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已上钩
“什么声音?”稽海洋警觉起来,白羽也握紧法杖。
“是……那个怪物?”徐达道。
并不是,是田薇的恋人肖劲。
只听在吱吱呀呀的声响里,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小薇,是你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你的哭声了,你是不是被欺负了?出了什么事?”
随着他的声音逐渐接近,田薇迅速抹净脸上的残泪,出声应道:“我没事——你别着急,我……我这就过去!”
“你哭过了?”男子的语气更加焦灼,同时那种奇怪的噪音更大了,“都怪我,不该让你出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情侣间的心灵感应,这都能被听出来,男子似乎正在勉力赶来,但是速度实在不敢恭维。
随着声响临近,他们终于看到这个馊主意的始作俑者,肖劲,他是一位残疾人,那阵由远至近的古怪声响正是由轮椅老旧的车轮摩擦地板发出来的,他的长相和女孩很登对,也是属于清秀那一挂,只是过于瘦削,尤其那双腿,瘦得不成样子,在宽松的裤腿里愈发显得伶仃。
稽海洋等人面面相觑,徐达是头脑最简单的那种,先前听女孩承认自己使诈还大为光火,现在同情几乎都写在了脸上;白羽虽然面上神色未变,但杖尖却垂向了地面;一码归一码,撒谎使诈的确可恨,但稽海洋更为自己刚才的言语感到懊悔——这么半天,爬也该爬过来了吧!他尴尬的望向天花板,余光里,轮椅在阶梯前堪堪停住。
肖劲看到楼下的情形,他焦急的转动轮椅,抓住楼梯扶手企图把身体转移到地面,稽海洋松开手,田薇立刻跑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我没事的——你别受凉,快回去!”田薇抱住恋人的腰,熟练的帮他挪回到轮椅上。
“他们……?”肖劲看着那几个陌生人,不确定的看向田薇,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但是田薇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后悔了,自己身有残疾不便于行是事实,但把女朋友推出去犯险算怎么回事?
“他们……”田薇这时也很尴尬,她不希望恋人担心,但计划又确实败露了,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白羽这时走上前去,淡淡道:“你的女朋友遇到了危险,那个人想抢她的猫,被我们碰到了。”
“啊!”肖劲看向田薇:“对不起,对不起,果然出危险了,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出去的——”
田薇低声道:“是他们救了我。”
“谢谢,谢谢!”肖劲朝白羽等人忙不迭的点头。
“但是……我……”田薇又低声道,“我……”
在女孩的犹豫中肖劲猜到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阴晴不定,耳朵热辣辣的烧起来。
“抱歉。”他松开女孩的肩膀,将轮椅转向面前的陌生人,“是我出的馊主意,我很抱歉,是我没用,我不舍得放弃这家旅店,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了,但又没本事……”
稽海洋打断他:“那个NPC在哪?”
肖劲抬起头:“?”
稽海洋懒洋洋的举步迈上台阶,朝某个方向随意一指:“是在二楼吗?那边?”
“……是的。”
“我们去会会它。”说着,稽海洋越过肖劲。
“好!”徐达紧跟而上。
白羽走在最后,在经过小情侣时他停下脚步,低声道:“这并不是你唯一拥有的东西。你还有她。”
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肖劲和田薇才回过神来。
“他们是要帮我们去做任务?在明知道我骗了他们之后?”田薇惊呼道。
肖劲道:“我们的金币还有多少?”
“没有多少了。”
“再取消一次任务够吗?”
“够的。”
“那就好。”肖劲沉吟了片刻,“小薇,我们去收拾东西,如果这次再解决不了任务……就真的要放弃这里了。”
“……好。”
第20章 谁的鬼魂在飘
“您好,客房服务!”稽海洋按响了二楼最北面那间客房的门铃,在几人的屏息静气里,门缓缓从内打开。
现在不是对方“发作”的时间,果然如肖劲所描述的那样,妇人看起来优雅又得体,银色的卷发从容的挽在脑后,岁月并没有亏待这位女士,透过她现在的面庞可以想见她年轻时的美丽风姿,任谁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位贵客。
稽海洋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唯一佩戴的饰品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对流光溢彩的粉色珍珠耳坠,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但也没有昂贵到招贼惦记的地步,看来这对珍珠耳坠对她来说很重要,即使不出门也要佩戴。
老妇人打开房门后便不再理会他,简直把他当成了空气,她回到床头继续摆弄手边的小东西,一个白色百合雕花相框,一个银制首饰匣子,她用一块黑色的细绒布开始擦拭它们,从这几样摆设的年头来看,应该不是旅店自有的物件,而是老妇人随身携带的。
看着这一幕稽海洋依稀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曾在哪见过,难道是某部老电影?
他将清洁车停在门外走廊,令客房的门大敞着,白羽和徐达就守在门边。
打扫只是做做样子,他看起来忙忙碌碌的,其实一直在借着从清洁车上拿东西而和白羽暗通款曲。
“想不到你的心那么软。”白羽斜倚在门框上,悄声道。
稽海洋假意寻找清洁剂,弯着腰小声道:“帮他们这一次就当为我刚才不过脑子的言论道歉。”
“但是你有把握吗?”白羽仍然对做任务这件事心有余悸。
听到这里,徐达也探过头来。
稽海洋直言:“说实话,没有。”但下一秒又勾起嘴角:“但是我有金币呀!没想到金币居然有取消任务的作用,唉,早知道刚才就不给那个人了。”
白羽撇撇嘴:“原来你也没那么大义凛然嘛。”
——先帮忙,实在扛不住就撤,如果连他们都无法解决这个任务,那么那对小两口也就没有继续尝试的必要了,房子和命,哪个更重要,自己掂量去吧。
想到稽海洋的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白羽心里挺高兴。
“哎哎,她擦完了!”徐达捅捅稽海洋。
房间里,老妇人终于停下擦拭的动作,然后摘下了耳环。
珍珠耳环是这个任务里的关键词,按肖劲所形容的,这似乎又是一个寻找东西的任务,所以盯紧耳环总不会错。
老妇人将两粒耳环都捧在手心里,用手指肚小心的摩挲,动作轻柔而虔诚,但她的神情却十分哀伤。
“这是一对有故事的耳环。”白羽道。
将耳环反复端详之后,老妇人将其收进刚才被自己擦拭得亮闪闪的银匣子里。
耳环和首饰匣始终都在床头柜上,除了稽海洋没有人进来过,更没有人接近过,老妇人也从床边移到了窗旁,开始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事实上窗外除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目光停驻的事物。
“要不咱们到大厅里坐着等吧。”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徐达靠着门框已经换了好几种姿势,而里面的房客依旧对着窗外发呆。
“快了,再等等看。”稽海洋也有些累了,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咕叫唤起来。
“吃的都在车上。”白羽看他一眼,“要不你俩去楼下吃东西,我先盯着。”
“好啊!”“不用!”徐达和稽海洋同时答道。
稽海洋看向徐达:“同样人身肉长的,你咋好意思?”
“轮班制,没毛病啊。”
“那你去呗,要是你前脚走,老太太后脚抽风,我俩把任务完成了到时奖励没你的份别哭。”
“……”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徐达舔舔嘴唇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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