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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啊……
林苏莫名有些恍惚, 好久才回过神来, 对鬼吏说道:“多谢长史告知了。”
又停顿了一会儿,方道:“不知朔方府君是往何处巡游?若是长史可以联系到朔方府君, 可否告知府君,有一位林姓道士,名为道安的,前来拜访过他?”
鬼吏摇了摇头,对林苏说道:“这次朔方府君是独身出行,就连另外三位府君也不知道朔方府君的下落,更别说联系到府君了……”
见林苏神情失落,鬼吏又补充道:“不过林道长你放心,若是府君回来了, 我定然会为您通报的。”
林苏勉强露出一个笑:“那就劳烦长史了。”
见不到朔方府君,林苏也就没有在幽冥逗留的意义了。
在幽都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线索后, 林苏轻抚了一下黄泉岸边的柳木,便又坐上了摆渡船, 回到了人间。
他穿过孔雀河, 重新来到了昆山。
此刻白寅妖王的宴席依旧在举行, 正是群客酒酣之时。
毕竟作为寿命悠长的妖怪, 一场宴席持续个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由于群妖大会在即,所以白寅妖王的酒宴自然也不可能持续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开个两三天,却也正常。
古判官因为要回幽都述职,早早就离开了,而醉醺醺的白寅妖王见到离席之后又回来的林苏,连忙抓过他来:
“林道长,你可是让我好找!”
“快快,同为好酒之人,林道长快帮我品鉴一下这美酒!”
白寅妖王实在是过于热情好客了,林苏招架不住,恰好他也想借酒忘记这些凡尘之事,便在白寅妖王的热情招待下喝了又喝。
然而不知为何,明明是举世无双的美酒,但在他此刻的口中,却味同嚼蜡,宛如白开水一般,没了滋味。
林苏越喝越是清醒,越是清醒便越想要喝。
而这时白寅妖王也终于表露了自己对林苏这般热情的原因:
“林道长,实不相瞒,在下其实有一事相求。”
林苏停下酒盏,笑道:“不知是何事,竟需要妖王亲自开口?”
白寅妖王便叹了口气,拉着林苏聊起家常来。
原来这白寅妖王也是个风流人物,家中鬼妾无数,然而他有一心爱的鬼妾,回老家探亲时犯了法,被恰好在那里出巡的朔方府君当场抓获,第二天就被羁押,关到了幽都鬼狱中。
按照幽都法令,据说要关个两百年。
白寅妖王自恃自己也是妖界妖王,便亲自来到幽冥,本以为幽都府君会给他一个面子,放回他的鬼妾,不料那朔方府君软硬不吃,硬是把他给赶了回来。
而那朔方府君不愧是传说中的鬼王之资,一身煞气让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要知道,他这等修炼伥鬼之道的虎妖,对鬼魂之流,虽比不上太清道士,却同样有威慑之力。
可是在朔方府君面前,就只有他被威慑的份,于是他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
但是回来之后,他越想越是不甘心,那被缉拿的鬼妾是他心中爱妾,他实在是不舍得她在鬼狱受苦,但是他又打不过朔方府君,只好想办法贿赂讨好朔方府君和他底下鬼吏,试图让对方放出他的鬼妾。
可惜朔方府君不仅不接受他的贿赂,还把收了他贿赂的鬼吏给革职查办了。
而朔方府君向来孤身一鬼,虽然手下鬼吏无数,但却都是冰冷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在幽冥人间也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简直算得上无懈可击。
但是白寅妖王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于是在他的多番查探下,总算是查探到了,这位朔方府君生前有一位好友,传闻是个三清道士,而且生名册上无处可寻,恐怕还是个得道的道士。
能和好友断绝音信百年、冷酷无情至此的,必然是太清道士,而且还是那种修绝情寡欲之道的太清道士无疑了。
据传朔方府君还一直满心满眼地以为他那位好友是因为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多年了无音讯,故而一直苦苦寻觅……要他说,指不定就是对方了悟红尘、堪破七情,故而拍拍屁股飞升了。
至于留下的亲朋好友,那自然是在对方被了悟的“红尘”、被勘破的“七情”里了。
君不见,每一位修绝情寡欲之道的太清道士诞生,都会让幽冥中出现几个痴鬼吗?
这是白寅妖王的真实想法,绝对不是因为他和太清道士存在业务冲突,但每次抢鬼都抢不过对方而产生的眼红嫉妒之言!
绝不是!
但奈何,朔方府君不是那么认为的,反而怀疑自己的好友一直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或者是迷了路,所以天天外出巡游。
于是白寅妖王便想找到那位太清道士,好让朔方府君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啊不,是送他们团聚。
至于他们相遇之后是挚友重逢、知己情深,还是从此决裂、恨天孽海,那就要看那太清道士是不是真的绝情寡欲了。
总之就是讨好朔方府君,满足对方的愿望,好让他放出自己的鬼妾。
可惜三清道士行踪不定,而三清天更是无迹可寻,比幽冥更难查探,更别说这些道士都讲究缘法,你能不能见到他们,纯看你运气好不好……所以白寅妖王探查了好多年,硬是没见到一个三清道士。
这也真是怪了,明明他在找三清道士之前,还经常会遇见几个和他抢鬼的太清道士呢!
故而在这昆山见到林苏后,虽然他是个上清道士,但白寅妖王还是对他爆发了非一般的热情,希望他能帮忙找一下近百年飞升大世界的太清道士。
白寅妖王:“林道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那鬼狱如此阴冷荒芜,我的娇娇,如何能在那里待上两百年啊!”
“林道长,我就只能靠你了!”
林苏闻言却有些恍惚,他原本是想借酒忘记朔方府君的事情,没想到白寅妖王却开始拉着他讲起了对方,字字句句都不离“朔方”二字。
而且那位朔方府君,也同样有一位失散多年的道士好友。
林苏只好道:“白寅妖王言重了。”
“实不相瞒,在下虽然也是从小世界飞升,但由于中间出了些差错,并未进入三清天。”
“而且……若那位朔方府君当真是一位铁面无私之人,恐怕妖王就算找到了他那位好友,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却是拒绝了对方。
若那位朔方府君当真是徐覃,怕是绝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法令的。
若不是……也未必会释放白寅妖王的鬼妾。
见到白寅妖王神情有些低落,林苏又宽慰道:“我想朔方府君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府君,与其寻找什么离狱之法,倒不如让贵夫人在鬼狱中好好改造,说不定能够减免刑罚。”
“唉,”白寅妖王叹了口气,苦笑道,“林道长所说的我岂能不知?”
“那朔方府君长得就是一副冷冰冰没什么人亲近的模样,所谓的‘好友’,也只是传言……就算真找到了,恐怕朔方府君也未必会有什么动容……”
“只是情之所至,一时难以理智……我以前总是寻花问柳,让娇娇伤心,如今娇娇不在,方知悔意……”
“我已经遣散鬼妾,若是娇娇回来了,我定然只守着她一人,再不去沾花惹草了……”
白寅妖王又开始拉着林苏念念叨叨:“娇娇啊,我的娇娇……”
一边喝一边哭嚎。
显然有些醉了。
“妖王?白寅妖王?”林苏摇了摇老虎头,试图把对方摇清醒一点,“敢问妖王,既然妖王见过朔方府君,可还记得朔方府君样貌?”
样貌?还能是什么样貌?
不就是一副孤寡样貌吗!
白寅妖王没被林苏摇清醒,却被朔方府君四个字给吓清醒了。
回忆起朔方府君阴恻恻的渗人样子,他像是压惊一般喝了口酒。
但是他当然不会告诉林苏,因为朔方府君煞气过重、十分吓虎,他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对方的气势吓跑了,只好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