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超级凶
“嗯。”方迟捏着菜单点点头。
温途又不是真的黑帮老大,自然没有那么多手下,况且就算是真正的黑社会头子都不至于和每个人都交往到死心塌地的地步,方迟也就好奇一下,很快就把这篇儿翻了过去。
全国都知道温途老家这边的火锅最为正宗,每年为了一顿火锅慕名而来的游客都有不少,方迟起先觉得没什么差别,等吃到嘴里了才知道,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温途怕他吃不惯辣的,点了个鸳鸯锅。这鸳鸯锅也讲究,就中间一个巴掌大的小白汤,估摸着还是店家不情不愿做出的让步,毕竟温途点鸳鸯锅的时候,方迟看见了服务员的脸,那是一张“你们吃火锅点鸳鸯锅是没有灵魂的!”的脸。
等菜上齐了,贺云褚跑到柜台那边去提了一箱啤酒过来,笑嘻嘻地说:“不醉不归啊。”
“你们途哥刚成年你们就想着灌啊。”方迟拿出几瓶来摆在桌上,用开瓶器一瓶一瓶开了之后递过去,“不怕途哥暴走?”
“不会,途哥酒量可好了。”贺云褚眨眨眼睛,不等温途看过来便举起手里的瓶子,“干!”
说是干,其实也就喝了两三口。
方迟还真没见过温途喝酒,仔细想来俱乐部里几次庆祝温途也就抿了几口,要真对瓶吹起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架势。
温途像是猜到了方迟在想什么,他握着瓶口冲着方迟晃了晃酒瓶子,忽然仰头喝了好几口下去,喝完跟没事儿人似的,拿起筷子在锅里捞肉吃。
“操。”方迟感叹了一句。是不应该一直把温途当小孩儿的。
火锅店是一个不管有多少人,有多少锅在煮,永远都很热闹,说话不靠吼永远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的地方——或许那只是人们对他的固有印象——至少方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憋了句话,不好凑过去在温途耳边说,也不想大声吼出来。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该去厕所放水的时候,方迟在厕所外头堵住了要往里去的温途。
温途喝了酒,脸微微泛红,眼睛也跟蒙了层水雾似的,看人的时候先皱皱眉,仔细打量了会儿才认出来,这是方迟:“怎么了?吃不惯?”
“不是,”方迟看温途那迷糊样就知道他差不多了,“你这又能打游戏又能打架,还是黑社会头子,喝酒也还行,我就在想,途途,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温途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白眼一翻,嘟囔了句神经病就走进了厕所里,留方迟在外面一个人傻乐。
乐了会儿,方迟又转悠回饭桌那边,贺云褚他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半醉不醉,也不麻烦谁的状态。
“哎,问你们个事儿。”方迟坐回位置上,“你们为什么管温途喊途哥啊?他比你们小吧。”
“就比我小一岁。”贺云褚竖起一根手指头,又指了指旁边三个小孩儿,“途哥比他们都大。”
方迟点点头,心说你看着可不止比温途大一岁。
“我想想……好像是小时候的事,那时候途哥家里出了点儿事,家里只剩下了他和阿姨,然后我们这儿嘛……就是个小镇子,街坊邻居什么的,闲着没事儿就爱瞎唠嗑。”贺云褚说两句就停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思绪一样,“唠嗑的时候也不避着点儿,就被我们给听见了,剩下的……”
贺云褚顿了顿:“剩下的你自己问途哥吧。”
方迟回过头,看见温途正站在他身后。
“吃完了么?”温途用冷水洗了把脸,此时清醒了许多,“差不多就走吧。”
饭桌旁的几个人吃得都差不多了,此刻也不多逗留。一路瞎嚷嚷着出了饭店后在岔路口道了别。
贺云褚看着挺粗犷一汉子,其实也挺少女心的。临别前抱了抱温途,说:“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了。”
温途也特别耿直:“我还要待两天再走。”
“你还能一直和我们瞎玩儿啊?不陪你队友啊?”贺云褚说,“等下次回来,再拿个冠军回来啊。”
“好。”温途说,“好的。”
方迟在不远处的电线杆子底下抽着烟,等温途和他们告别完,走过来之后才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讨好地笑了笑:“回家啊?”
温途看了他两眼:“你想知道什么?”
方迟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不用拐弯抹角地问别人。”温途喝了酒,说话的声音都要比往常大一点,没带上什么情绪,就是很平淡的在和方迟交流,但总觉得这人是喝多了,“我上次就说过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我会告诉你的。你不问的话我也不知道哪些事你想知道,而我没有告诉你。”
“好的。”方迟站直了,背挺得笔直,跟高中的时候军训似的,“遵命途哥。”
温途看他两眼,板着一张小脸严肃地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很好。”
方迟正想说点儿什么接他的话,就听见温途继续道:“胖了。”
方迟最近是胖了,但胖得不像易繁似的那么明显,也难为温途天天跟他在一块儿都能看出来。
“你天天晚上睡觉悄悄在称我体重是吧?”方迟笑着伸手勾住温途的肩,两个人一摇一晃开始往家的方向走,“我其实就是想八卦一下,真的没什么心思。你不想说咱就不说。” 方迟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八卦一下,谁想到这事儿背后还牵扯到温途的家人了……他还以为能听到温途小时候的黑帮老大奋斗史呢。
“嗯,”温途说,“也没什么,回家说给你听。”
“好的途哥,”方迟说,“没问题途哥。”
第六十一章
两个人走回家之后,温途的酒劲儿彻底上来了。
起先方迟还没发现,他只是领着温途往回家的方向走着,进了小区大门之后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走不出直道了,嘴里念念有词,方迟凑过去之后他又不念了。
进了楼道,方迟伸手捏住温途的下巴,笑着问:“喝醉了啊?”
温途眼睛一瞪,高声道:“没有!”
“哎,小声点。”方迟乐出了声,“还没醉呢?说话音量起码比平常高了八个度。”
“没有!”温途再一次铿锵有力地回答他。
“再大点儿声。”方迟一边笑一边把温途往楼上拉,“整个小区的感应灯都为你而亮。”
温途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方迟的话听进去,反正咬了下嘴唇后就闭嘴了。到了家门口也不知道摸钥匙,就这么站在门口和方迟干瞪眼。
就这贺云褚也好意思说温途酒量好呢。
方迟伸手戳了戳温途的脸:“钥匙呢?”
温途鼓起腮帮子:“包里。”
方迟又戳了一下:“拿出来啊。”
温途这才呆呆地哦了一声,在包里摸了半天总算摸了串钥匙出来,方迟正在想他要不要帮忙插进锁孔里的时候,温途就自己把钥匙插了进去,顺利开了门。
妈妈在饭局中途给温途打过电话,说是今晚去小姨家住两天,晚上让他和方迟自己弄点东西吃,所以现在家里只有方迟和温途两个人。
一般醉酒都能发生点儿事,但轮到方迟这边了,他除了笑得停不下来以外暂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主要是温途一进屋就开始满屋子找水喝,从大门逛到卧室再逛到厨房,完美忽略掉饮水机的位置,手里攥着杯子急得眉头都紧皱起了。
方迟笑够了才走过去,接过他的杯子帮忙倒了杯水,温途喝了一大口以后把杯子放好,又推着方迟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我给你讲讲我和贺云褚的故事。”温途板着脸,十分认真严肃,“那是一年冬天……”
方迟听他含含糊糊地说着话便又憋不住笑了,凑过去在人嘴唇上亲了两下后说:“睡吧,明儿再讲。”
“不,”温途把刚要起身的方迟压了回来,怕方迟又要走,索性翻身坐在了对方的腿上,双手撑着方迟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听我讲故事。”
您这个姿势还真不大像要好好儿讲故事的。
送上人的豆腐没道理不吃,方迟顺手搂住他的腰,把人往前抱了抱,又亲了两口:“说吧。”
温途唔了一声,眼神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回忆。
“温屑是个妈宝。和我妈妈结婚以后,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还总觉得妈妈是沾了他家的光才能住到城里来,所以对妈妈很不好。”温途说这些话时语速很慢,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
方迟想劝温途别说了,他真没兴趣去挖别人的伤口,可看见温途的表情时他的劝说又说不出口了,有些话或许让他说出来才是最舒服的。
“我很小的时候,七八岁,能记住事情的时候,还不住在这个镇里,是离婚了之后妈妈带我过来,住在这边的。”
“镇子里的人都说妈妈是被人……遗弃?丢弃?反正是不要的。单亲妈妈肯定是因为自己不检点才离婚什么的,那时候没钱,妈妈带我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听见邻居嚼舌根,他们也不避着点儿,有时候还会当着妈妈的面冷嘲热讽。”
大人往往是影响孩子最深的一类人,尽管大人往往无心教导,但孩子依旧能读到大人身上展露出的恶心嘴脸。
觉得好玩也罢,是真的觉得温途妈妈不检点也罢,那个院子里的大人欺负温途妈妈,小孩就欺负起了温途。
温途小时候身体不好,一到冬天就感冒发烧,半夜咳醒了,喝口水呛进气管,又咳新的一轮。
院子里的小孩便管温途喊病秧子,往温途身上丢小石子,在温途走路时推他两把都是常事,最严重的一回,甚至把温途从一个快一米高的台子上推了下去。
好在没有摔到手,只是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把脸给摔青了好大一块,洗脸时碰到都疼得龇牙咧嘴。
因为温途当时正蹲在台子边儿上,也记不清到底在做什么了,被人从背后推下去泪水立刻蒙住了双眼,没看清到底是谁把他推下去的。
这事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温途在脸好了之后把院子里的小孩儿打了个遍,其中贺云褚就在列。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细胳膊细腿的温途哪来那么大力气,好几个小孩儿一起上也只打到了他几拳,负责抓住温途手的贺云褚压根儿就抓不住他,两三下就被挣脱了,随后便看见了温途挥拳打过来,剧痛之后流下了鼻血。
“怪物!”一个小孩大喊,“他妈妈是别人不要的破鞋!他是怪物,他家里没有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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