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钓[电竞]
盛绪已经进了训练室,位置就在泽川旁边。
徐锐要带虞文知外出去录制一档公益直播,为云南边境小村庄的农产品做宣传,临走,虞文知嘱咐泽川跟盛绪双排上分。
泽川是当年一起走过的老队友,为人还是稳重的,虞文知打算让他先释放善意。
泽川答应的挺好。
当天,盛绪一脸冷漠地走进训练室,也不跟谁打招呼,如入无人之境,挂上耳机打算冲韩服第一。
泽川主动过来拍拍他:“双排吗?”
盛绪毫不犹豫,眉头一蹙:“不......”
泽川:“队长交代的。”
盛绪:“......”
不远处的Ever眉峰抽动了一下。
茶队中单与新任AD打了两局双排,赢得干净利落,丝滑无痛。
泽川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纯被带飞,盛绪的爆发力和对抗性简直无人能敌,于是游戏结束,他也情不自禁地喊了声:“Nice!”
对职业选手来说,实力超越一切,泽川再看盛绪,顿时顺眼不少。
他正打算邀盛绪再来一局,Ever突然开口,笑呵呵道:“川哥,咱俩双排一把呗?”
泽川一愣,表情有些为难。
但还不等他做出选择,盛绪已经果断退出了房间,毫不留恋。
他不稀罕跟人争抢,更不乐意被人挑选。
泽川只好转头答应了Ever。
到了晚饭时间,盛绪摘掉耳机,拿起手机往外走。
Ever扫了一眼,抖着腿翻弄一会儿网页,也跟了出去。
Ever在走廊堵到了盛绪。
“TEA是不是比你们DTG好多了,起码餐厅好了不止一个档次吧。”Ever慢悠悠说道。
盛绪冷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这几天吃的都是外卖,不知道TEA的餐厅如何。
“你交了那么大一笔违约金从DTG跳出来,现在爽了没?”
盛绪恍若未闻,依旧懒得理他。
Ever紧跟两步,突然语气尖利了些:“可惜啊,在经理和队长心里,谁都比不上崔京圣,你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盛绪终于停下脚步,冷嗤道:“比不上的是你。”
Ever笑笑:“别自欺欺人了,你还不是想靠虞队带飞,大家都一样,不寒碜。”
盛绪转回头:“傻逼。”
Ever笑意更深:“盛绪,知道泽川为什么跟你双排吗?队长要求的,其实大家都挺讨厌你,就是不好意思拒绝。”
盛绪:“关我屁事。”
讨厌他的人多了,诸位算老几。
Ever:“明知道大家都不想跟你一个队,你还硬挤在这儿,要不要脸啊!”
盛绪狠狠压了压指骨,眼皮深折起来:“闭上你的狗嘴。”
Ever:“张口就是傻逼狗嘴,动辄就要动手比划,你以为你很牛逼吗,别人只会觉得你有娘生没娘养......”
Ever话还没说完,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整个人重重砸在地上。
他头晕眼花,刚想爬起来,盛绪一拳就轮到了他鼻子上。
Ever只觉鼻腔一酸,整个面骨都麻了,一股热流从鼻孔窜出来,他用手一抹,鲜血淋漓。
Ever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盛绪眸色浓黑,一脸肃杀冷气,拳头微微发颤,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Ever不可置信的瑟缩一下,似乎没想到盛绪真敢在俱乐部里动手。
盛绪一步步迈向Ever,脚步带着令人胆颤的压迫感,他单手将Ever从地上拎了起来,凉飕飕道:“你他妈再敢提我父母,我废了你的手。”
Ever本还在盛绪的威胁下瑟缩,余光却突然看向盛绪身后。
Ever眼神蓦地一亮,他带着满脸血,凄厉的向后方哭喊:“队长!盛绪他说要废了我的手,他想让我去不了季中赛!”
夏风穿堂而过,带来阵阵杜松薄荷香。
盛绪一瞬间身体僵直,浑身血液凉透。
第5章
盛绪手一顿,Ever便马不停蹄的向虞文知跑去。
他捂着鼻子,手上全是血,一双眼睛激动的充血发红,喉咙血管一突一突。
“经理,队长,盛绪他简直疯了!”Ever眼泪直流。
徐锐也吓了一跳,他多少有点晕血,见Ever满脸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差点双眼一翻昏过去。
“你慢点慢点。”
徐锐强忍眩晕,身子已经明显向虞文知侧歪。
一阵吵闹,将泽川,Ware,茂义也引了过来。
“队长他们回来了?”
“Ever叫什么呢?”
“卧槽!Ever你怎么了!”
Ever见观众到的差不多了,当即声嘶力竭的质问盛绪:“我不就是打断了你和川哥的双排吗?我看你们都排两把了才问的,你不同意可以拒绝啊!干脆以后我的位置都给你,我惹不起你行了吧!”
一句话,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盛绪猛然转头,眼神狠厉,刚要开口。
“盛绪,你别太过分了!”
泽川用身体挡住Ever,气的胸膛起伏,语气不稳。
明明已经对盛绪有所改观,也主动释放了善意,没想到却换来Ever惨遭毒打,泽川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今天就不该跟盛绪双排,于是迫不及待地指责起盛绪来。
“天啊,流了这么多血,以后谁还敢跟他组队啊。”
Ware本就偏向Ever,不明就里地赶过来,一方鼻血横流,一方浑身煞气,一眼就知道是谁的错。
“是不是以后谁不跟你排你就打人啊,真社会,惹不起。”
茂义瞪了盛绪一眼,从兜里翻出张纸,递给Ever擦血。
盛绪想要反驳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跟Ever的兄弟们说Ever颠倒黑白?说Ever言语相激,骂他父母?
无非是想找个由头同仇敌忾,一起针对他罢了。
他要是上赶着剖腹取粉,才是成了笑话。
暮色将至,夕阳从窗口斜切进来,在地面割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黄昏的浪漫与欢愉,无端染上了绝望的影子。
Ever,泽川,茂义,Ware,徐锐,虞文知皆站在夕阳中,发丝灿红,周身温暖。
唯独盛绪立在阴影里,被一扇无形的镀层挡在凉处,亮的愈亮便显得暗的越沉。
虞文知在Ever哭诉时始终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臂撑着晕血的徐锐,见众人稍息,他抬起眼眸,淡淡看了盛绪一眼。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虞文知明明语气很轻,但声音却不低,盛绪听得清清楚楚,那股凉意再次袭来。
“队长,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干脆我直接给他让位置得了!”Ever哭道。
盛绪将唇抿的发白,额边青筋都蹦了起来,然而数秒后,他兀自嗤笑,神情冷漠。
才刚一到,他在小楼梯拦住虞文知,冷言冷语,让人少管自己,后来又在宿舍硬声硬气的顶撞,虞文知想必早就厌恶他了。
Ever颠倒黑白又如何,TEA一队本就是一条心,他才是横插一杠,里外不是人。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儿,他还是心头微微一刺。
虞文知也不等,当即收回目光,拍了拍Ever的肩:“疼吗?”
Ever忙点头。
虞文知:“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鼻骨。”
“好,好。”Ever看向虞文知的眼神里充满光彩,俨然一副胜利姿态。
徐锐虚弱地瞥了虞文知一眼,按着太阳穴:“文知你陪Ever去一趟,我有点晕血。”
Ever连忙用袖子挡住血,余光示意盛绪,闷声问道:“经理,你打算怎么......”
虞文知接过话茬:“经理会严肃处理的。”
Ever放心了,袖子后不禁展颜一笑。
一句严肃处理,听在所有人耳中,都像是要放弃盛绪了。
虞文知虽然不是经理,但他在茶队的地位非比寻常,经理轻易不会拂他的面子。
盛绪也是这么认为的。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夜灯乍亮,天空还是浓蓝色。
盛绪挑开烟盒,点了火,眼睛微眯,重重吸了一口,路边灯火在烟雾中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