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息游戏游历万界 下
“我说你怎么突然退学了,原来在这里卖货啊……这倒是很适合你呢!”高阳伯阴阳怪气地说道。
“看在我们好歹也同窗过三年的份上,我就照顾下你的生意好了!”
林道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拱手道:“那就谢谢高兄了。”
不料高阳伯闻言勃然大怒:“高兄也是你叫得的?”
再一看林道安如同书生一样,向他拱手行礼,高阳伯更是嗤笑一声:“你一个货郎,居然还学别人附庸风雅吗?”
林道安抿了抿唇。
高阳伯随手在摊位上拿起了一个铃铛,然后扔下几个铜板,漫不经心道:“剩下的,就赏你了……”
不料林道安却突然拦住他:“抱歉,高公子,这个铃铛,要一钱银子……”
高阳伯顿时大怒:“就这么一个破铃铛,也要一钱银子?”
显然,他以为林道安是在故意找借口为难自己。
而林道安则耐心地跟他解释道:“这并不是普通的铃铛,而是掺银的铃铛……”
“什么掺银的铃铛,这分明就是个破铃铛!”高阳伯恼羞成怒,他将铃铛扔回摊上,怒声道,“不买了!”
“就这么个破铃铛,你居然还敢开口要一钱银子,简直就是钻到钱眼子里去了!”明明是自己买不起,但高阳伯却非要讽刺道。
“幸好你早早就从私塾退学了,不然若是你继续来私塾上课,恐怕私塾里到处都会是你身上的铜臭味……”
从昔日的这位同窗身上找回自信和存在感后,高阳伯讽刺完,便趾高气昂地离开了这里。
经过这么一场插曲,来找林道安买东西的人自然更少了。
天色将黑,林道安回到了家。
见到林道安带回来的,几乎没有少几件的货物,果不其然,林常又将林道安狠狠骂了一顿。
“简直和你好吃懒做的娘一样,都是一个德性!”
“你看看,有哪家货郎的儿子,像你那么大了,还那么没用?连这么点东西都卖不出去!”
林常此时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大儿子,而他的大儿子,是从来不做这些跟铜臭味沾边的活的。
而他过去,也没把林道安当货郎来培养,更没教他多少卖货的技巧。
“就你这样,还想要读书?想都别想!”
若是以前,听到林常这么说,阚白晴早就来闹了,可惜,自从阚白晴生了新的儿子,她的全部注意力就到了幼子身上,哪里会来顾林苏?于是林常也尽可以把自己以前想骂却没有骂出的话、想宣泄却没有宣泄出的怒气,全部释放到林道安身上。
到了晚上,林常睡后,林道安则偷偷从床上爬起来,点了油灯,用昏暗的光线,偷偷抄书。
他的墨快用完了,纸也不剩多少,他还要用抄书的钱,来买墨和新纸。
至于书籍,则暂时不用操心。
得益于他有一个被父亲支持走科举之路的兄长,他可以借阅兄长的书籍,并且抄下原文。
因为林常十分不满林道安依旧没有对读书死心,不允许他在家里做任何与书有关的事情,所以林道安只能在外出卖货时,或者深夜里,偷偷抄书。
即便如此,在他将抄写的书籍交给书铺老板郭叔时,也没有说父亲的丝毫不是,也没有任何怨言。
——一个典型的,在封建思想下长大,深受孝道影响的普通人。
林苏依旧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做。
事实上,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自己并不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他无法拿起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块石头、落花,更无法摘下任何一片叶子、触碰任何一个生物、改变任何一件事的进程。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根本不存在。
无法被任何人看到,也无法被任何人接触,更无法对任何人施加影响。
林苏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点像这个世界的观测者,又有点像这个世界的囚徒。
是的,林苏发现自己无法主动离开这个大世界了。
就像林苏被迫被这个大世界吸来一样,他现在也被迫留在了这个强盗世界。
或许,当他搞清楚“林道安”究竟是什么存在,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时,他便可以脱离这该死的大世界。
林苏默默地观察着林道安的日常。
林道安的生活轨迹很普通,挑扁担卖货—回家—偷偷学习、抄书—挑扁担卖货……
不过今天,林道安的行动轨迹发生了一点变化。
第404章 镜影大世界
事情起源于林道安在挑货走街串巷时, 遇到了他在私塾的夫子。
“道安啊,真可惜,你本来也能够像你兄长一样进入郡学的……”看到变成货郎的林道安, 夫子感到十分遗憾, 颇有明珠暗投之感。
知道林道安家境虽然称不上贫寒,但也条件有限,若是供两个儿子读书, 确实有些吃力, 于是私塾的夫子给林道安提了一个建议,隔壁郡郸周县以蛮荒著名、文风不显, 而郸周县知县深知教化的重要性,为了提高本县文化水平,郸周县决定举办县学——在这个世界,是否举办县学、如何举办县学,皆由地方势力而定,需要当地知县,或者地方豪强的支持,像是林道安如今所在的西原县,便没有县学。
而夫子有一位好友, 正在郸周县县学当教习,可以推荐林道安前往郸周县。
县学本就不要太多束脩,而且郸周县知县为了提供县学的吸引力, 还许诺对通过考试进入县学的人分发补贴,十分适合像林道安这样没钱读书的穷书生。
唯一的问题是, 郸周县路途遥远, 若要前往郸周县, 必然少不了路上的花费。
显然, 这样的路费,林常是绝不会提林道安出的,而林道安自己攒的钱又不够……想来想去,林道安便只能去找自己的母亲——阚白晴。
阚白晴后嫁的人家姓阮。
阮家却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家底殷实,田地不少,甚至还养了几个仆从。
说道林道安的母亲,阚白晴,却也是他们县里的一个传奇。
阚白晴本是遭难逃来的外地人,在西原县的一个村子里被人收留,便嫁给了那户人家的二儿子。
不料那户人家的二儿子竟是个短命的,才不过一年,就因为一场风寒,断了气,而阚白晴也因此被村人视为不祥,不受婆家待见,出门也总是被人指指点点,但阚白晴却不是个好欺负的,谁敢对她指指点点,她就敢对谁破口大骂,到了后来,村人皆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眼见自己在这村子里是待不下去了,阚白晴便求她的夫家大哥,将她带到了镇上,又求她的夫家大哥帮她找了一份照顾孩童的活。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也是一个鳏夫,妻子因病去世,两个孩子没了人照料,而他又经常要外出,便想雇个仆妇照顾,当他见到来做工的阚白晴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料到自己想找的“仆妇”竟然如此年轻貌美,得知阚白晴的经历后,也不禁对她生了怜惜,又见阚白晴干活勤快、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就好上了。
又是不到一年,阚白晴就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新丈夫,和之前的夫家彻底断了联系。
她的新丈夫也是个货郎,只是常在乡镇间打转,两人成亲后,夫妻齐心,很快就将生意做到了县里。
不料当他们将家搬到了县城里后,她的丈夫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竟然被隔壁家的寡妇勾了去——本来嘛,他既然容易对可怜的寡妇阚白晴动心,自然也会对其他可怜的寡妇动心。
这阚白晴自然不能忍——更何况,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的,又岂是她丈夫一人?
她丈夫对隔壁寡妇动了心,她同样对另一个隔壁的鳏夫动了心。
只是,让她丈夫动心的是那寡妇的美色,而让阚白晴动心的,却是隔壁鳏夫的钱财。
因此,阚白晴一边隐忍不发,一边开始接近他们家隔壁的鳏夫——林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