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拒
很快就是二队打赏金赛的日子,姚乾记得盛卓延说会让温叙去参加。他知道夏季赛后很多队员都表现出不满,尤其是在景明和景明从被换下来之后。
担心战队会陷入混乱,姚乾每晚都在二楼徘徊,估算着从窗户跳下去成功的概率,却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他终于在第三天算好门口保镖的换班时间,反锁门后来到窗前。
五分钟,应该够了。
姚乾尽量克制紧张的情绪,然而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声。他迅速翻过窗户来到外侧的台面上,转身看到车库前站在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
深夜的微风中裹挟着花香,可沾染Alpha的气息后变得森冷。烟头在燃烧间迸射出火光,缭绕的烟雾隐匿他脸上的神情。
盛卓延如同黑夜中现身的撒旦,他稍稍抬起下颚,一眼看透姚乾蠢蠢欲动的悖逆之心。
姚乾不知道盛卓延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不是进到别墅里来,他扶着窗户好声好气道:“我们聊聊吧。”
盛卓延知道姚乾想说什么,他掐灭手中的烟,平静道:“温叙私联SER,被派去二队打赏金赛,战队的事已经交给许绍和凌佩了。”
“我必须回去,”姚乾的喉结滚了滚,第一次以威胁的口吻道:“你不让我走,我真的跳了。”
盛卓延走了过来,他敛眸紧盯姚乾被风掀动的衣摆,“那你最好快点跳,别被我抓到。”
姚乾的牙关微微打颤,他想要寻找其他落脚点,只听下面的人幽幽地说:“被我抓到就干死你。”
“……”
电竞房的门很快被打开,姚乾被撞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手险些没抓紧。
从二楼跳下去很难保证不发生意外,江谷立刻找来了软垫,劝说姚乾不要冲动。
盛卓延揉了揉眉心,僵持的氛围在他开口后打破,“明天江谷来接你。”
姚乾不敢相信盛卓延会妥协,他问:“去哪里?”
“处理温叙的事。”
“真的?”
“我骗过你吗?”盛卓延顿了顿,“但是如果你敢跑,你一辈子都会被我关在这里。”
比起盛卓延的威胁,姚乾觉得自己的简直相形见绌,他只能退回去再做打算。
回到电竞房,姚乾发现保镖已经撤走,只留了一位守在门口,盛卓延则乘车离开了。
以前即便工作再忙,盛卓延都会回来过夜。可最近他连易感期都没有来找姚乾,甚至只是在别墅外面和他对话,莫名其妙地对温叙的事格外执着……
盛卓延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反常的?
姚乾细数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盛卓延是在他们出国前表现出了不对劲,他不会只是单纯吃醋。
除了因为梵英,姚乾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翌日,江谷接姚乾离开了别墅。他没有开之前那辆商务车,而是换了辆新的,看上去刚买不久。
“我们现在去哪儿?”姚乾问。
“姚先生,盛总吩咐我带您去他的办公室。”
江谷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的乌青在垂眼时尤为明显。待在阴晴不定的盛卓延身边,很难不被影响到吧。
姚乾忍不住问:“盛卓延最近很忙吗?”
“是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谷握住方向盘的手攥紧了一些,他的嘴唇紧闭,连应付的回答说不出口。
抵达梵英的停车场,江谷带着姚乾来到办公室。
打开门时,盛卓延正站在柜子前若有所思地看向咖啡杯。他应声抬头,一步步逼近。
抵在门上的姚乾无法后退,他本以为盛卓延会质问昨晚的事,没想到他却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你觉得今天谁会来找我?”
姚乾低头,“我不知道。”
盛卓延扶住姚乾的肩膀,让他背对着自己,“他从个人赛开始就帮了温叙,比你这个教练还尽心尽力。”
陆清禾?
姚乾的双手被扣在后腰上,他不知道身后的盛卓延正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趁着他思考的间隙绑住了他的手腕。
“盛卓延,你……干什么?!”
姚乾被拉进了办公室里那间电竞房,盛卓延拿出静音胶带,拉出一截对着他的脸比划。
“好好听着陆清禾是怎么和我谈判的,”盛卓延扯下胶带,封住了姚乾的唇,“这是你不听劝的后果。”
担心姚乾发出声音,盛卓延将他推进柜子里,将他的脚踝也束缚住。
“咚咚。”
敲门声响起,盛卓延轻轻拍了拍姚乾的脸,起身走向门口。
“进。”
来人真的是陆清禾,他表明自己是以SER股东的身份,开门见山地询问盛卓延是否有放人的打算。
“说放人有点强迫那味儿了,我们和选手签的可是正规合同,”盛卓延的态度不明朗,他笑道:“不知道SER愿意出多少钱让温叙转队,三千万,五千万?”
“盛总是认真的?”陆清禾问。
“当然,难不成温叙想和平解约,一身轻松地离开?”
那时盛卓延借刘靖的手用合同限制姚乾,这次是用解约金来威胁温叙。
姚乾用力踹开柜门发出响声,企图引起陆清禾的注意,可却被盛卓延声称书没有放好,掉下来才发出了动静。
谈判还在继续,手持合同的盛卓延占据主导地位,尽管陆清禾以战队发展为出发点分析利弊,他还是无动于衷。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叫停所有关于温叙的项目,”最终,盛卓延下了逐客令,“请吧,陆队。”
陆清禾在临走前询问了姚乾的下落,希望他能在温叙比赛前回电话。
“打扰盛总了,再见。”
跌坐在地上的姚乾被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发出求助的声音,他在被盛卓延抱起来后狠狠地瞪了过去。
盛卓延看上去并不在意,“这段时间老实待在我身边,等SER的新队员确定下来,我会给你自由。”
自由,什么是自由?
姚乾从未如此反感过面前的Alpha,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他动了动唇,喃喃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卓延眉宇微蹙,他捏紧撕下的胶带,牢牢地攥在手里。
“姚乾,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注射针剂后的道歉,海边的坦率,在宿舍基地的温存,拳击馆的陪伴……这些都让他无法忘却,怎么和现在这个陌生的盛卓延一样?
姚乾眸中微动的光晕消散,只留下空洞的神色,心脏也在无数次隐隐抽痛后变得麻木。
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他们要怎么和解,以后也都会是这样吗?
然而,当姚乾以为温叙要被合同困住时,事情却出现了转机。
几天后,盛卓延在赏金赛当天回到别墅。
结束一场单方面的享受之后,盛卓延抱着姚乾去洗了澡,两人来到客厅看比赛。
从排名和积分可以看到FRA位列第一,也遥遥领先。
姚乾靠在沙发上喝水,盛卓延俯身吻了吻他的脸,“那天虽然没能陪你去,但我们和投资方谈妥了。”
两天前姚乾受邀去栎麟,盛卓延本打算和他一起去,半路遇到嘉卓的任总,便只让江谷陪同。
姚乾恹恹地“嗯”了一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像是不想错过任何场面。
直到六局赏金赛结束,FRA保持着优势,毫无悬念地拿下最后的胜利。
赛后采访环节,二队队长发表完了获奖感言,主持人对温叙说:“恭喜Wens获得今天MVP选手的称号,你有什么想和大家说的吗?”
“有,”温叙看向镜头,“感谢战队给了我机会,感谢姚教练一直以来的栽培。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经过多方面考虑以及考核,战队认为我不适合留下,FRA将与我解约,我也将退出战队。”
偌大的客厅内回荡着温叙的声音,仿佛掷地有声,也让所有人都意外。
“解约?”盛卓延拧眉看向屏幕,“谁给他的胆子单方面宣布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