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上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穆渊抱着他失声痛哭的模样,那么大的人了,就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哭,挺让人不舍的。
不过现在看来,穆渊过的很好。
事实也证明,这世上没有谁离开了谁是不能活的。
当回头再看,夏凯凯必须得承认,穆渊的人生很成功,他说的是对的,只有将事业与金钱画上绝对的等号,才有追求理想的权利。
这一次,接手金鑫俱乐部,夏凯凯的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经营方式,他并不介意向穆渊学习。
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达者为师。只有谦虚的,向走在前面的人学习,才能够走的更远看的更远。
夏凯凯的目标是比赛,拿冠军,拿更多的冠军,然后让金鑫俱乐部在九州大地繁华盛开!
车里的人又议论了一会儿“夏凯凯的传说”,当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将他和那个夏凯凯联系在一起,感慨一番,转眼间就到了俱乐部的大楼前。
车停在十字路口50米远的地方,包括俱乐部在内的三个方向都是现代化气息十足的摩天大楼,尤其是金鑫俱乐部所在了体育广场在A市非常的有名气,全球的体育用品都可以在这里买到的同时,还有各大奢侈品牌入驻,再加上不远处的步行街和夜市小街,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商圈,算得上是寸土寸金。
但是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存在。
就在金鑫俱乐部的斜对面,有一栋大楼外圈裹着绿色的安全网,修到二十层高的大楼与夏凯凯上次过来的时候进度一样,就连吊车都保持着上一次所见的角度孤寂地站立着。但是在大楼的最显眼处,却挂着“友目集团”的醒目招牌。
一起下车的二姨和二姨夫也看见了远处的“友目集团”四个大字,眉心蹙了一下,然后便都带着几分不屑,以及厌恶的神情移开目光,转头看向了他们身后这栋宏伟的大楼。
“金鑫俱乐部”的招牌,很醒目。
走进俱乐部里,冷风迎面吹来,吹走了盛夏在身上留下的汗水。
二姨和二姨夫只是一眼,就认同了这里。
今天是周末,俱乐部里的学员比较多,两个冰面都用上了,但是一边作为基础班的训练,一边则给了中级班。
中级班的训练方向是ISI的三级,也就是亚洲冰协的考评制度,华国冰协完全沿用了ISI的评级方式,能够考过六级的运动员基本已经在一套自由滑里,较为流畅的滑出各种步伐,完成各种一周跳,以及表现出足够的意境了。
俱乐部里学六级的学员,年龄跨度很大,二十岁左右的有几个,还有看起来就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这也是俱乐部和省队最大不同的一点。虽然基本都是教导3~6级这个阶段,但是省队对队员的年龄有严格地控制,一旦超过了年龄还无法考上该有的级别,就可以退役了。俱乐部则无所谓,给钱就是大爷,哪怕你5、60岁了都可以来试试,绝对欢迎。
气氛很好。
俱乐部里加上教练,两个冰面人数最少的都有二十来人,外面坐着休息的还有不少,也有才来还在穿鞋的学员。
二楼的看台上此时聚集了很多的家长,都在低头看自家孩子的训练,然后举着手机拍照,为孩子加油。
这里就必须要说一下俱乐部两个冰面的差别了。
首先,两个冰面是一样大的。
场边并排,中间分隔了大约十米的宽度,用以立柱支撑天花板,可以做到同时开放。
但是,有一个冰面是有二楼看台的,这边也是最常用的冰面,通常用于基础班的训练,以及展示、活动、比赛等情况下使用。因而留有更多的空间,靠近门口,也方便观众通过各个角度观看花滑这项运动。
另外一个冰面则属于半封闭式的,没有二楼的看台,距离门口较远,平时较少开放。这种半封闭的冰场还有个好处,就是训练的时候相对于安静一点,更容易专注,同时在编排新节目的时候也会保证一定的私密性。不过天花板有点矮,会给人压抑的感觉,夏凯凯并不太喜欢去那边滑。
二姨走过一圈,回到夏凯凯身边,笑着点头:“这里条件确实不错。”
夏凯凯看向早就到达了,却靠在服务台边上玩手机的闫冰冰,说:“前任老板的眼光很好。”
闫冰冰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说:“我给自己准备的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真是便宜你了。”
“你开的价格可不便宜。”
“在A市这地方,你不妨再找一个同样水准价格更低的地方看看?”
夏凯凯笑:“你语气太酸了。”
闫冰冰冷:“我现在很不爽,不要惹我。”
“所以真的不滑了吗?”
闫冰冰深深看他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低头继续看手机,一副打定了注意不回答的姿态。
夏凯凯也不以为意,带着二姨和二姨夫又去了电梯。
从这里上楼,四楼是餐厅,闫冰冰死活不答应将餐厅一起转给他,却依旧承诺为俱乐部的会员提供食物。六楼是宿舍,因为学员都是A市本地人,大部分不会住宿,这些宿舍是为教练和个别学员准备的,夏凯凯和温健可以得到其中面积较大一点的房间。七楼是闫冰冰的房子,也是这栋被命名为文化体育广场大楼最高的一层,他居高临下,一副坐拥天下的姿态。
至于负一楼、二楼的一半和三楼,则被各个工作室占据,而且各个来头不小。
世界乒乓球冠军开的乒乓球学校,世界游泳冠军开的游泳俱乐部,以及“创始人夏凯凯”的“华星俱乐部国际舞蹈工作室”。
当然这样的工作室穆渊是不会参与的,通常是由从华星俱乐部走出来的舞者,在世界各地开的连锁工作室,每年只要缴纳冠名费,以及每个季度接受一次来自总会的检查就够了。
作为前任华星俱乐部的创始人,夏凯凯还是很乐于看见华星俱乐部的名字在全世界各地开花,呈现出欣欣向荣的风貌。
到了俱乐部,也只是个开始,琐碎的事情太多,最重要的是俱乐部换主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声张。
现在正是暑期招生季,很快九月份又要招一批学员,没有名气的夏凯凯这个时候宣布接管俱乐部,学员变少是一回事,甚至教练都会流失,因而夏凯凯买下俱乐部这件事只是官方批注,却并未大张旗鼓。
夏凯凯和温健到了这个俱乐部,名义上暂时还只是俱乐部新招的专业运动员和教练。
闫冰冰还得配合他们演好这场戏。
下午的时候把所有人叫到面前,说:“新来的队员,夏凯凯,项目是冰舞,这是他的教练,接下来会代表俱乐部全国,甚至全世界打比赛,大家要配合他们。我不在的时候,可以听他们的,尤其是训练资源上,以他们为主。”
闫冰冰介绍的话语简洁,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是另一方面也当众表示了交权。
闫冰冰一点点放权,夏凯凯一点点接权,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
同时。
二姨和二姨夫到了A市也没到处玩,而是约着老同学老领导见面喝茶。以龚家的能力,自然会结交在各行各业有着实权的人物,透露出家里的孩子在京城闯荡,希望这些老朋友们够多多照拂。
龚家的孩子来了A市。
这消息很快就在一个圈子里传开了。
龚家虽然只在S省里,但是为人处世极佳,这些年攒了不知道多少人脉,听过消息的都会留了心,回头再传给下一个。
就这样传着。
最后就连夏家也知道了。
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龚家过来的孩子是谁,但是夏家知道啊。
尤其是夏振强,前段时间还接到了省队教练的电话,只要一想,就知道来到A市的龚家人是谁。
想起那个丢在S省的孩子,夏振强心里还是愧疚的,只是生活已经变成了习惯,他并没有去改变的想法,就这样一天拖一天的,只等着夏凯凯有一天能够找过来,只要好好的低头认个错,他给孩子安排个未来也没问题。
这天夏家的老祖宗,也是现在都70多岁了,还捏着目友集团执行权的夏家一把手,夏东方,召集了家里的子弟回家开家族会议。
才因为找小姐上了娱乐新闻的夏振强提着心脏去的,结果到了那里一看,他的问题反而是最小的。
60多岁的三叔去澳门赌博输掉了名下唯一剩下的一家纺织厂,此刻正抱着自己大哥,也就是夏东方,夏老爷子的腿哭成了孩子。
三叔哭嚎:“我老婆跑了,我女儿的丈夫也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胖到两百斤的三叔千金抽泣着快要昏倒了,但是眼睛里怎么都不见泪水。
夏老爷子把这对扶不上墙的烂泥踢走,看向了老二家的长子夏眠,拐杖在地上狠狠地砸,大吼:“资金链怎么会断?啊?怎么会断?我明明都已经拉下老脸帮你求到贷款了,你这混账东西是怎么给我丢掉的啊!说啊!”
夏眠装着乖乖的模样很沮丧地说:“银行那边觉得咱们集团的信誉有问题,所以卡在上面一关了,我也没办法啊。”
夏老爷子气的一个劲儿地喘,冷眼看过这一屋子的人,最后咬牙切齿地说:“一大家子的脸面啊,都被你们踩在了脚底!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一群混账东西!”
一个人从座位后面站起来,为老爷子舒了舒心口,低声说道:“都这样了,爷爷,咱们别气,还是想个补救的方法,我这里有个主意,您听了看看成不成熟。”
夏老爷子眼皮子一撩,看向这屋里唯一还有点儿脑子的人,说:“说吧。”
这人一笑,狭长的眼睛微微地眯着,像极了夏凯凯那双丹凤眼儿,正是当初在东林会所约见穆渊的夏嘉祺。
夏嘉祺说:“慈善咱们必须得做着,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是我们这些企业家该做的善心。”
夏老爷子嗯了一声。
夏嘉祺又说:“但是咱们集团现在急需周转资金,慈善的周期太长,回报太慢,恐怕是赶不及了。文化街那边儿的楼还等米下锅呢。”
“嗯。”
夏嘉祺说:“所以我就寻思吧,是时候让小叔回家了。”
这一次,夏老爷子没有嗯,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夏嘉祺察言观色,也安静了下来,一屋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盯着家里“顶梁柱”的脸看了又看。
最后夏老爷子说:“那边儿是怎么说的?”
“不太乐意,但是再磨磨就好了,实在不行,我们搞点合作,有了利益也就好说了。”
夏老爷子叹气:“唉,这事做的,我心里不安啊……老四家本身就没分出去过,谈什么认祖归宗,大张旗鼓的干这种事,我到了下面怎么见你四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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