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侵蚀[电竞](上)
郝田已经把这块手帕当成了护身符,觉得自己能顺利成为职业选手都是托了这块手帕的福。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遇到这块手帕的主人,如果能再遇到……郝田一定会当面感谢他,然后想办法跟他交换个联系方式,进一步认识什么的吧。
不过看对方的穿着,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和他这个穷逼交朋友。
唉,算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梦还是少做。
郝田下了地铁后,熟门熟路地走向了YKW。
他5点半上的地铁,到YKW的时候快8点了,教练正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享用早餐,远远看到他,立刻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迎上来。
“来啦?”他说着,自然地伸手,把郝田拉进俱乐部,“早饭吃了没?”
“还没。”郝田任他拉着,来到茶几旁,余光瞥见茶几上“丰盛”的早餐,不由吞咽了口唾沫。
“那正好,一起吃啊。”教练边说边走到茶几旁坐下,“我买了包子、烧麦、蛋饼,还有粢饭团,你想吃什么自己拿了吃。”
“真的可以吗?”郝田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教练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加入了YKW,就是YKW的一份子,我们这个俱乐部虽然小,但氛围很好,就像一个大家庭。”
“那……我不客气了?”郝田在教练对面坐下,试探着拿起一个包子。
“吃吧,不够我再去买。”教练说着,把他刚才吃了一半的包子吃完,然后起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边泡边问,“咖啡喝吗?你喜欢咖啡还是牛奶?”
“呃,不用,我喝白开水就好。”
郝田觉得自己白蹭一顿早餐已经很无耻了,不好意思再蹭一杯咖啡。
而且他真的很不适应被这么温柔地对待。
上学的时候,因为学校附近常有混混打学生的主意,为了帮同学把抢走的钱要回来,郝田没少跟人打架,经常带着一身伤去上学,以至于老师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总是对他呼来喝去。
回家后,父母也都不怎么管他。
母亲是因为工作,父亲就不知道整天在忙些啥了。
话说回来,郝田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不缺钱的。
别说维持日常生活,他想换台电脑他母亲都会眼睛一眨不眨地买给他。
他们家究竟是怎么沦落到欠人那么多债的?
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父母一次都没联系过他……
如果说一开始郝田是想独自承担一切才不打电话,那现在,他更多是因为害怕。
——他害怕知道他们离开的真实原因。
然后到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知道的必要了。
*
用过早餐,郝田把签好的合同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交给了教练。
教练一边帮他复印身份证一边问:“合同都看过了吗?有没有问题?”
“没有。”郝田回应得斩钉截铁。
就算有,他也认了。
“合同一定要好好看。”教练认真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出了问题,后悔就来不及了……我不是说这份合同啊,是说所有的合同。”
“跟直播平台签约也是,不仅要仔细看合同,还要分析它的发展趋势。就说黑兔,它资金链断裂好几个月了,倒闭是迟早的事,你上个月就该跑路的。”
上个月刚签约的郝田:“……”
“说到这个,那笔钱你要回来没有?”
“没有。”郝田抿了下唇,“以后想办法吧。”
看出郝田不想谈论这件事,教练便没再提。
他把身份证还给郝田后,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敲了章,把其中一份交给郝田保管。
搞定了合同的事,教练一边带着郝田上楼一边说:“以后你就住这里,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嗯。”
YKW俱乐部很小,楼上的房间也小得过分,勉强能塞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床和桌子之间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过。
然而,在床沿坐下的那一刻,郝田有种整个人都安下心来的感觉,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摇摇晃晃地飞了很久之后,终于在一棵树上安顿下来。
可他没忘记,有一道雷随时都会瞄准他劈下。
放好行李下楼后,趁队友都不在,郝田试探着对教练说:“那个,我有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提……”
“什么要求?”教练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郝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我现在手头有点紧,这个月的工资能预支一部分给我吗?”
教练:“……”
看着教练沉默的样子,郝田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他知道这种要求是个人都不会轻易答应,更不用说他才刚和YKW签约,还没上场打过比赛,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总有种得寸进尺的感觉。
可他真的快到极限了。
不仅仅是老鱼那边没法交代的问题,他自己也欠着一身债,想着如果能先把自己欠的这部分债还清,也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训练上。
教练在一阵有些长的沉默过后,终于开口了。
他没有生气,而是非常耐心地询问:“你想用这笔钱来做什么?如果能给我个确切的理由,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我穷。”郝田没有说家里欠了老鱼二十万的事,而是拿出手机,点开支付宝,直接把自己的“总资产”界面展示给教练看。
教练只看了一眼,唇角就不由抽搐起来——这孩子的经济状况,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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