治,在我跟前犯什么毛病?把我叫下来就打个太极,真有你的。”
两个人对喷习惯了,从来不放在心上。
顾浈用手肘怼了怼池迟,看向左边的吧台,“你看那是谁。”
池迟跟着看过去,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和浅色牛仔裤,鸭舌帽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白皙立体的脸,下颚线优美冷峻。
他在认真听身边的人讲话,半边身子倚靠在吧台的桌沿上,手有些微微颤抖,唇色浅淡,很明显是生病了,整个人都是萎靡的精神状态。
是姜禹,池迟找了两三年的姜禹。
顾浈问:“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当然认出来了。
“为什么不过去?你来柏林不就是为了见他吗?”
“急什么?”池迟收回视线,望着面前酒杯里的白色液体目光幽深,“等他打完比赛再说。”
顾浈调侃:“我们池少爷都学会体贴人了?父心甚慰啊。”
池迟骂道:“滚,我是你爹。”
池迟并非是临到头来退缩了,而是觉得现在这个时间段并不合适。
他们二人相逢于流离转徙的阴雨下,始末不该皆如此。
明天,应当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远边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少人寻声望去,都发现外面开始下雨了。
星月蓦地消失不见,换来的是黑云压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青草与雨水交杂的潮湿气味。
池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余光快速扫过姜禹所在的位置,心中仿若被天气影响,让他尝到了些许沉闷苦涩的滋味。
“该走了。”
顾浈听了他的话,也站起了身,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取下来搭在手臂,“也是,应该缓缓再相认,毕竟你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情,要知道他今天双人赛,不仅自己有些发挥失常,更是被垃圾队友坑得前十都没进去,你今天要是跟他再一碰面,那完了,明天四人赛前二十能不能进去都难说。”
池迟眯了眯眼,疑惑道:“亚洲杯三连冠,世界双人赛挤不进前十?队友拉胯也不至于拉成这样,还是说亚洲赛区水准太低了?”
“并非如此。”顾浈与他并排往外走,“亚洲赛他一人带三菜鸟,那个时候精神力状态巅峰,当然也有运气的成分,强劲的对手也是失误早先淘汰,这次的世界赛,队友频频掉链子,加上他精神力状态不行,所以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现在的DAD被资本侵蚀彻底,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了,现在国内和外网都嘲得很凶。”
“哦。”池迟今天开了一天飞行模式,别说新闻时事了,连消息都没回一个,自然不知道,他问:“为什么他会状态不好?”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检测卫星。”顾浈琢磨道:“不过我估计和他的病有关系。”
池迟未曾打开那份文件,此刻被顾浈勾起了好奇心,经过感情的浮沉平复,被小玉不吃鱼的问题彻底点醒,内心也不再抗拒,问道:“到底是什么病?”
“你没看文件啊?”
“没有。”池迟摇头。
“那我不告诉你。”顾浈道:“说出来怕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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