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夫[网游]
他听张恒阳说某某讲师的心理课程在北大极其受欢迎,便打算过去旁听。去了才知道是真的“极其”受欢迎,满堂教室早早被占了座,五颜六色一片书包书本,黑压压一片长短黑发。
他本以为来得够早了,却还是只在最后排中间座排的边缘,找了个被茶水泼湿的位置。
他将书包挂在这个边缘座位的背上,占住最后的座,转身到后面寻来抹布擦水,又用面巾纸把座上的水也擦干,才对旁边同学说了声:“你的座洞放东西吗?”
那同学早注意到他,看了看他的拐杖,就笑说:“没什么东西好放。”
李其穆笑笑,就不多说,将拐杖收叠起来,横在空无一物的座洞下面,占了两个座洞的位置。然后才坐到座上,取出书包里的书本复习功课。
第82章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再来的同学就很自觉地拿出轻巧的折叠小凳,在中间的阶梯过道上习以为常地坐下;有的甚至只拿出一本书垫在台阶上。李其穆看得讶然。
李其穆上大学以来,在此之前还没见过哪次上课时教室是被坐满的。
旁边那同学是个很利落大方的女生,看出他惊讶,知道以前没来过,就微笑介绍说:“陆讲师是一位富有才华的教授,谈吐风趣,亲和近人,发人深省的高雅幽默是其它任何讲师都学不来的。他教授两门课程,这门心理课是多学院共选,所以人很多。”
李其穆听了,期待地点头,还以微笑道:“看来,幸亏我来得早了些。”
那女同学见他友好,也不因男女性别而羞涩,抬抬下巴向周围示意一下,有些揶揄地说:“还有一点很关键:陆讲师很年轻,而且很帅。”看看李其穆,煞有其事地加了一句,“或许,比你还要帅一些。”
李其穆失笑,对她的直爽有些好感,阳光得露出两排整齐白牙:“是我的荣幸了。”转头看看周围,果然,女生很多。
旁边那女同学又理所当然地道:“我也是陆讲师的粉丝。逃了一节课来听讲的。”
李其穆又笑,觉得她很风趣,心情轻松了些。果然认识新朋友会让人开朗。又和她聊了两句,就没敢再多说,只微微低下头,认真看书。他怕了以前不断给他写情书,甚至把他叫出教室对他哭的女生了。
“……唉,又来晚了,没座位了。”
后门进来两个女生,稍矮娇俏的那个蹙眉抱怨。
清美高挑的那个则温柔一笑:“还不是你磨磨蹭蹭地绕道。”
娇俏的一瞪杏眼,抱着她胳膊嘀咕:“还不是怕你被二哥缠住?不识好人心。待会儿二哥恐怕会过来呢,你小心一些吧。”
清美的笑容收敛,看她一眼:“别乱说。”自己从精美的塑料提袋中取出洁白色折叠小凳来,斯斯文文地撑起来,放在后窗前,理了理满头长发,作势要坐下。
娇俏的短发女生一扯她胳膊:“别坐这里,看不清楚。”说着上前几步,就近拍拍最后一排边缘座位上的男生的肩膀,俏皮地笑问,“小师弟,给师姐让一让座行不行呀?”
那男生脸色一红,却没站起来,而是望向身旁的女生。他身旁的女生脸色微寒,不理他。那男生一看,连忙转头,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抱歉,我这个位子不能让。我中午就来占座,好容易才占的两个。”说完立即回头,向身边的女生咧嘴笑笑。那女生嘴角一翘,白了他一眼。他笑得更欢。
娇俏的女生被拒绝,脸色微怒,跺脚低嗔道:“不让就不让,笑什么?很好笑吗?”
那男生眉头微皱,就没有再理她;他旁边的女生则优优雅雅地回头一笑,毫不客气地说:“学姐,你既不是残疾,又不是孕妇,更不是病入膏肓,都是来这里听讲的学生,我们为什么让你座?”
李其穆和他们同属最后一排,就隔着一条阶梯过道,听得微微皱眉:言辞犀利,但有些过份了。
娇俏女生果然气得双眼怒睁,声音虽低,却十分尖锐:“你敢骂我?你才是孕妇吧,未婚先育可是有可能被开除的,这里是北大!别以为陪了个男人,就可以不要脸……”
那男生听得勃然而起,寒着脸与她对峙:“你乱说什么?向她道歉!”
他们的动静搅扰了不少人,连李其穆都惊愕地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他有点不能相信,在北大也能看到这种粗俗野蛮的女人?开学多日,他遇到的无不是风度翩翩的男生女生,即便有的活泼高傲了些,但也不过分。他突然觉得遇到了玷污他心目中神圣学府的女人。
而一看之后,他又觉得莫名熟悉,好像以前曾在特殊的时刻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
这时,后窗前已经坐下的清美女生匆匆上前,扯住娇俏女生的手,柔声劝道:“小妹,别说了,我们坐墙边就好。别人不让座,怎么能强求?来。”
那娇俏女生一被她扯,再被周围同学围观,简直火上浇油,脸都红透了,猛地甩开她的手,凶狠地瞪着那男生。却见那男生一扫之前对她不好意思的羞涩,显得凶神恶煞,她又心虚得慌。
一转头,看见李其穆坐得端正标准,正微微偏头,蹙着浓眉看她们,完全一副俊雅沉默、温儒老实、好好学生的模样,她怒火当即转移,昂着下巴转身看向李其穆:“我们来晚了,请你帮忙让个座位,行不行?”
李其穆眼底寒光暗闪,突然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们——
那天和蒙湘涛在北大门口说话的,不就是她们俩?连发型都没有改变!当时他只注意着蒙湘涛,用手机拍下蒙湘涛的照片,没太在意这两个女生,而且,她们衣着变化得厉害,他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李其穆只是心念一闪,刚要不动声色地拒绝,骤然想起她们刚刚的话——“二哥待会儿恐怕会过来呢”——二哥,上次她们就是如此称呼蒙湘涛。蒙湘涛会过来?
他立即转眼看了下那清美优雅的长发女生,心头一紧——千纸鹤!
“千纸鹤”劝不下娇俏女生的倔脾气,脸色也不好看,看到李其穆时,妩媚的眼眸闪过朦胧的疑惑,似曾相识?原来,哪怕修改了面容相貌,但是身为“情敌”,总能将对方的气质记忆得深刻如斯。
就在李其穆这端正沉默的一顿之间,娇俏女生骑虎难下,已然被周围同学看得羞怒,一副泫然欲泣的艳丽模样,虽然野蛮,却的确娇滴滴的我见犹怜。
当即,一个中间座位的男生向李其穆淡然轻笑道:“同学,男子汉嘛,让让女同学,别这么没风度。”这男生头发整齐锃亮,浓眉小眼,脑袋偏大,拿着水杯很缓慢地喝水,一副领导做派。
李其穆便被目光集中过来。
这些同学绝大多数都无意见,也非恶意,只是矜傲地不插嘴,笑看闹剧而已。
李其穆不说话,平和地看了那个帮腔叫他给人让座的男生一眼,垂眸轻轻合上书本。
“唉,头一回明白,原来‘被让座’在北大也是可以流行的,而且会有人道貌岸然地鼓动捧场,只是,我很纳闷呀,怎么没人认为我会是你女朋友呢?”
眼看李其穆收拾东西准备让座,身边那个女同学眼底满含戏谑,一副“我很不理解”的模样。
她容貌平凡,素面朝天,又是年代久远的麻花辫,与李其穆单从外貌来看,的确不相配。
李其穆却觉得这里的女生中,她是最好看的那个,淡漠的心里也感觉些微轻松的欢愉,微微笑了笑,没敢在“女朋友”问题上接话。但他敏锐地发现,前面突然有个男生对他沉眸盯视,满眼敌意。
李其穆浓眉一蹙,只能暗暗叹息:真热闹。
“让你坐吧。”
李其穆并不耽搁磨蹭,悠然从容却利落地收拾好书包,平静地转头,向面色并不好看的姐妹俩道。随即将书包挂在肩头,从座洞中取出拐杖。
教室内就突然静了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柄已经显得陈旧的拐杖上面,有人八卦地双眼冒光,也有几人的表情僵在脸上。
李其穆浓眉如墨,黑眸净澈,双手有力地一掰,轻微的“咔嚓”一声,拐杖掰直,拄在地上,他借力起身,抬步而走,挺拔的身躯如临风玉树。
“你是……”那娇俏女生像被人扇了两巴掌,脸皮又青又红,僵得厉害。
“千纸鹤”在游戏里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不少,没有过谈话交流,但是对他游戏里的形貌举止印象太深,此时看他举手投足间淡然的沉稳,一时间模糊的熟悉又浓了些。
李其穆是没意愿再在这里蹚浑水了,他是来放松心情,并听心理课缓解心理烦躁的,又不是来被围观和与人争吵。只可惜没能一见那位陆讲师的风采。以后再来吧。
他没有回头,拐杖撑在右腋下,一步一步,从容大方,走到后门前。
后门突然开了,迎面竟是张恒阳。
“你手机落在宿舍里了,有人老是给你打电话,我就给你送过来。”
张恒阳笑着将手机递给他,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谢了。”李其穆浓眉微挑,很是随意,醇厚清朗的声音犹如醇酒。
他走出教室,又顺手将门轻轻关上。隔绝了教室内的鸦雀无声,走入喧嚣的走廊。
低头查看来电,五个未接来电都是老妈打来的。李其穆心头提紧,忙回拨过去,电话马上被接通,老妈略显焦急的声音传出来:“其穆,刚才怎么没接电话?”
李其穆顿足:“我刚才忘了带手机,舍友帮我送来的。妈,家里有什么事?”
张恒阳一听他通话,转头跟他道:“我先走了啊,和陈飞一起滑旱冰去。”
李其穆便冲他点头:“玩得开心!”
手机里,张廷琴一时无声息。
李其穆见素来对他说话不遮不掩的老妈犹豫,心底陡然涌现一股不祥,忙沉声问:“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廷琴听出他的焦急,赶紧解释:“你姥姥病了,需要钱……”有些难以启齿。
李其穆在游戏里卖游戏币,开的银行账户户主必须是他本人。他原本要把账户号和密码都告诉老爸老妈,老妈很欢喜,但老爸李唐态度坚决,对他道:“你爸妈还没老,都能挣钱,你赚的钱等以后急用吧。”
李其穆此时便明白,原来是老妈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地向儿子要钱。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啊,给姥姥看病要紧,老妈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必然有缘故。便笑着道:“妈,那我马上去给家里转账。”一边疾步行走,一边又问,“姥姥是怎么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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