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天生一对(网游)
随后下手更重。
当时尚且年幼耻感刚刚露头的她面对一个成年男人恶意的控制和调教,如蚍蜉撼树,根本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还是得乖乖顺着那个男人的心意来。
别的小孩放学了都开心得不行连蹦带跳,只有顾知念是脚尖蹭地,低落地慢慢走,比同龄的孩子看上去淑女多了。她害怕那个男人淫猥的笑容,打量她发育的身体曲线露骨的眼神,害怕压抑着这一切还要强颜欢笑,只是为了活下去的低贱感觉。
十多年了,她只有晚上听着那个男人在隔壁房间传来的震天的呼噜声响才能安心,那代表一天的谄媚伪装终于可以结束,侮辱言行也暂时可以远离,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到睡着,这已经是难得的清净时光。
从试图反抗到求生本能的假意迎合,到最后这迎合都渐渐变得像本能,她惯于将自己打扮得精致好看柔弱乖顺,向周围的人示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觉得摸在身上的手的触感很恶心,男人的目光很恶心,媚笑着迎合的自己更加恶心。小时候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会想起从未存在过记忆里的妈妈,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脸,但是她想,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她父亲口里的“贱人”,那么不堪。
但是她偶尔会想,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带走呢?
她没有任何联系母亲的渠道。从小她就没有见过她妈,她父亲的说法就是“那个贱人早死了”。从爷爷奶奶只言片语的聊天中,她知道了她妈妈大概是在她出生后就决绝地离开了这里,没有带任何会勾起旧回忆的东西,包括她这个孩子。
母亲在她眼里,一时是像书上说的,会保护她的,会关爱她的,一时又是值得憎恨的,是“贱人”——你为什么不带走我?既然决定要走,为什么要生下我,让我承受本该你承受的这一切?
她此前从未和女性近距离接触,一切本该母亲完成的任务都被她爸爸包揽。而此时被谢瑾这样抱在怀里,笨拙地安抚着,她感觉得到谢瑾对她毫无恶意和算计,感受到纯粹女性的关怀,不是男性身上的汗臭,没有任何来自男性的内心盘算,所以近乎要落下眼泪来。
她忍了好多好多年的一汪眼泪。
但是她眨了半天眼睛,终于选择把眼泪全憋回眼眶里,不让它们奔涌出来,只是往谢瑾怀里偎得更紧了些。谢瑾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无言地再收紧手臂,让她整个人都窝在怀里。
她讨好人习惯了,更何况谢瑾是她还挺喜欢的人,她也想谢瑾开心,而不是为了她的过去伤心什么的,所以眼下不想把这些污糟的过去说出来坏了谢瑾的心情,也不知道从何出口,只好在这臂弯里暂时汲取一些暖意,觉得相当安心。
谢瑾也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将过去原原本本盘托出口;此时和顾知念相互依偎着,两人各有心事,动作却出奇的默契。虽然两人都只说了只言片语,但是却都好像明白对方只言片语下藏着的冰山多么庞大,理解对方的痛苦一样。
谢瑾感到胸前的睡衣被揪紧了,随即颈项一阵温热,怀里姑娘的肩膀微微颤抖。她心尖仿佛也被烫到,酸疼了起来。她不善于开口安慰,就抬起手继续一下一下给怀里的姑娘摸背。
她手上的动作由快到慢,意识渐渐模糊,不知道迟疑地持续了多久,空气里安静得让人安心,她失去意识最后一秒的印象是她低下头,姑娘好像已经没有在哭了,闭着眼,眼睫很长,凌乱的发间露出一点白皙光滑的侧脸,仿佛在黑暗里反光。
她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顾知念又先较谢瑾一步起来,谢瑾迷迷糊糊从被子里探出头的时候,顾知念拧着洗脸毛巾,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仿佛昨天的哭泣只是错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瑾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徒弟脆弱的一面,应该只在昨晚展现过给自己。平时她都是这样朝气蓬勃、美丽又快乐的样子,让人看一眼心情都好,只有昨晚……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觉得高兴,高兴之余,还觉得有些心疼。
顾知念对谢瑾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只觉得昨晚丢人了,于是脸上笑得愈发明朗欲盖弥彰,看见谢瑾醒过来,挥了挥手:“师父我先出门啦!我约了人晨跑,现在人家喊我了,师父早上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带。”
跑步这种运动、或者早餐这种饭,跟谢瑾这种死宅一向不搭界,她打到一半的哈欠卡住了,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没想到要吃什么,又因为没刷牙不想说话,把求助的目光转向顾知念。
顾知念看她这样头发乱糟糟,目光呆呆的样子,浑身散发着刚起床的蓬松气息,觉得可爱透了。本来她手都拧在了出门的门把手上,又折回床边,抬手乱七八糟地对着谢瑾的长发一顿揉,揉小狗似的。
谢瑾也不反抗,或者说她还在没睡醒的懵逼状态,脑袋指令跟不上肌肉速度。她被揉着,只是抬起眼睛,神情呆中透出一点疑惑地,看向顾知念。
顾知念揉够了,笑得不行,说“师父你好可爱啊”,背着小背包走了,包上一个白毛绒球晃来晃去。她临走前回了一下头,毛绒球也猛地甩了一下:“那我就看着给师父带吃的了?师父没什么忌口吧?”
谢瑾坐在床上目送她,闻言摇了摇头。
门在眼前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谢瑾又盯着门框发了半天呆,晃了晃脑袋,才稍微有点清醒,开始无意识梳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梳了半天,将指缝间的一两根头发拈下来,她终于想起来要起床洗漱,于是极不情愿地掀开温暖的小被子,趿拉着拖鞋下床了。
叼着牙刷,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睡意顿消——她慌急慌忙跑出了浴室,还含着一嘴柠檬牙膏沫,在睡衣上随便蹭了蹭水淋淋的手就划开手机屏幕,准备转饭钱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好像还没有顾知念的联系方式——除了游戏里的。
这就很苦恼了。她决定等顾知念回来马上问,为了防止自己忘掉,郑重其事地动用了自买来手机就没有用过的备忘录功能,把它记了下来。
“找徒弟要x信”
记完之后,她安心了,昙花一现的清醒顿消,睡意又朦胧地袭上来……她慢吞吞地吧嗒吧嗒拖着拖鞋回浴室接水,漱口,咕噜咕噜……
顾知念满头大汗进门的时候,正看到谢瑾在胡乱擦脸。用清水涮了一下毛巾,拿起来就往脸上盖,擦桌子一样的,粗鲁地随便糊弄了两下。
第80章 乖
这种直男的随便擦脸方式当然不与顾知念兼容, 她只是饶有兴味地倚在门框边多看了几眼, 就反手关上了门, 把手里提着的一袋早点放在桌边。
谢瑾听到动静从洗手台前抬起头走出去, 顾知念自然地和她打了个照顾,抱着换洗衣服和她擦肩而过进了浴室关门。随后哗啦啦的水声就响了起来。
谢瑾嘴里咬着半个包子, 热腾腾的肉香直往脸上扑,她鼓着腮帮子嚼着, 思考着:什么时候徒弟把换洗衣服带进了她的宿舍?为什么徒弟跑完步不回她自己宿舍洗澡跑来我这里?
不过这些行为其实她都不讨厌, 甚至有些暗自欢喜, 觉得徒弟很亲近她,再加上顾知念表现得实在太理所应当, 遂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思考这些。
神游了一会儿, 她又想到了别处:已经一天或者更久没有玩游戏了,跟徒弟在一起仿佛比游戏好玩多了,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她隐隐约约还记得刷牙前应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怎么都没办法完整地想起来,只是模模糊糊露出一点端倪, 抓也抓不住, 嚼着包子, 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苦恼得很。
她一边想,一边觉得包子有点干,好噎,下意识拆开吸管插进热豆浆里吸。因为在想事情, 一下吸猛了,滚烫的豆浆烫到了舌尖,灼痛感扩散开来。
顾知念光速冲了个澡,毛巾搭在肩膀上踩着小黄鸭凉拖鞋湿漉漉地出来,正看见谢瑾坐在凳子上,脸皱着,吐出一点鲜红的舌尖。
“怎么了怎么了?”顾知念将肩头的毛巾捋起来包住头发,一路水迹地过去,蹲身观察师父发生了什么:“烫到了?”
谢瑾说不出话,“嘶嘶”地吸气,吐着被烫到的舌尖,蓝眼睛非常无辜地看她,像个不小心打碎玻璃花瓶的小孩。
顾知念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下意识鼓起腮帮子轻轻往那一点舌尖上吹凉气。谢瑾一开始被过近的距离吓到了,眼睛眨巴眨巴了半天,好像觉得还挺舒服,凉气吹在烫疼的舌尖上似乎真的有安抚的作用,就不动了,乖乖任顾知念摆布。
顾知念吹了两下,转身在谢瑾房间桌上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用清水涮了一下,将豆浆从一次性打包纸杯里倒出来,又抬高玻璃杯口将里面的豆浆慢慢倒回纸杯里,加快豆浆降温。她来回倒了几次,自己在杯口轻轻抿了抿,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插上吸管把豆浆递回去。
谢瑾之前一直吐着一个舌尖尖,晾在空气里降温,见顾知念把豆浆推过来,就收回舌尖专心喝豆浆。顾知念看见透明吸管涌上豆浆的奶黄,谢瑾垂着眼睑喝得很专心,空气里很安静,莫名有了一种照顾孩子的成就感。
打破这种沉寂的是谢瑾的手机。原本丢在桌角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谢瑾以眼角余光瞥了瞥,看见“诚招网络打字员……”,判断后觉得是个垃圾广告短信,不值得自己抛弃手里的甜豆浆去看它,就咬着吸管继续咕噜咕噜。
倒是顾知念好奇,歪着脸试图看清是什么东西,是谁打算勾搭她的师父父。自从她和谢瑾在一起——玩到一起住到一起后,她已经很少能腾出时间经营过去的那些人际关系了,谢瑾在的场合几乎不分神玩手机,逗谢瑾说话想话题搞搞小动作占点儿便宜就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情商,经常手机刷到99+也不回复。
怎么说呢,谢瑾像一片冰海,破冰后底下有许多挖不尽的宝贝,第一次让她有只守着这一片海的感觉,别人都没有她师父好玩。
所以谢瑾手机一动,顾知念心里就有些醋了,师父什么时候有了新的聊天对象?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心里不高兴又嫉妒,还有点儿对谢瑾的怨,我为了你都把之前的那些都断了,你还偷偷找别人!
当然,吃醋和占有欲对于她来说也是新鲜的体验——从未谈过正经恋爱的她,对待感情都像是玩玩具一样并不真正上心,这下第一次体会到全心全意陪着一个人和想要那个人也全心全意属于自己的感觉,像所有初恋的女孩儿一样,很是害羞,觉得自己小家子气爱计较,又担心这么计较会不会惹人烦。
谢瑾当然不知道因为一条诈骗短信对桌的顾知念想了洋洋洒洒一大篇脑补戏,只是看她探头探脑脸上神情复杂,既想看又好像不好意思,以为她对诈骗短信感兴趣,咬着吸管捧着杯子大大方方用手肘将桌上的手机支到顾知念面前。
顾知念愣住了,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谢瑾,谢瑾脸上的神情相当坦然大方,一脸“你想看就看”。顾知念不客气了,好奇心也确实蠢蠢欲动,她拿起手机划开屏保,谢瑾的手机耿直得连密码都没设,一进去就看见短信的消息提示。
“诚招网络打字员……”
顾知念顿时有种被石化的感觉。我就为了这么条短信又纠结又委屈了大半天?
太会脑补是病,得治。
她放下心来,确认了师父没有在外面有别的狗,准备将手机搁回桌面上,顺手按了一下返回键。
正好看见谢瑾刚编辑的备忘录,光标还在一闪一闪“找徒弟要x信”。
顾知念拼命捂着嘴,差点笑喷了,憋着笑将手机塞还到谢瑾手里,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界面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扬手展示给谢瑾:“师父想加就直接说嘛,还偷偷记下来,好像处心积虑的那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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