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喜欢一个玩具时爱得不得了，但又不会好好对待。”稽海洋对白羽耳语。
　　“但是……”白羽看向薇薇安的眼神却有些不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第10章 那个小兔子！（你喜欢小兔子吗）
　　“薇薇安，你喜欢小兔子吗？”白羽忽然走到小女孩身旁，主动与她搭话。
　　“是的，我喜欢小兔子。”薇薇安停下疯狂的动作，扭头看向这个眉清目秀的大哥哥。
　　“那你养过真正的小兔子吗？”白羽循循善诱，“柔软的，毛茸茸的，小小的一团，喜欢吃脱水蔬菜和胡萝卜……”
　　薇薇安的目光有一点迷糊，她喃喃道：“真正的……小兔子……”她的手指逐渐收紧，手里的绒毛兔子玩偶被抓得几乎变形。
　　“咳咳！那个白羽我下楼看一看！”稽海洋突然大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勉力朝楼下走去，白羽装作不经意朝楼下扫了一眼，看到女主人隔着厨房置物架缝隙射来的视线。
　　“沙拉看起来不错嘛！不过我不建议你用这种瓷器，用玻璃碗吧，玻璃容器是提升食欲的小窍门，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稽海洋一面说一面毫不见外的拉开了橱柜抽屉，接着就是一阵玻璃容器乒乓乱撞的声响。
　　“哦，不，我来吧，放下——放下那个碟子！”女主人的注意力被转移开，随着稽海洋的动作不断发出惊呼，最后终于传来玻璃器皿被打破的声音。
　　“啊哦……我不是故意的。”稽海洋的道歉基本没什么诚意，“如果你不跟我抢的话，我也不会手滑……真可惜啊，我来帮你收拾！”
　　这边薇薇安却维持着梦魇般的神情，楼下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没引起她的注意，年幼的女孩只是不住口的念叨：“兔子，兔子……”
　　白羽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满是黏腻的冷汗，他猜到了一些不知是不是关键讯息的剧情，但他还不清楚这对他们完成任务有没有帮助。
　　他继续轻声引诱着薇薇安：“是的，你有过，对吗？一只真实的兔子……我注意到杂物房有空的兔笼，还有它的小水壶，假的兔子是不需要这些的……那么，它现在在哪？”
　　薇薇安空乏的目光霎了霎：“它……它不见了，红色颜料，好多红色的颜料……妈妈把红色颜料都收起来了……”
　　“白羽。”稽海洋从楼下走上来，在他面前停住，伸出一只手：“走，我们去交任务。”
　　“可是，还没找齐……”他怔怔的抬眼望向对方，下意识握住对方的手，在这该死的不知道是什么处境的屋子里，稽海洋和自己一样疲累而虚弱，他的手心又湿又凉，状态比自己好不到哪去。
　　“你有把握交任务？可我们还没找到第五支……”他压低声音，看了眼还在迷茫中的薇薇安：“我好像发现了些什么……”
　　“嘘——”稽海洋抓紧他的手，用更低的声音道：“相信我，我从不坑队友。”
　　他们朝客厅走去。
　　“你们要交任务？”女主人的表情依旧温婉，但是浅褐色的眼珠却透出一点无机质的冷意，“五支红色颜料都找齐了吗？如果撒谎，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哦。”说这些话时她不经意的朝楼上的薇薇安看去。
　　“喏。”稽海洋从书包里掏出五只胖胖的颜料罐。
　　“让我们来看一看，一、二、三……”女主人一只只的将颜料罐拿起，打开，动作有条不紊。
　　随着她的动作，白羽紧张的不断看向稽海洋，他知道他们并没有找齐五只颜料，如果露馅的话，会怎么样？
　　稽海洋无声的捏了捏他的手指。
　　与此同时，楼梯处传来薇薇安的脚步声，她抱着她的兔子，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她的脚步声既轻又缓，就像某种倒计时，和白羽的心跳声几乎重合了。
　　打开最后一只颜料罐，女主人表情平静，但是语气十分夸张，声音也变得尖利：“居然真的找齐了？怎么可能——？！”
　　稽海洋好整以暇的耸耸肩：“不管怎样，我找齐了五支红色颜料。任务完成了，对不对？”
　　白羽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后期他明明一直和稽海洋形影不离，对方是什么时候找到第五支颜料的？在哪找到的？自己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但现在，还有另一件事。
　　薇薇安已经来到客厅，明明前一秒还恍惚着，这一秒就像拧紧了发条似的朝这边跑来，同时口中欢呼道：“哦——是我的红色颜料吗——”
　　“哦，不，不，亲爱的！”女主人想再把颜料藏到身后，但已经晚了，在薇薇安看到红色颜料的同时，稽海洋和白羽听到了系统的背景音乐，是十分欢快的那种曲调，不仅如此，两人身周还冒出了炫目的金色光芒。
　　白羽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稽海洋却兴奋得喜不自胜。
　　“恭喜玩家稽海洋、白羽，顺利完成【找到薇薇安的红色颜料】任务！获得经验奖励：三百经验值，玩家稽海洋、白羽人物等级提升至2级！获得物品奖励……”
　　原来是升级了，白羽这样想到，但还没听到物品奖励了什么，系统音就被薇薇安的尖叫声打断了。
　　“我的兔子——！！”她愤怒的把红色颜料摔到地上，红色颜料将地板和沙发都染上了血一般的猩红。
　　看到被染脏的家具，女主人要崩溃了，“哦不！！薇薇安，你听妈妈解释——”
　　“我的兔子！！是你杀了我的兔子！！”薇薇安不断尖叫着。
　　这个变故不在意料之中，但白羽早有准备，他立刻抓住稽海洋的手往外跑。
　　原本阻碍他们走出大门的无形压力不见了，他们很轻松就打开了大门，迈出了门槛，一直奔出院子，直到空旷的公路上才停下来。
　　“呼呼——”他们大口喘着气，虽然跑得有些气喘，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确切的说，自从身上冒出金光，系统宣布他们升级之后，那种难以消除的疲惫感就不见了，就像被从天灵盖灌进了一瓶维生素饮料似的，奇迹般就恢复了体力。
　　“是因为升级……”稽海洋也大口喘着气，呼吸着这久违的熟悉的空气：“游戏里，升级后，人物自动恢复……精力和生命……”
　　在屋子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出来才发现，居然已经是深夜了，头顶是漫天星斗，呼吸着室外的冷冽空气，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远处的房子中仍隐隐传来尖叫和怒吼声。
　　“你怎么知道，薇薇安会突然……”稽海洋问道。
　　“我在薇薇安的房间看到她的照片，里面她抱着的是真的长毛兔，而且储物室还有一个兔笼……而她家有那么整齐干净，我怀疑她妈妈并不希望她养那只兔子，她又藏起了她的红色颜料……所以我猜，红色会触发些什么。”说到这，白羽停住话头，面色古怪的看向稽海洋：“房子里根本就没有第五支红色颜料，你从哪找到的？”
　　“嗯……就……”稽海洋的目光有些闪躲。
　　白羽抓住他的右手：“你拉我的手时，拿出颜料时，用的都是左手，但你的惯用手是右手，这只手，受伤了？”说着，他小心的卷起对方右手的袖口。
　　稽海洋被对方轻柔的动作弄得后背一麻，也忘了躲闪。
　　袖口被小心的向上轻卷，露出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因为衣服是深色的，所以血迹看起来并不鲜明，但此刻将手臂露出来却发现伤口非常深，而且仍在冒着鲜血。
　　白羽盯着那伤口，轻声道：“你用玻璃划破的。”
　　第五只红色颜料是稽海洋的血。
　　他也发现薇薇安的古怪之处了，洁癖的妈妈杀死了兔子，薇薇安目睹这一切，以至于看到红色就会发狂，所以妈妈藏起了所有的红色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