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年代做棋王
向帅刚要回答,明哲用手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示意他別答话。
“都睡了吧,算了。”
明奕仙说到。
他们本来担心儿子感冒会传染给向帅,想让向帅今晚去跟爷爷凑合一晚。不过看到俩孩子已经睡着了,也就只好作罢。
“糟了,我刚才都没关门……”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向帅压低嗓子说道。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叫明哲的心都化成一汪春水。
向帅拿过枕头,两人脑袋挨着脑袋靠在一起。
“向帅,我……”
“我有话对你说。”
未等明哲开口,向帅一下把脸伸到明哲面前,一脸认真地说道,“非常重要。”
两人彼此的距离是如此地接近,明哲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向帅脸颊上透明的绒毛,还有他嘴唇上方那新生出来的,刺刺的青色胡茬。
闻着向帅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乳的味道,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从明哲脑中飘过——以后他们住在一起的话,他可以每天都为向帅剃胡须,一定给他剃得干干净净的。
“拜托,我很认真的,麻烦你也认真点。”
向帅很不满意眼前人走神的行为,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明哲的眉心。
明哲点了点头,乖巧的模样让向帅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明哲,你听我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几秒钟的沉默后,明哲干巴巴地问道:“你是……外地人?”
“放心,我爷爷是扬州人,我家籍贯也不是上海的,不会歧视你。”
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是……你说的都是什么鬼啊。”
向帅被这神来一笔弄得哭笑不得。
“我是说,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从未来来的,我是从2016年来的。”
他说着,还警惕地朝房门口瞄了一眼,唯恐被旁人听了去。
明哲看了他一眼,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向帅打算进一步说明的时候,他突然翻身下床,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体温计。
“你也量一下吧。”
“我没病,我是认真的。”
向帅举起右手做发誓状,“下面我说的话有半句虚假……就让我这辈子都下不了象棋。我连棋子都举不起来。”
见他言之凿凿的模样,明哲的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
“所以,你是从2016年穿越过来的职业棋手,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根本不会下棋。你雀占鸠巢,占领了‘项帅’的身体,他的房子,甚至他的父母?”
一个小时后,明哲站在窗边,将他听到的内容总结了一遍。
说着,他拉开窗户,任凭冷冽的空气冲进房间。
脑袋要爆炸了,他需要新鲜的空气冷静一下。
“是!但这并不是我愿意的。我也想回去,想把身体交给原来的主人。上回我们在锦江乐园的鬼屋,我还一度以为自己穿回去了。你还记得么?”
向帅走到窗边想把窗户关小点,胳膊被明哲一把拍开。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明哲冷笑。
“我没有欺骗你的理由。你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告诉你的么?你以为我不怕别人当做神经病么?”
“是你!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说的。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可以和我分享这个秘密的话,我能想到的只有你。只有你,明哲。”
向帅说着,拉过明哲的手腕,两人十指相扣。
感觉到向帅的指尖正不住地颤抖,看着他那真诚的眼神,明哲心神大乱。
“证据呢。”
过了一会儿,明哲咬着牙问道。
“我需要证据。”
“我,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向帅被逼得急红了眼,“明年的一月十三日,我就出生了。不信你到时候去看。”
“看?我去哪里看?”
明哲简直气笑了,“我都不知道你爹妈是谁!”
“我爸是向前进,我妈是顾姣姣,就是今天和他相亲的那个女生。”
“明年的一月十三日早上八点,我会在长海医院的妇产科降生。”
“我妈生我的时候胎位不正,所以是剖腹产。我出生后不久就被抱到暖箱室去了,所以你可以去暖箱室看我。对了,我的名字。我还是叫‘向帅’。只是把姓改成了向前进的‘向’而已。你到暖箱室里去找‘向帅’,那就是我了。”
“项帅!你太过分了!”
明哲把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你爸根本不会结婚,哪里来的儿子?”
“怎么不可能?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妈是顾姣姣。就是今天跟我爸相亲的那个顾姣姣。”
向帅气明哲不信他。
他们都亲过了,他怎么能不信他?
“相亲了又怎么样?他根本不可能喜欢顾姣姣,更不会和她结婚,因为他喜欢的是我师兄!是我师兄魏益谦!”
“明哲,你欺人太甚!”
客厅里,明奕仙正和明折桂在棋盘边厮杀,突然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向帅的怒吼,他手一抖,愣是把棋子落在了一个三不沾的地带上。还不等明奕仙反应过来,明秋桂乐呵呵地叫马过来,将他的车一口吞吃。
“不是睡着了么,现在又在瞎闹什么。”
明奕仙站了起来,指着房门道,“爸,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下去我怎么放心让他去北京打比赛。”
“哎,这不是有小魏陪着么。”
明秋桂捧着紫砂茶壶啜了一口,不以为意地说道。
“就是有小魏才让人担心。”
明奕仙话音未落,卧室大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向帅揉着眼睛一头冲了出来,身后拖着行李箱。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就要走了?”
李颖连忙上前拦住他。
“阿姨,昨天晚上打扰了。我,我回家去了。”
向帅哽咽地说着,就要往门口去。
“哎,这两个小家伙,早上还好的跟什么似得,怎么现在就掐成这样了?不准走不准走。这半夜三更的,车子都没了,你去哪儿?哪儿都不准去!”
明秋桂急急走上前,把个肥硕的身躯挡在门口,劈手去夺行李箱的拉杆。
“这孩子!”
明奕仙气得直皱眉头,他转头看向明哲的卧室,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衣角。
“给伯伯还有你明爷爷一个面子,别跟阿哲计较。”
“明大师,我和他无话可说。他,他太过分了,居然说,居然说……”
这话向帅都说不出口——明哲这家伙居然说他爹搞基,还是个魏益谦那个资本家搞,开什么玩笑呢!
“外面太冷了。这时候你叫不到车的。伯伯送你回去。”
见说不服了向帅,明奕仙只好退而求其次,转身让李颖把外套和车钥匙拿过来。
“不行!谁也不准走!”
老小孩明秋桂哪里肯依,他双手把拦住大门就是不放他们出去。二百来斤的身躯横在大门口,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爸,您别这样。让孩子看笑话。”
明奕仙和他纠缠了许久,向帅瞅着个空挡钻了出去,气得明秋桂哇哇直叫。
明哲站在阳台边,远远地看着向帅把行李箱放进后车厢里,双手趴在阳台冰冷的黑铁栏杆上,紧紧地抿着下唇,双眼里满是委屈。
“人都走了,再看有用么?”
明奕仙把两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踱到他身后。
“一个病了,一个走了,还有一个在欧洲。你们这几个小东西没一个省心的。这年过得太没意思了。”
听着爷爷嘟嘟囔囔的抱怨,明哲紧紧地握着黑铁栏杆,脸色苍白,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