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言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小孟可能被买手脚吗？”
“喂喂喂！那也没有这么夸张的！我的意思可能……小孟会被人……”总裁破罐子破摔：“算了买手脚就买手脚了！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我二皮脸，人家背地里嫌弃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但是我不要这件事引到他身上，所以……能不能你这边，给我个工作，我也好盯着嘛，不然我只能去冯梧那当扫地工了！”
季薄言：“所以我一直很好奇，商界精英社会顶层的冯总，为什么会跟你是好友……”
总裁：“因为当时他跟我比赛谁撒尿撒得比较远他输了，只能当我的沙雕好友了……”
季薄言：“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内容。”
冯梧站在党群楼下往楼上喊：“你们是不是人渣啊！工作日为什么把门锁了！”
季薄言不免感叹：“看来背地里说人坏话很会灵验啊，当事人都已经在楼下了！”
季薄言亲自下楼开门迎接冯梧，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冯总，男性泌尿问题很重要，你是不是需要这方面的专家，尿频尿不尽尿分叉的问题我们一定要乘早根治！”
冯梧一脸莫名其妙：“你是又拉到男科医院的赞助了吗？”
季薄言摇头：“我觉得你特别需要，毕竟我们几个里，也就你岁数最大了。”
冯梧：“……姓秦的在楼上？我现在把他解决掉是不是为社会除害？”
季薄言:“别说了，你会不会打麻将，我现在打个电话去喊柳组长过来，我们四个打麻将吧。”
半个小时以后，205小型会议室里正进行着男人间尊严问题的抉择。
是的，为了避免被人远处拍下来他们打麻将，季薄言很贴心地还把窗帘都拉上了，连灯都不开，四个人八只眼睛炯炯有神，总裁看看上家冯梧，又瞄一眼下家柳遇安，再抬头看向对面的季薄言，感觉人生达到了巅峰。
这一桌，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甚至还有季薄言这个智囊库，什么董事会牛鬼蛇神，根本不在话下！
柳遇安：“不好意思各位，我胡了。”
他翻了牌，bus，shit，Feb，甚至还有一个ATM。
冯梧诧异：“他妈的，ATM也算？！”
柳遇安推了推眼镜:“规则里说了，英语简写当然可以，ATM全称Automatic Teller Machine。反正我胡了，计分计分。”
是的，他们在打英语麻将。而英语麻将里一张黑财神可以当辅音字母，红财神可以当元音字母。
季薄言曾经一度妄想在初高中活动里推广，但是直接被柳遇安否决了，毕竟照片拍起来太丧心病狂，不利于他们纪委六组的严谨作风，只能他们两个偶尔得空，把人抓过来陪打，一边感叹寂寞如雪。
季薄言转身在白板上记了分，目前最惨的是冯梧，总裁因为在国外生活经历丰富，居然还能赢几把。
洗牌的时候，柳遇安努努嘴：“他要是留在这也行，季薄言你给人弄个志愿身份，或者直接弄成实习应该没关系。他那边要是过来要人抓人，你就说这里是特殊场所，要他们去找派出所要逮捕令，没有逮捕令一律不准不就完了。他们要是硬着来，那就更好办了，你这不是律师事务所协会挂牌嘛，我记得协会的副会长还是预备党员来着的，让他有空搭把手，多给他点积分不就完了。”
季薄言应了一声：“我不就怕组织部罩不了我嘛，最近听说小久跟你闹得挺僵的？”
柳遇安哼了一声：“他前暗恋对象找他借钱打胎，我就纳闷了，怀得又不是他的，他撑死一个千斤顶备胎，瞒着我偷偷摸摸给人拿了5000，当我不知道，找理由蹲在单位不敢回家，我现在就在等他什么时候憋不住再摊牌。”
冯梧在那码牌：“这么刺激的吗？连前女友都不是就肯给人钱？”
柳遇安抓了几张：“这也没什么，他其实怕我生气。去年过完年他工资卡就在我这了，我就是不知道他这5000哪存的，找个机会把他底掀了，再打两局我就得回去了，晚上我还有个局得去当群演。”
季薄言：“行，那我现在跟你对个口供，纪委给我找了个实习生，省得那天来个什么人找麻烦。”
柳遇安笑笑：“你其实今天把我喊过来就是为这个事吧。街道社区天天盯着你这，拐弯抹角想在你这塞自己人，都让你给拒绝了。突然多了一个小孟也就算了，你说这是特殊信息技术人才，也能过得去，听说他妇联那边做得挺好，有没有兴趣帮我接一下纪委的平台？我也不想整理了，嫌麻烦。”
季薄言把牌立起来：“得了吧，他现在身上四个平台够多了。你纪委一个月又没几场活动的，偶尔自己不想做，还把横幅丢我这，让我给你想办法凑活动。那我就跟外人这么说了啊，这是你柳组长在我这塞的，走的是你柳组长的后门。”
柳遇安点头：“行，到时候我先跟上面报备一下，就说是我远方兄弟，想要一个实习机会，我给安排在区党群这了。过几天等上面给我批了，有空秦洲去我那领个通行证。除开小久，我也没给人添麻烦过，基本来说区里这个面子还是给我的。工资也是你这边发，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这下总裁算是放心了：“好的好的，那我算哪边的啊？”
季薄言摸了一张牌：“我这边。我对外就说让柳组长帮我留意一下合适的实习生，柳组长把他远方亲戚丢我这了，特别吃苦耐劳。”
总裁沉默了一下抬头道：“我现在喊大哥还来得及吗？”
柳遇安：“有什么来不及的？反正我也是吃死工资，手里都是文化线，跟你也没什么利益关系。”
总裁这就很放心了，有这一桌子兄弟得劲！
等柳组长说不打了以后，他们收拾了一下，冯梧从钱包里摸了三四张油卡出来：“一张3000，我给你拿了4张，够你烧的了。你银行卡要不要？我已经听到消息，说把你的冻了。”
总裁摇头：“你给我个三四百现金吧。其他给我油卡就够了，我其实也没其他地方需要花钱的，现金就是等会我得回去再买猫砂盆，我忘记把猫砂盆带出来了，有点头疼。”
冯梧没憋住：“你都惨成这副德行了，还想着猫砂盆啊？”
总裁捂着脸：“哎，我的猫拉在花坛里了，我今天已经蹲这门口挖好一会的花坛了。”
冯梧于是把他钱包里那几百块钱都拿出来给总裁告别离开了。
总裁有些难为情地站在小孟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才敢进去，然后饺子听到动静，啪嗒啪嗒跑过来在他脚边绕圈。
阿雅不在办公室里，小孟抬头看到是他：“你们打麻将打完了？”
总裁抱起饺子走到他身后，看着他在写代码:“嗯，打完了，柳组长要先走，就散了。”
小孟打了两行：“你真的……破产了吗？”
总裁犹豫了一下：“差不多了吧，可能……就不是总裁了。”
小孟打开钱包，把银行卡拿出来给他：“我刚去查了一下，我还有28万多……你缺钱的话，先给你吧。”
总裁没忍住扑哧一笑：“我还没这么惨的，我说给你了的就是你的，你就好好留着吧。”
待到下班，总裁把饺子装进猫包，然后跟小孟回家。回家的路上他不忘去宠物商店里买了一个勉强过渡用的能手提的猫砂盆，以及5公斤的豆腐猫砂，免得再出现今天这种尴尬的事情。
秘书小吴发挥了她优良的作风，在三月末冷风吹的大晚上，成功从总裁家里偷了一些衣服出来，最关键的还是四五条换洗内裤。
总裁不免热泪盈眶：“易延呢？他现在是不是被关地窖里了？然后你拿那个小篮子给他送饭？”
秘书犹豫了一下：“你到底看过多少部那种狗血电视剧？易延没有这么惨的好吗？他还抽空蹲你办公室打了两盘蜘蛛纸牌。”
总裁很期待：“那他有没有放狠话？”
秘书：“董事会的问他为什么这么干，是不是董事长授权的。他说没办法，现在谁给他发工资他就得去效力谁，要是老板你现在杀人放火，可能他就得扛着迫击炮帮你开路了吧。”
总裁沉默了一下：“我是良民！我……别说了你赶紧回去吧！大晚上的小姑娘家一个人不安全！”
秘书点点头：“老板你放心，我已经跟全公司的都说了，你现在是在努力追老板娘，董事会对你的指控都不成立！我们要手牵手一起奋战到最后！”
总裁：“那财务是不是已经吐血了……”
秘书掏出纸巾擦了擦眼泪：“知道董事会来查你零花钱的走向后，财务一度想上吊自杀，后来我们就给你凑各种发票。”
总裁：“……你别说了，我猜到你们肯定要乱来了！”
秘书点头：“好的，祝你拥有爱情，拥有自由。”
她走出巷子，深呼吸了几下坐进自己的车，抬头往小孟住的地方又看了一会。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您好，董事长。”
总裁抱着衣服回去，他特地让秘书找了最便宜最耐穿的那几件，但是他可能高估了秘书的认知水平，拿过来的衣服要么图案很夸张，要么不像话，除了换洗内裤。
小孟还有些忐忑：“你是打算住我这了吗？”
总裁很坚定地点点头：“我睡客厅吧，没关系的。”
虽然他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还不跟我说一起睡！床这么大你分我一小块也可以的！我都这么惨了求你了给我半张床吧！”
小孟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跟我挤一下？”
总裁直接把衣服往他床上丢了：“我睡里面还是外面？”
小孟看着那张放在房间里最中央的床：“我觉得……没有里面跟外面。”
总裁十分满意：“床摆放的位置真是解决了世界难题啊！”
小孟洗了澡以后，犹豫了一下可能今晚被子不保，特地在睡衣里又穿了一件。
总裁已经躺在床上了，说要努力暖床。
灯一关，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小孟还有些紧张，总裁伸手把他的手抓住了：“你放心……你不习惯的话，我不会……逼你的。”
小孟大概猜到他想什么了：“其实我觉得……这床被子有点短。”
总裁深思了一下：“见鬼！是不是我把被子横过来了！”
等把被子换了个方向以后，小孟伸直了脚，总算感觉对劲了。
两个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会话，小孟困了靠在总裁的肩上睡着了，总裁小心挪了挪，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怀里的温度大概就是心脏的温度了吧。
经过季薄言的允许，饺子特批可以呆在204办公室，而总裁的实习工作也开始了。
他要做的就是帮人送文件，送完回来整理引导来往游客不要上二楼打扰他们正常工作，工作量不算多，而且对总裁而言很有意思，他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人，了解更多的事情。
例如季薄言天天嫌弃的残联，虽然嘴上说着不接，但是等残联理事拉着脸找他，他还是会想办法让人家在重要场合不丢份。
工作之余，总裁嘟囔着自己现在的衣服不太合适，小孟提议要不去大学城看看，总裁看起来跟学生其实也差得不算大。
总裁还有些好奇：“大学城？那边很特殊吗？”
小孟想起来：“怎么说呢，那边物价很便宜，就是离我们这有点远，要倒公交车的。”
总裁点着头说“好的”，第二天偷偷摸摸跟小孟背着猫包去坐公交车，生怕司机看他带猫上来把他赶下去。
还好一路都很顺畅，小孟跟他坐在最后一排：“其实……我刚回来的那天，在公交车上看到你的车了，那个时候我还担心，会不会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