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上
观众席上更多的还是亲属团,总体来说工作人员比观众还要多,但是有一些媒体的身影出没。
抬头看去,头顶上的五方屏幕有三个屏幕负责展示分数部分,那是一个小分的模板,在比赛时会随着选手做出各种动作,屏幕里的分数也会随时发生变化,这样的打分方式基本赛后一分钟内就可以得到自己的分数,比赛节奏很快。
另外还有两个屏幕则是选手的直播录像,现在固定在一处,俯视的视角,人像是蚂蚁一样在冰上跑来跑去。
总体来说,虽然是俱乐部级别的联赛,但在硬件设施上非常的专业,一站在这里就能够感受到那种比赛的气氛。
大赛方给了参赛选手半个小时的热身时间,
夏凯凯三人不敢小看任何一组参加成年组比赛的选手,他们太缺少比赛经验了,对自己的认识不足,对对手的认识也有限。
但是经常参加俱乐部比赛的选手们,却对每个选手的实力都有个基本的评估,甚至会了解对手俱乐部这一年签约了什么水平的选手。竞争不仅仅是选手之间,实际上真正受惠的是他们所签约的俱乐部。
这类比赛顾名思义,就是为了打响俱乐部的名字而存在的。
选手的名次=人气。
人气=价值。
价值=金钱。
在金钱面前,规则只是约束,并不是法令,因而会催生一些私下里的东西,这些是温健和周悦珊不知道的,是夏凯凯知道却不想说出来的。
赛场里的选手们成为了媒体评头论足的存在,因为缺少一定的约束性,甚至被俱乐部之间的竞争影响,进而这些媒体的关注点也很不同。
“那不是戈尔巴乔夫他们吗?年纪不小了,把托尔塔举起来果然有点吃力,也不知道他们在床上是不是还这么默契。”
“我看见波多野惠子了,哦,天呐,她发育的比台长的秘书还要好,听说要不是因为发育失控,他们的退役年限还会被延长。”
“那对亚洲人是谁?有人知道吗?”
“你很无聊?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把镜头对准戈尔巴乔夫,以及波多野惠子组合。”
看台上已经抵达的媒体记者这样议论着,镜头的焦距没有一帧施舍在夏凯凯他们的身影上,镜头不断推进到极限,甚至在波多野惠子那傲人的“事业线”上停留了很久。
波多野惠子的俱乐部正试图推出“童颜巨乳”这个卖点吸引更多的学员,好几个记者都收了钱,他们将会在这次联赛里大篇幅的赞美这对亚裔选手,争取将他们一举推上俱乐部的人气巨星宝座。
但是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夏凯凯正将周悦珊从身后托举起来,两人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尤其当周悦珊踩着夏凯凯的腿做出托举亮相的瞬间,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那张力便轰然涌出,气势十足。
待得周悦珊从夏凯凯的身上翻下来,两人滑出短节目规定图案舞的时候,即便在这人来人往的冰面上,他们依旧保持着足够的专注度和同步性。
而且两人不仅仅要求着大赛级别的同步性,就连冰上用刃的弧度,身体倾斜的角度,也非常的微妙,维持在失控的边缘,飘逸灵动,让人的视线一旦落上去就移不开,这本身已经是技巧的一部分了。
在不远处同样做着同步练习的托尔塔对戈尔巴乔夫说道:“那是哪个俱乐部的?”
戈尔巴乔夫自然不知道答案,他转头去看那对亚洲人组合,目光里充满了好奇。
而R国这对组合竟然也同时议论起了另一对亚洲选手。
波多野惠子说:“没想到会见到亚洲的参赛队伍。”
东堂慎一说:“男单和女单那边每年都会有些华国人参加比赛,但冰舞确实是第一次。”
波多野惠子问:“那个俱乐部名字怎么读?”
东堂慎一说:“金……鑫……俱乐部。很眼熟,我好像见过。”
其中,还有一家来自R国的媒体记者,本来是为了来拍摄波多野惠子和东堂慎一退役后在俱乐部发展的新闻素材,他甚至已经约好了他们赛后的采访,从一开始镜头的焦距就对准着他们。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镜头却已经偏斜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方向。
那是一对亚裔选手,没有赛牌的情况下很难分辨他们来自哪家俱乐部,不知道年龄,不知道来处,甚至完全陌生的情况下,这名记者不清楚自己的目光为什么会被对方锁定。
就像那满场的人群里,只有这一对发出淡淡的光芒,很好看。
镜头的焦距在不知不觉间对准了这对选手,等他回过神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拿起摄像机按了一下回放,本想删除掉这一幕,但正好看见两个人滑了一组接续步后进入了一个四级的托举动作……镜头拍摄的非常清晰,角度简直就是完美,就像是特意为之的摆拍一样,就连表情都格外的到位,让人忽然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
最后,这个R国的记者将手从屏幕移开,放弃删除。但工作还是要做,他移开视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本国的一对选手身上,只是镜头虽然对准着,目光却还是时不时地飘开……
就在这时,俱乐部的广播里传来声音,亲切的女声用英语说着:“比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去裁判台抽签……”
人群像是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涌。
夏凯凯和周悦珊像是两条不起眼的小鱼,随着人群朝一个方向滑去……
……
夏凯凯抽了号回来,第十一组上场。
在这个分站赛一共只有十四组成年专业组的冰舞选手报名参加比赛,实力强劲的运动员会默认分开战区,避免在总决赛之前就进入“厮杀”。
但是每个分站赛排名一二名的选手基本也代表了联赛的最高水平的层次,总人数虽然少,但想要赢过他们拿下总决赛的名额,也不容易。
赛前就备受关注的戈尔巴乔夫和托尔塔抽签抽到了第六组上场。
而人气最高的波多野惠子和东堂慎一组合则在第十组。
如果说,这是自由滑,是总决赛,夏凯凯抽到的十一组就很不错了。
上场越是靠后,越可以通过对手的实力进行调整,至少男单、女单和双人滑都会在上场前进行一些战略性的调整,冰舞的影响虽然不是很大,但如果可以靠后也是比较好的。
但此时他们进行的是短节目。
在大家需要滑出同样规定图案舞,以及探戈舞种的前提下,其实越靠后越不利,裁判可能会审美疲劳,以及选曲上的重复,都会让越后面出场压力越大。
夏凯凯将签号放在了周悦珊手里,耸肩。
周悦珊并不在意上场的时间,她捏紧手里的签号点头:“走吧,正好留给我们更多的准备时间。”
温健落后了几步,心里惴惴的,患得患失,黑色的眼圈更是让他面色憔悴,但一旦与夏凯凯和周悦珊的视线对他,他总会露出精神的,自信的笑容。
最开始比赛的是冰舞项目的少年乙组,一共只有七组选手,加上打分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就比完了。然后是少年甲组,以及青年组的比赛。
等到上午十点的时候,成年组的比赛终于开始了。
这期间,夏凯凯和周悦珊换上了比赛服,罩在厚实的羽绒服下面,挡了个严实。
然后周悦珊找了个地方坐下化妆,表情凝重,一笔笔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上色彩,就像是一种仪器,透着一种神圣感,而她本人则在这样的过程里,又一次整理了自己的状态。
最后的口红涂完,周悦珊终于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开,然后就看见了坐在身边正好奇看着自己的夏凯凯。
夏凯凯整理了头发,朝后梳高的头发露出了光洁明亮的额头,尤其是一双浓黑的眉毛下的那双眼睛,在这种成熟发型的衬托下,有种逼人的锋利。
他穿着的厚外套半敞着,衣领处可以看见里面露出的一抹红色,翻卷的大蕾丝像是一团怒放的花团一样从羽绒服的边际探出一角,若隐若现的反而越发地诱人。
周悦珊扬眉,说:“你化妆了?”
夏凯凯摇头。
周悦珊说:“肯定涂粉了。”
“没有。”
周悦珊说:“那就是画眉毛了。”
“真没有。”
周悦珊怒:“不可能!把头发梳起来就换个人,你唬我啊!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偷偷画眼线了?”
“……”
周悦珊巴拉着夏凯凯的眼睛使劲地看,确实没找到眼线的痕迹,不得不气馁地说:“你的睫毛颜色很浓啊。”
夏凯凯揉了下眼睛笑。
这个双眼睛是他重生后觉得与曾经的自己最不同的地方。单眼皮,眼睛狭长,看起来很凶很不好惹,但是因为睫毛较多,而且色泽浓黑,所以尤其当他洗完脸了照镜子时,被沾湿的睫毛像是在眼睛一圈画上了眼线,有种莫名的邪气,就像是西方的传说里的恶魔,总之很不正经。
正说着。
成年组的比赛就开始了。
夏凯凯和周悦珊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终于到了成年组的比赛。
亲眼的。
看着。
成年组联赛的水平如何。
这是一对来自加国的大龄组选手,即便画上了浓妆,但两人超过三十岁的年纪依旧无法遮掩。
而且东西方人种的差异,西方人一旦上了年纪,老的就太快了。
音乐响起。
他们滑的是《夏日梦眠》的探戈舞曲。
姿态还不错,探戈舞曲也较为适合这个年龄段的选手发挥,举手投足之间能够看见他们身上那种低沉压抑带着浓郁暧昧的相互勾引。
但是除此以外,水准就非常一般了。两个人的身体僵硬,缺少协调性,用刃混乱,同步性不用说了,就连规定的图案都滑错了好几个地方。唯一能看的也就是托举的地方,应该是认真练过,起的部分干净利落,女伴儿落地的时候有明显的滑冰,就这水平……大约也就和爨一一他们差不多吧。
当然。
个体不能够代表大赛的整体水准,但是在有前世界冠军参赛的前提下,选手间的水平差距竟然这么大,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唔……”温健咬着自己的下唇偷笑。
要是选手的实力都这样就好了,压力一下减轻了大半儿有没有!感觉自己就要飞黄腾达未来可期了有没有!
就连夏凯凯的心里都踏实了一点。
继而觉得最近紧张的不行的自己有点好笑,像是掩饰一样,他左右看了一圈。
说实话,冰舞的短节目比赛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
图形一样,曲目风格类似,能够留给选手自由发挥的空间不大,也难怪观众不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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