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死
漠寒没面子的再次屈从,肿了一半的脚背刚露出来,就感觉到右手脉门再次被扣住,带动全身内力一阵激荡,过不了片刻,脚背上忽然恢复了知觉,痛得钻心,有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漠寒很是讪讪,为刚才莫名的脑补汗颜。
只听谢紫衣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倒是不知,原来华凌道长有在身上插几根箭到处跑的习惯。”
“……”
那夜所中的箭,外面的箭杆都被他削断,因为没有药,实在不好挖,有一处还在背后,于是就这么拖着,远看是发现不了,但近了后,衣上的破洞,加上谢紫衣刚引导他的内力逼毒,如何会发现不了?
“有倒刺么,我不敢动…咳!”
“岩郭城破的那天晚上?”
“呃,是。”
漠寒话一出口,忽然觉得压力更大了。
75、他乡遇故知 ...
漠寒真没觉得他自个带着两根箭头到处跑是什么大事,九州又没飞机,还怕因此过不了安检门吗?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没条件,九州都这么没下限了,因为出血不止或者伤口感染挂掉一级也是很有可能的事(…),不过怎么讲都算自己理亏或者没能耐,所以漠寒不敢申辩,只能干咳一声转话题:
“梁先生到此,可是又有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谢紫衣冷笑一声,没答话。
漠寒又看不见,更是惆怅无比,半天才憋了一句:
“这灵药见效挺慢。”
传说中能解百毒的好东西不是一吃下去,立刻就能生龙活虎的咩?难道所谓解百毒的灵药就是杀毒软件吗?总要花不少时间来个全盘扫描才行?呃,联想到九州是个全息网游,它的一切都是数据,嗯,这个说法很好很可信= =
漠寒是由于中毒引起的短暂失明,虽然瞧不清眼前的东西,大团大团的黑影晃来晃去的,但对光仍然是敏感的,四周骤然暗了下来,就知道是太阳落山了。
荒漠一到晚上,就开始生机勃勃,或者说是更加危险,许多白天为了避开烈日不动弹的生物纷纷从洞穴里爬出来,找吃的或者被别的生物吃掉,隐约就有沙沙作响的声音,这是毒蛇与蝎子们在往这边爬,它们也需要到这边等着猎食来喝水的沙鼠。
“这里久留不宜,还是赶紧走。”
漠寒听得头皮发麻,他可不想再被咬上一口。
向他刚才听到的方向走了几步,漠寒又停住了,表情很是尴尬,半晌才问了一句:
“梁先生,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
咦,那他怎么之前就听到一匹马的蹄声?
“其他的人距此,大约还有三天的路程。”
谢紫衣不动声色的看着漠寒,他本来挺恼怒的,但见漠寒四下一望,像是觉察到不远处爬来许多蛇蝎之类的生物,漠寒的表情立刻转为不安,忧心心忡忡的模样跟那夜暴雨时返身挡住洞口狂风挺像。
“箭头…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白天的时候再取。”
漠寒本来都习惯了,现在给谢紫衣冷厉的目光注视着,本能都就脊背发凉,那两处深陷在肉里的箭伤也隐隐作痛起来,他却不知道,谢紫衣刚才是为什么语带恼怒。
——自上京途中之后,蜀中再一道赶路的时候,漠寒分明就表现得很像走江湖的模样,还因为谢紫衣没带火折子有种无声吃惊,你说漠寒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级别都上百了,最关键的他还是武当山出来的,那些陷阱暗算啥的颇有心得,整个就是一江湖老手的范,结果呢?
谢紫衣刚出塞外没两天,就看见某人衣衫褴褛满身是血,灰头土脸,连剑鞘都没了丢大街上连乞丐都嫌弃,躺路上估计会被抬到义庄里(没钱或者无人认领尸体停放处)的凄惨德行。
就算对手是湛罗真人吧,但谢紫衣清楚,湛罗真人自己是不会动手的。
也就是说,些许伎俩,外加舒朝大军,就让漠寒狼狈成这样了?这样想来,就这点能耐,漠寒他还有什么价值啊(…)当然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上次分开是因为漠寒 ‘奋不顾身’,还使得谢紫衣很是不对的琢磨了许久许久,导致心情复杂,多少天都感觉怪异,于是这次嫌弃马车太慢,孤身先赶到塞外来。结果这下一看,哼,很好么,漠寒这丫的命其实也不怎么值钱,为了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前朝余孽,为了半点好处都没有的啥复国之谋,也很‘奋不顾身’险些就义,很好很好!(一时不爽怒气值暴表…)
感觉敏锐的漠寒缩了下脖子,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认真思考了下,于是囧了:
“这可不妙,梁先生只有一匹马,我们两人如何能走?”
然后漠寒一摸脑门,非常识相的说:
“呃,出家人是不骑马的,梁先生你请,我用轻功。”
“……”
咦,沙漠的夜晚虽然凉得快,甚至半夜里寒冷异常,但从没有太阳刚下山不久就要结冰的感觉啊!
漠寒简直要去拽满头黑线,果然不说不错,越说越错,古人诚不欺我。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不会讲话,但顾忌着自个的小心思,在谢紫衣面前向来是特别小心的,就怕惹出什么误会,又或者被不屑一顾,这种纠结到死的心情让他想接近吧,觉得为之过急肯定不妥,于是再心猿意马也忍着。
何况他并不是没有自问过,到底是一时沉迷,还是心性笃定,想着来日方长就没多考虑,总觉得不到200级梁先生大约也不会正眼瞧他,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个事啊,难道以后为了不说错话,还要临睡前躺床上仔细琢磨打腹稿吗?就跟一个同是打工的学生说过来面试前咬对着镜子练无数次?
囧极!
“其实,我是不会骑…”
看吧,这句话一出,四周低温就有明显上升趋势。
“…而且我现在又看不见。”漠寒开始拼命想理由,“梁先生能瞧中的,不是神骏都不可能,我是说,这马也不是我的,不把我掀下来就是好的了。”
很好,理由充分,论据明确,还没等漠寒开始得意——
谢紫衣淡淡的添了一句:
“九州并没有规定,马不能共骑。”
“……!!”
他幻听了幻听了吧一定是!
手掌一紧,已经被拉过去,跌跌撞撞跟出去十几步,然后手被按到了马鞍上。
皮革外裹锦缎的材质细软,还留着日光的余热的暖意,漠寒另外一只手下意识的扶到了马背上,毛发柔软上面有一层层密密的汗珠,那马似乎在喝水,猛地被这一碰,有些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向前迈了一步,漠寒差点跟着往前一步跌进湖里。
“你不会骑马,总不至于连爬也爬不上去?”
谢紫衣的话当然没别的意思,不过却不知道触动了漠寒哪处死穴,立刻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我113级了,当然不会连马背都上不去。”
轻功好怕啥呀,就算没落稳还怕一头摔倒在地上吗?
漠寒又伸手摸了一遍,心中囧着想,就听说过盲人摸象,轮到自己却是摸马的,但不确定不行啊,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岩郭城外不管是不是会有追兵,怎么着也要把骑术学好了。曾经有现成的良驹放在眼前不曾珍惜,没有带走啊~~
好了,稳当的一腾身,正好跃在马背上。
但手里空荡荡的,下意识的要去抓缰绳吧,偏偏前后不着地,也没蹬对马镫,很是不稳,顿时一头往前伏倒。
漠寒动作惹得那马十分不满,撅蹄子刨地,差点人立而起。
我勒个去,还是赶紧下来吧,马祖宗你是大爷——
漠寒还没来得及窜起,背后已经一暖,一只手越过他肩膀一拉马缰绳,然后就是逐渐呼啸的风声,刮到脸上的风,夹杂着沙粒,就是睁着眼睛也忍不住要眯起,那风也烈,吹得满头满脸都特别不自在,更不自在的是身后,这比上次躲雨时山崖下的凹穴里更近,整个后背都贴上去了,手臂也互相挨着,隔着几层衣服,那效果还是很明显,漠寒简直要仰天长叹。
这不对!很不对啊!!
长眼睛就没见过有两个男人骑一匹马的!!(喂,九州能骑得起马的玩家有多少咩)
而且这是什么位置?!
只有影视剧里的女主角才是这个位置的好吧,漠寒暴躁了,他还不能说,这万一谢紫衣不耐烦直接将他扔下去,再说这种事情不是验证过无数次了吗?每次都是他往奇怪的方向脑补,指不定谢紫衣根本就没想到这些乱七八糟!
但,还是各种纠结抓狂有木有。
他看不见,就是看见了没回头也不知道谢紫唇边带着浅淡的戏谑笑意。
尤其是漠寒纠结完了,还下意识的挺直了脖子,颇有种“我是挡风的”那感觉,也不想想风要是完全吹不到谢紫衣脸上,估计谢紫衣也看不见前面路了。
夜色逐渐深沉,风也越来越大,荒漠的地面白天会被晒得滚烫,直接走在上面是一种煎熬,有马确实好一点,如果要进入大沙漠,那么马也吃不消,因为马蹄钉的马掌是铁的,它也会觉得很热,所以到了晚上马跑起来,就格外欢快。
风里也不再是干燥刺痛的沙砾,是青草的浓郁气息。
他们终于出了荒漠了。
塞外有丰美草原的地方,就有部落、马场与人烟。
当然,也有狼群。
耳边是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饿狼对月啸声,颇有种四面八方全部都是的感觉,漠寒开始摸索他的剑,谢紫衣在他身后淡淡道:
“别操心,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狼群遥遥跟着他们,半人来高的草丛里时不时掠过一条如电般的灰色影子。
狼的耐心非常好,也很聪明,甚至会故意将猎物驱赶进它们的包围圈,而且敢于向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商队发起攻击,并不畏惧长箭与武器,往往会锲而不舍的追着路过它们领地的人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猎物筋疲力尽为止。
不过这情形却是颇为古怪。
离服解毒药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漠寒模糊的能看见天上所挂的那轮圆月,苍穹如盖,还有无数星光,那地上的草与灰色的狼群却不好辨别。
“听说草原上的狼群动辄成千上百,呃,很多玩家都倒霉过…”
漠寒越想越觉得不对:
“如果它们不敢,应该不会白花力气追上来。”
除非它们怕谢紫衣,指望谢紫衣丢下自己,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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