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挨了不少下，脑袋都破了，最后直到被赶出门外，才再没有东西向他飞来。
　　池迟一直在沙发上没有动弹，看着这一幕原本的感伤都变成了震惊，只不过面上不显，只是目光冰冷地见到池霁被赶走，又低下头。
　　屏幕上原本被他操控的人物已经变成了冒着绿光的盒子，池迟指尖在屏幕最下往上滑，来到桌面点入了浏览器。
　　姜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敲出‘驱鬼’这两个字，以为池迟是把他当成鬼了想驱除，结果下一秒，池迟就把‘驱鬼’两个字给删除了，重新输入了一行：如何驱使鬼。
　　姜禹：“……”
　　可以，这很池迟。
　　姜禹脑子转得快，对自己的情况了解一番，便已做出应对想法。
　　他在记忆力搜寻了一番，回忆仍然清晰，他对这个从前和池迟一同居住过的房子又重新熟悉了起来，于是到厨房里最里面的柜子中翻出一双棉纱手套来才回去。
　　路上他踢到了东西，池迟抬起头，便看见一双手套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向他飞过来。
　　池迟：“……离我远点。”
　　少年表面冷静实则精神紧绷，这副模样切实把姜禹看得心中沉重渐缓，见到池迟这样一面，真是难得，就算是现实的相处，他也从未见过这般。
　　池迟当然知道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帮自己赶走了有恶意的人，但是面对未知生物，他的心再大，该有的警惕仍然应该是要有的。
　　他的语气应当已经算得上不好，这手套却是还在靠近，池迟语气强硬：“你能听懂我说话，就拍一下手。”
　　看来池迟的脑子转得同样快，姜禹照他说的，拍了一下手。
　　池迟沉默了一瞬，继续问：“你是碰不到人，但是可以触碰无生命物质，对吗？”
　　姜禹愣怔，他想得没有细致，于是他看准了阳台上被他精心照料的多肉，上前触碰，被手套包裹的手指直接按在了泥土上。
　　还真是不能触碰到生命体。
　　于是姜禹拍手回应他。
　　池迟之前的萎靡状态解除，挑眉：“你也是才变成这样，或者刚苏醒，对自己也并不了解？”
　　姜禹觉得池迟确实很聪明，遂再次拍手。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池迟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双手套，像是看到了阿拉丁神灯现世。
　　“什么忙？”姜禹下意识开口询问，却想起来池迟听不见。
　　不过池迟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于是拍手。
　　池迟在面前的茶几下翻找着东西，声音中流露出来的态度坚定又执着，“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姜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但没有拍手。
　　池迟翻到一个很小的记事本和一支笔放到桌上，“你会写字吗？我想你戴着手套，我们就可以靠文字交流，不过希望你不是一个死了上千年的鬼魂，不然我还要去学你们时代的文字，那样太过耽搁时间。”
　　其实想也不可能，如果真的有那么久远，对方都听不懂他说的话。
　　姜禹想了想，拿起笔在那个本子上写了个‘会’字，刚要放笔，下一秒却被抓住了手。
　　“姜禹，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的事情很大很麻烦，学业也有点重，所以拖了很久，十分抱歉，今天差不多处理完了，后面剧情也差不多理清楚了，明天就可以恢复了。（鞠躬）


第67章 恶劣因子 17
　　池迟的目光落在姜禹刚写下的字上, 语气满是笃定。
　　姜禹震惊过后，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们的手隔着手套相触，少年池迟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眼中的欣喜倒是在所难免, 不过欣喜过后, 又多了几分打量。
　　姜禹刚要开口, 就听见他问了一个令人想要挖个洞钻进去的问题。
　　池迟：“你是不是光着身子？”
　　姜禹下意识想反驳, 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
　　浑身上下，也不算是□□, 手上还有一双手套呢。
　　他在此处的衣服并没有带走，池迟也没丢。姜禹跑到房间将衣服找出来换上，并没有看见池迟眼中的神色从迷茫到清明, 后多了几分恶劣的促狭。
　　池迟闭眼敛去眼中情绪，等到姜禹出来时，看见的场景与之前无差, 不过在池迟眼底区别就大了。
　　一件长袖与长裤配上一双拖鞋朝着他飘过来，衣摆处还被扯了好几下。
　　池迟听不着他说什么, 却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衣服不合身。
　　姜禹被池迟盯着看莫名脸热，这人分明看不见他的身体，姜禹却总觉得池迟好像能看见似的，两人视线多有交触。
　　他也忍不住去看池迟，对方白发好看，黑发也好看, 分不出什么高下来, 也不谈更喜欢哪一个, 只是心中怀念。
　　在池迟眼里，手套仿佛成了精，摸上他的头，犹疑再三大胆地将他的头发揉乱。
　　池迟笑意微滞，抓住那只捣乱的手，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似魂魄，不似生人，倒像是喝了特殊的隐形药水。
　　姜禹当他的记忆与现在的外貌年龄同步，挣脱了他的手，在纸上写字。
　　池迟垂眸盯着在纸上游走的笔尖，轻念出声：“灵魂出窍？”
　　姜禹：是。
　　池迟挑眉，“为什么会这样？”
　　姜禹当然是胡诌的，不过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有些私心在里面。
　　姜禹：池霁绑架了我，把我丢到海里，想杀了我。
　　这倒是实话，确实有过。
　　姜禹希望从池迟的脸上看出对池霁的厌恶抵触，却发现池迟的脸色倏然变得极为阴沉。
　　“他把你丢到了海里？”
　　池迟拽住他的手腕，态度很是强硬。
　　姜禹下意识点头，想起来他看不见，赶忙在纸上写下‘是’。
　　“他怎么敢？”池迟猛地站起身。
　　看样子是要去找人，姜禹连忙拉住他。
　　姜禹：以后再找他算账，先解决我的问题。
　　他只是怕池迟真的相信了池霁，或者略有缓和，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即使是梦中的镜花水月，也不能有半点瑕疵。
　　池迟面上的阴翳之色缓慢消散，看向他时，目光略有柔和，还带着星点隐秘的心疼。
　　姜禹没有察觉，只是觉得他的小心思没能成功，或者说不做也是成功，自己多此一举了。
　　他打算换个方向。
　　姜禹：你刚才是不是因为找不到我难过得哭了？
　　这行字算是长，姜禹写得比较慢，不过这次池迟也是直到姜禹写完才明白他的意思。
　　姜禹写完半天都没有等到池迟的回答，抬起头，却撞进了池迟黑沉如水的眸中。
　　那张俊朗非凡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分明对方看不见自己，姜禹却有种想逃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姜禹缓了好一会儿才头脑发昏地睁开眼，场景好像回归到这场梦境的起点，不同的是，他的手腕脚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拷住了，再不能掀开被子跳下床铺。
　　而明显是罪魁祸首的少年成了白发青年的模样，站在他的床头，笑容分外虚假地问：“你也想哭出来？”
　　姜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这么点（心虚）
　　哎好卡的！


第68章 恶劣因子 18
　　这个梦着实有些大胆。
　　姜禹只要一动弹, 手脚处皆传来锁链响动的声音。
　　“小迟，你……”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这种受制于人，能被任由宰割的状态让他来不及细想, 只能无助地望着池迟。
　　他甚至怀疑池迟是有记忆的, 这一切仿佛是正在被操控。
　　“嗯？”
　　池迟俯下身,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逼得他要像只猫一般炸毛。
　　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沉瞳孔, 姜禹紧张得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