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两人发问，九指客便先开了口：“千人千面，唯有素颜之人最美。”
　　九指客说完话，系统选项就弹了出来。
　　【任务：九之数·素面朝天】
　　【商店·丹青绘卷】
　　【商店·武功秘籍】
　　唐他远看了看无心：“我这里能接到任务，你呢？”
　　无心点头。
　　大约是无心那边点了接任务选项，九指客很快说出下一句话：“看来大侠也是同道中人，不如就让我来为你的朋友们画一副画像吧……”
　　随即九指客甩笔挥墨，九个墨做的人出现在无心面前，从模糊到清晰，最后还有了色彩，和真人一般无二。
　　嗯，九个唐他远站了一排。
　　天晓得为什么这个人工智能会知道无心的好友之中哪九个是真实脸扫描，以及他们具体长什么样。
　　“你可能认出，这九人谁是谁？”九指客的动作在说出这话后停下了。
　　看着无心那几乎要挂不住的面瘫脸，唐他远不厚道地笑了。
　　无心向唐他远投去求助的眼神。
　　唐他远一脸同情：“这我也没办法呀～”
　　“不全部辨认正确，任务就无法完成。”无心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他远站到一排假人的最左边假装自己是第十个：“看，左起第一个是唐他远。”
　　无心只能抚额以对。
　　唐他远也不闹了，开始仔细观察九个假人。
　　九人的发型、衣着都被系统强行统一，无法作识别依据。
　　至于脸……
　　脸当然是唐他远的脸，但每一个之间还真有细微区别——胡子长度不一样。
　　因为唐他远每次离开游戏舱时都会刮胡子，而换号经常不离开游戏舱，所以几个小号在扫描脸部数据时读取到了不同的胡子长度。
　　然而唐他远自己也不记得哪一个是哪一个了。
　　唐他远将这一点告诉了无心。
　　无心愣了愣：“胡子这玩意儿难道不是选定一个就永远不会变的？”
　　唐他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游戏中毒也太深了！胡子这玩意儿是每时每刻都在生长的啊！就算是泡在营养液里长得慢点，十天不剃那也得一脸胡茬啊！”
　　无心感觉自己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连说话都变了调：“我还是别回现实了，那张论剑冠军的打折优惠券你帮我卖了吧。”
　　“看你，一个胡子就把你吓倒了。”唐他远笑摸无心狗头，“叔还有腿毛你怕不怕？”
　　“腿上还会长毛？！”
　　“是啊，游戏里所有人都没有腿毛，但现实中腿毛还是很常见的。”
　　无心一脸崩溃：“不要再说了。”
　　“说起来，你还没把［真实之门的钥匙］买下来？”
　　“没……”无心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十个唐他远，“我从小就在游戏世界中度过，游戏里的世界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现实。”
　　“是吗……”唐他远眼帘微垂，“对我而言，如果一个游戏无法为我带来快乐，那便失去了它作为游戏的意义。”
　　“那……这个游戏让你快乐吗？”
　　“在世界末日之前，我很喜欢这个游戏。之后……游戏世界于我而言就是一个铺满鲜花的囚笼。”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无心愣了一愣，说道：“将你囚禁的分明是你自己的心，怎么能怪游戏？”
　　唐他远张口想要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远叔。”
　　“嗯？”
　　“你现在快乐吗？”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就像作业没做完我却在玩游戏那样。”
　　“土豪的学校也有作业？”
　　“本来没有，我爹嫌我玩游戏不务正业于是让老师专为我一个人布置了作业。”
　　“然后？”
　　“然后……”唐他远顿了一下，“然后就说来话长了。”
　　无心歪过头，不再看唐他远本人，而是看着一个假的唐他远说道：“我……有些遗憾。”
　　唐他远看着无心的侧脸，静默等待下文。
　　“你的世界如此复杂而又丰富多彩，我在你的生命中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点缀。”
　　“就像‘一个过客’？”
　　“一个终究会过去的过客。”
　　唐他远沉默了。关于曾经的“一个过客”那是真过去了，得知和无心是同一个人那纯属意外。
　　无心看着眼前一共十个唐他远，继续道：“你的心里装着拯救世界的大业，可我的心里却只有一堆的你。”
　　唐他远沉吟片刻后，忽然问：“你说你天生残疾，具体是怎样的？”
　　“双腿天生畸形并萎缩，无法行走。”
　　“回现实试一试，万一能治呢？”
　　“能治又如何？”
　　唐他远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陪我拯救世界，然后我心里就只剩你了。”
　　无心怔了怔，指着唐他远右边九个面无表情的假人说道：“你先拯救一下我的世界？”
　　“好，你等着。”
　　唐他远下线了。
　　两小时后唐他远上线了。
　　无心还在原地等待。
　　“来，重新开始任务。”
　　于是，一排崭新的远叔出现了。
　　“嘴上有几小块胡子，就是远叔几号，剃光了的是大号唐他远。”
　　无心看着九个胡子各不一样的远叔，甘拜下风：“你怎么做到的？”
　　唐他远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先把胡子分成独立的九个小块，然后换一次号剃掉其中一块，就搞定了。”
　　“所以说‘唐他远’果然是远叔零号？”
　　唐他远抚额：“你需要一包去污粉。”
　　“我们明明在讨论纯洁的数字编号，你想什么呢？”
　　“滚滚滚，完成你的任务去。”





      第63章 消失的人与消失的丧尸
　　无心还在做着他那认远叔小号的任务，唐他远这边忽然就来了一条私聊信息。
　　【私聊】叶城：远叔，你要我找的催眠师我找到了。
　　【私聊】唐他远：怎么样？靠谱吗？
　　【私聊】叶城：这人你见过，就是霄峥。
　　【私聊】唐他远：不会吧？
　　【私聊】叶城：催眠水平比起黄昏大佬差了很多，但好歹也是职业的。
　　【私聊】唐他远：事出紧急，先就这样吧。
　　【私聊】唐他远：我去联系小胡子。
　　于是，唐他远跟无心打了个招呼就下线了。
　　四个游戏舱，只有唐他远一个人。
　　来到走廊，拨通电话。
　　“喂？小胡子吗？……九灯那边情况怎么样？……呃，唯今没在……行吧，我去科研三号楼等着。”
　　电话挂断。
　　唐他远一路走去了科研三号楼。
　　唯今已经先到一步，在门口等着了。
　　“催眠师找到了？”
　　“找到了。”
　　“多大的人了，还为感情的事要死要活折腾。”
　　“我折腾我愿意。”
　　“随你。”唯今摆着一张嫌弃脸，用虹膜识别打开了大楼的门锁。
　　两人进去后，大门自动关上了。
　　在唯今的带领下，唐他远坐电梯来到了负二楼。
　　负二楼东面，是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小房间。
　　唯今刷了卡，刷了脸，输入了密码，最后还用上了铜钥匙。
　　“这么严实？”唐他远有点意外。
　　“是你说的用关押危险生物的房间来放置被麻醉的傅九灯。”
　　“好吧。”
　　房门打开，并不大的房间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
　　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带铁笼的密封钢化玻璃维生舱。
　　本该在维生舱中的人不见了。
　　唐他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在哪呢？”
　　唯今也是一脸疑惑：“我打个电话问问。”
　　于是，唯今去房间外的走廊上打电话了。
　　“危一号的人呢？”
　　“……”
　　“在我还用问你？”
　　“……”
　　“没有出入记录？你调一下监控。”
　　“……”
　　“什么？！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唯今咔哒一下挂断电话。
　　唐他远能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但又插不上手，只能干着急。
　　“跟我去监控室。”唯今带着唐他远坐上电梯，去了三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坐着一个胖男人，一身可怖的赘肉因常年不见光而有些苍白。
　　“胖子，把危一号房的监控放到最大。”
　　很快，放大版的房间情形呈现在三人面前。
　　与实际看到的空房间不同，监控上显示的是傅九灯还在维生舱里。
　　傅九灯的长发悬浮在营养液中，却没有随着液体流动而飘扬。
　　这是一张静态图！
　　有人悄悄带走了傅九灯！
　　唐他远冷汗直冒，只觉得人类完蛋了。
　　不只是傅九灯的问题。
　　能用这种方法骗过监视器，能不破坏任何东西进入关押危险生物专用的房间，这必然不是普通人。
　　唐他远看着屏幕，说道：“检查前几天的录像，找出画面被替换的时间。”
　　胖子检查了一番录像：“昨天的凌晨2点。”
　　唐他远回想了一下这几天游戏里发生的事。
　　论剑大会结束已经大半个月。
　　能购买回现实资格的打折优惠券其中路人甲的已经以七亿八千万卖给了匿名神秘人，最高楼的和招财的正在论坛上拍卖，估计要等到一个月时限快到了才会正式卖出。
　　墨知书仍被马贼首领杀得死去活来，手里的不绑定［真实之门的钥匙］自然是暂无消息。
　　论剑抽奖的时限已经到期，一共有六人抽中回现实资格，除了墨知书全是沈老三帮里的。
　　沈老三只在五月十日短暂地上过一天线，也是在那天沈老三帮里的人集体疯狂抽奖。
　　怎么看都是沈老三最可疑。
　　但一切都是唐他远最恶意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远叔，这事我们会仔细调查，之后必定给你一个答复。”唯今看着唐他远，似乎是不想唐他远再掺合下去了。
　　“好吧。”唐他远并不具备调查此事需要的专业知识，除了等待结果也没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