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渣攻他自闭了
江燃既可怜又可恨地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在双方皆陷入沉默的时候,江燃的手机响了。
欢快的铃声在此刻的气氛中十分突兀,江燃心底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他迟疑地将手机拿起来,只见来电显示是哥哥,心底霎时一突——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江烽不是那种心血来潮的人,挑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背后的缘由一定不简单。
和周辅深对视了一眼,江燃来不及考虑太多,匆匆按了接听。
“……喂?哥?”
听到他的声音,那边江烽顿了须臾,才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啊……”江燃脸上浮现出难堪,好在江烽不在面前,他搪塞道:“可能是吃甜食吃多了……”
江烽没有质疑,只是语气稍稍变沉了些:“你现在在哪?”
周辅深在旁听着,闻言刚要提醒江燃,但江燃慌神之下已经道:“我……我在家啊……”
“我现在就在你家。”果然,拙劣的谎言瞬间就被揭穿了。
江燃一时不知所措,想来现在再说那个周辅深编造的理由也只是亡羊补牢了。
但江燃还是想补救:“我其实是在市郊,因为有点急事,我不方便——”他还没说完,江烽在那头叹气:“我是你哥,你现在对我一句实话都没有了吗?周辅深究竟给你灌了什么**汤?”
宛若五雷轰顶,江燃完全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道:“哥……你是怎么……?”
“乔文康今天傍晚的时候来齐家了。”只这一句,后面的话便不言自明,江烽仿佛十分失望道:“我是真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份上,你还能被周辅深拐走,甚至还愿意为了他而欺瞒我,看来他绑架你实在太深。”
“他……没有绑架我。”江燃干巴巴道。
“他绑架了你的精神。”江烽冷声道:“他在你旁边吧?让他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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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江燃还在犹豫,周辅深就已经从他手里将手机接了过来,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挑衅道:“大舅哥有何指教?我十分愿意洗耳恭听。”
话落,他就感觉到一旁江燃警告的视线,但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或许是破罐破摔,走到这个境况,反而激起了周辅深埋藏已久的嚣狂,既然伏低做小不成,那干脆随肆意妄为些,倘若换不来江燃倾心以待,换来对方迫不得已的忍恨吞声也别有一番滋味。
电话那头,江烽被他那句大舅哥恶心得够呛,只要一想到这个变态将自己弟弟诱拐至哪处荒山野岭一逞□□,江烽就连与他虚与委蛇的心情都没有,冷声道:“这声称呼,扪心自问,你配吗?”
周辅深笑:“配不配,我想不是你说的算。”
听出他语气中有恃无恐的味道,江烽怒极反笑:“周辅深,看着燃燃被你那些唱作俱佳的表演蒙蔽,在感情的漩涡里反复挣扎,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我该得意吗?”周辅深自嘲,一股说不出的戾气在胸腔内横生:“我苦苦求而不得的东西,你打一出生就流在血脉里了,这世上还有谁比你跟江燃更亲近吗?曾经多少次,当着我的面,你便摆出和江燃亲密无间的架势,想来要说得意,还远远轮不到我。”
闻言,江燃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江烽则在电话里那头嗤笑:“倒打一耙吗?这还真是你一贯会用的诡辩伎俩,周辅深,你知道你的怨气从何而来吗?人的所有不甘痛苦,皆起于去渴求与自身不匹配的东西,你也不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凭什么要求燃燃只围着你一个人转,在他孤苦伶仃的那些岁月,你与他相依为命了吗?还是说在婚姻那四年里,你带给他从未获取过的快乐了?更退一步,以你如今身败名裂的处境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呵……倘若这三者中你但凡有一样,恐怕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吧?”
兄长的口舌之功显然不是江燃能比,他的言论甚至没有那么有理有据,但他却知道如何句句直戳周辅深的痛处。
果然,再开口时周辅深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江烽,你也不必如此冠冕堂皇,你针对我,并不是因为我是周辅深,而是因为我得到了江燃的青睐,所有不喜……归根结底不过出于对于江燃的独占欲罢了,在江家分崩离析时你已经接近成年,但对于当时的糟糕局面你却什么都没能做到,在父母都健在时你未必是个多温柔的哥哥,但父母离去后,你就被巨大的责任和愧疚压扭曲了,你觉得你弟弟是个脆弱易碎的玻璃花朵,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接受不了他脱离你的势力范围,殊不知江燃早就对你密不透风的监护感到窒息,选择和我结婚,不单出于爱情,同时也是他脱离你的最好理由,但你却固执得认为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护他,这就是你憎恨我的原因。”
江燃早在他提到自己是就大惊失色,慌忙去扯他,焦急道:“你他妈胡说什么——”可周辅深反应迅速,伸臂将他揽入怀中紧紧箍住,任由筋疲力尽的江燃在他怀里徒劳的挣扎,然后接着道:“可是你忘了,江烽,你早晚也要成家生子,将生活的重心转移走,你不可能看顾江燃一辈子,到时候能陪江燃的只有我,为了他我连杀人都能做,就算因此要承受身败名裂的下场,我也甘之若饴,这世界上还有谁敢这么说?”
“少自我标榜了。”江烽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摇:“你那些自以为深情实则疯狂的举动,才是导致燃燃人生陷入祸乱的根源,你自以为你了解人心,所以能轻易剖析我是吗?你错了,周辅深,你只是在用你自私冷酷的价值观来揣测我,实际与我而言,燃燃的快乐幸福比任何事都重要,我厌恶你纯粹就是因为你是周辅深。欲壑难填,说得就是你这种怪物,除了一副皮囊你内里全是腐烂的剧毒,遇见你之前燃燃意气风发,而在与你结婚的四年后,他一度丢失荣耀和上进心,现在好不容易一切回归正轨,你又想拖他进泥沼吗?你到底还要吸附在他身上到什么时候?”
江烽的质问不可谓不狠毒,江燃听着两人唇枪舌剑,也有些回过味来了,两人与其说是据理力争,倒不如说是完全以人身攻击对方为目的。
“听着,周辅深……”江烽继续咄咄逼人道:“我不管你怎么离开的精神病院,但我已经通知了周成业,你的出现已经违背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如果明天你不将燃燃全须全尾地送回来,我不介意让你重新吃上牢饭。”
周辅深嗤之以鼻:“让我无罪释放的人证是燃燃做的,你要紧咬不放,燃燃自然也要获得作伪证的罪名,如果你不介意这点,我自然也不介意陪着燃燃在牢房里待个两三年,甚至倒不如说……求之不得。”
竟然拿江燃作为挡箭牌,这个男人卑劣得无可救药,江烽抑制住愤怒,他明白这种对峙中,先失去理智破口大骂的人就输了,于是冷笑着讥讽道:“你当着燃燃的面说出这种话吗?也好,周辅深,就让燃燃好好看看你的嘴脸吧。”
两人对彼此的恶意几乎毫不掩饰,过去那几年他们为了江燃有多压抑对彼此的厌恶,此刻爆发的争吵就有多激烈,江燃被迫承受着,只觉头疼欲裂。
疲惫、钝痛、烦躁。
混杂在一起,直冲他干瘪痉挛的胃部,让他一阵阵地犯恶心。
而周辅深还全无所觉,他钳制着江燃,手背因为江烽的话而爆出青筋。
他的嘴脸?事到如今,他那些下流卑鄙早就被江燃看遍了,又何需再伪装?他就是要江燃明白,他周辅深就是一块恶心又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外面陡然响起一声惊雷,轰隆声后雨声再次加大,仿佛将他们栖身的这座宾馆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曾经体会过的焦虑和恐慌又回来了,周辅深想象着千里之外充斥着规矩、文明的城市里,等待他的父亲和江烽,顿时咬紧牙关,胸腔里满是澎湃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