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我不怕。”言辞腼腆的笑了笑，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他这人休息的很早，而且公寓里每一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浴室，便没有叨扰别人，自己先拿了浴巾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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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恒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慢悠悠的晃在半空里，转瞬消散。他半只腿都露在栏杆外面，一点也不着急，左手边还倒了几个啤酒罐。
　　大约言辞的房间就在他的脚下面。
　　他在干什么呢？江恒将嘴里的烟放回手上，沉沉吐了一口气。他许久不曾抽烟，因这段时间任务也繁忙，没那个空闲时间。如今是觉心思苦闷，才拿来发泄发泄。
　　“你坐这干嘛？”简征本身是打扫了一下地板，发现楼上天台的灯不知给谁开了，所以才上来看一眼。他瞪大眼睛看向地上的两瓶空酒罐，啧了两声：“哎呦，你这怎么了，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咋的……失恋了？”
　　“你觉得我有时间谈恋爱？”江恒嗤了他一声。
　　“怎么没时间，阿猛那小子不就是当初网恋得到的对象。”简征没有走近，只是往栏杆那边走，站在上面吹风。
　　江恒闷头又灌了一口酒，并没有从地上起身，“不是失恋。”
　　简征哦了一下，然后就转身朝他招招手：“他们几个要在你房间打扑克，你来不来？不来我上了。”江恒没理他，代表默认了。因队长的殊荣在，江恒的房间摆设是这座公寓里最多的一个，也是实用性最强的。不仅有最大屏的液晶电视，旁边那个看起来休闲的桌子其实也能变化，棋牌室也是杠杠的。
　　他们几个就是逮着后天要坐长途飞机，今天才商量好去打纸牌唠嗑嗨一整夜。江恒没那个兴趣，继续坐在阳台上吹风。他没细想简征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如今看来也与失恋无异吧。江恒从来都没有忘记当初跟言辞的那一段感情，他后来是将重心放在了电竞上才不得已离开。
　　江恒对他情深意切，四年如一日，未曾忘过。
　　静默了半响，他喃喃道：“你为什么……没有等等我？”
　　前三年打比赛，他要干出实际性行动来。江恒想的是等自己完成了梦想后再回去找言辞，好好的跟他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爱你。两句话都还没有出口，言辞就已经结婚了。
　　也许言辞再等多一年，江恒就能找到他，并且重归于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切都这么发生了。
　　他越发觉得心情苦闷，重新干了一杯啤酒。直到楼下传来几声巨大的响动，江恒看了一眼手表，发觉已经十一点多了。“妈的，吵什么吵？”
　　言辞不是睡了吗，他们几个还这么大声？江恒收拾了楼上的垃圾，顺道将手里的烟给掐灭，直接丢在了垃圾桶里。他冷着脸下了楼，果真看到那三个人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打牌，简征脸上贴了两道笔划的痕迹，模样超级搞笑。江恒面不改色，“小点声，都逼叨什么呢。”
　　他没有扫其他三人的兴致，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洗。出来后这三人的声音果真小了不少，虽然没有明面说，但都能估计出江恒是为了另一个房间里的人。四人都是夜猫子，附近又没有其他居民，声音也只能是为他着想罢了。江恒的态度颇奇怪，但剩下几个人也没有揭穿。
　　简征看他出来，问了句：“江哥，你打不打牌？”
　　“你们打，我玩手机。”玩笑归玩笑，江恒与他们吵吵闹闹从来也不是真动手，他对这几人的态度都是很好的。他说玩手机的意思也是让他们继续打，自己不打扰就是。三人又说说笑笑的继续开始，江恒半靠着床头，翻着手机里仅剩的几张照片。
　　高中时期的旧照他剩下的不多了，唯一的几张还是翻出几百年没用过的扣扣相册里找出来的，极其古老。江恒看了两眼，呵了两下就放开了手机。他看那几人刚打完了一场牌局，出声打断：“我问你们一个事……”
　　“咋了？”孟新收拾了脸上的痕迹，将桌上散落的纸牌给重新归纳好。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着他，江恒撇撇嘴，有些别扭的问：“如果你们现在见到自己的初恋，要怎么办？”


第9章 重新追他
　　“emmm，追回来？”简征没弄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新说，“看她还爱不爱我了，不然追也不一定追到手啊。”
　　“你们没漏什么？”宋木不屑的切了一声，“初恋要是真回来了，你觉得有那么幸运？万一人家找你接盘来的呢，还是要打探清楚才行。”
　　简征目瞪口呆，“漏了这个，木瓜你可真牛逼，接盘侠都能想到！”
　　江恒啧了两声，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看着这三人的表情，干脆直言说：“那要是结婚了呢。”
　　“什么？”三人齐刷刷的喊了出来，简征最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江恒你不是吧，人家结婚了才回来，摆明不是什么好事啊。你问我们这个，该不会真是被人当接盘侠了吧？”
　　“我什么都没说……”宋木摆手，下地溜回了自己房间。孟新也觉得这架势不妙，用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江恒。因为江恒表面也不是那种会对初恋念念不忘的人，再说了他们都已经相处了四年，这初恋是从哪冒出来的？
　　江恒敲了一下两人乱想的脑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说的是那带着小孩回来的初恋，也不知道有没有离婚。但看那样子，他好像是没有配偶。这种的话，要……怎么做？”
　　昨天无意中看到过他的短信栏，没有一个备注是“老婆”的人。上面的名字大多江恒都知道，如今回想起来的话，大约是离了婚，孩子归了他。
　　话一出口，两人都有些愣。
　　离了婚，但有小孩？简征想了半天，犹豫道：“这种还是要斟酌斟酌，万一前一个跟她不是真爱才离的婚，也许还能考虑……毕竟当今社会了不是，只要不把你当备胎，人间还是有真爱的！有小孩算什么，后爸一样杠杠的。.你要是真喜欢，勇敢追啊。”
　　当今社会了，要与时俱进。
　　不就是结过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江恒想通了，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彭’的一声，室内一片寂静。江恒最后将这几个人给请了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沉眉看了眼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房间，心里十分犹豫。墙上的时钟已经敲响了十一点半的铃，江恒索性也不再抱有什么侥幸心理了，直接关灯。
　　等第二天，他才要真正的采取行动了。
　　·
　　言辞是不知道江恒的心理经过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变化，他赶着大清早就起来了，溜去了一楼的电脑房。昨天江恒跟他交代过，他们几个的电脑都在自己房间里，一楼的那个是供不时之需使用，多半能用于客人的身上。比如说，于教练就是一个。
　　左右也无事，言辞果断开了电脑。桌上的手机突然叮铃铃的响了一下，言辞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仍然是那位幼儿园老师的短信。昨天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没有收到短信，直到晚上睡觉时才想起来看，结果发现那短信已经发过来很久了。
　　怕自己错过诺诺的汇报，言辞把短信的铃声也给设置成电话铃了。看到诺诺无事，言辞也就放了心，专心致志的找来了本子和笔。他并不是来玩游戏的，而是专程开电脑看比赛做记录的。还是经验少，言辞打算好好学学别人的方法，省的到时候泄场。他在楼下安静的做笔记，楼上轰隆隆的响了半天。
　　江恒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远远的朝他走了过来：“大清早的就玩游戏？”
　　临近了看才知道不是，江恒有些咂舌：“怎么这么认真？”他递给言辞一块三明治，自己两三口吞了下去，“言言，怎么这么好学？我要是老于，才不会让你呆在这里，早挖去做更好的职业了。“
　　楼上依稀能听见简征和阿猛的对话声，言辞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上面的情况，才不好意思的接过江恒的三明治。他又期待单独相处，可是这样突然面对时心下还是一片柔软，微小的变化都能让他面红耳赤。
　　言辞假装低头做笔记，不经意的问：“能跟我讲讲，现在电竞圈是什么情况吗？我……我不清楚那些，可能到时候翻译的不准。”
　　“不怕。”江恒在他身旁躬身，指出电脑屏幕里正播放的几个人：“你现在不是看着了吗。电竞圈跟现在社会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胜败。比赛的时候你可以稍微人情化一点，懂吧？”
　　“什么是人情化？”听他说的这些言辞半懵半懂，一愣一愣的。
　　因为是半俯身，江恒低头就能摸到他毛茸茸的脑袋。好不容易按捺住了心思，江恒幽幽开口：“所谓人情化，就是一个亲民性说法，外人怎么评价，你就怎么解说。战龙就是电竞圈的一匹孤狼，他们自视甚高，到时候翻译你只管他们疯狗便是。反正观众一样买账，你不用担心。LNG那边人还不错，说话可以留点情面。”
　　江恒特意强调，将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当然，还是看在我面子上给他们留情分。”
　　言辞抽了抽嘴角，默默的做下了所有笔记。
　　早上的小插曲过去，几人都坐了一辆车来了总部。后天飞洛杉矶不是他们一个队伍的事情，整个俱乐部都至关重要。于教练很看重这次比赛，还吩咐了好几个青训生好好训练之类的要求。江恒跟言辞下来的时候正中央在收拾东西，下一秒老于就拿出了几套崭新的队服。
　　颜色是青黑搭配的，上面的队徽也是江恒当初设计的，总体十分拉风。言辞从门外走进去，里面的每一个痕迹都代表了江恒过去四年间的荣耀与勋章，那些是他没有触碰过的。
　　四年里，未曾知晓过江恒的那一面。
　　那是他的热血和所有青春，成就了如今的江恒。只是这些辉煌与血泪的岁月里，没有言辞的存在。
　　说来也心酸的很，言辞孤苦伶仃一人在外带孩子的那些天，亦没有江恒。
　　思来想去，不过都是一句亏欠罢了。你欠着我，我也欠着你。
　　他看着于教练手中拿着的队服，深吸了一口气：“真好看。”
　　“是挺好看的。”简征不明所以的从身后走上来，将队服示意性的披在了身上。他前后向言辞展示了一番，回头有些不满的对着于教练：“我就是对我们这名字有些好奇，叫什么不好，怎么取了个WEI？”
　　WEI，谐音就是喂。
　　江恒甩了甩手腕，骨骼轻响。“你想说什么。”
　　于丰华看了他们四人两眼，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因为是从宿舍刚带过来的，这几件衣服折叠的有些褶皱，他把衣服重新发给这几个人，回头笑了下：“好好去楼上烫一下，二楼的那些青训生正准备你们给他立榜样呢，都带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