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在现场摄像机镜头的记录下，她跟陈建凯五指交缠，紧紧攥在一起的右手手掌是那么的用力。
　　发白的手背、颤抖肌肉，像是在忍耐、像是在积蓄。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激励支撑着彼此，给另一半力量。
　　“哎……”
　　……


第264章 干掉他
　　‘Ｌａｎｉｅｓ ａｎｄ ｇｅｎｔｌｅｍｅｎ, 下面请欢迎，２００６年第二十届都灵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花样滑冰男子单人铜牌获得者, 俄罗斯选手伊利亚·伊万诺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利亚！’
　　‘伊利亚！’
　　‘……’
　　叹息之中掌声欢呼爆起, 安易注视着实时屏幕中切换的影像摇了摇头，借着拿起矿泉水瓶喝水的动作，掩饰着复杂的心情。
　　伤病、挣扎，努力、接受。王新月、陈建凯，强尼、伊利亚·伊万诺夫，何其相似。
　　别看此时此刻冰场中央这个嘴角含笑, 本场表演滑后就会退役的俄罗斯老将, 周身气场流露出一种坦然。
　　实际上, 在他的心里依然有些遗憾，要不然他也不会借由挑衅开玩笑的方式, 看似玩闹的想要再跟强尼比一场。
　　嗡——
　　十秒、二十秒，现场宣告员声音落下，简单的启滑姿势过后，大提琴拉出熟悉的主旋律, 伊利亚·伊万诺夫十六号滑过的《圣母颂》再次上演, 给观众带来的感受却大不同。
　　那日在赛场上, 他通过脚下冰刀讲述释然后的感谢、快乐。今时今日, 当离别真的来到面前时, 他传达出的情绪, 难以避免的多出了些许不舍。
　　尤其是当他放下音乐中的爱, 更加专注的诠释希望与祈愿，这曲明显结合了他自己和安易《圣母颂》精华的自由滑节目，在情感表达上变得愈发细腻动人。
　　瞧瞧他滑行时的面部表情，再看看直播摄像机镜头带到的现场观众，心神触动感性眼泛泪光的画面。
　　一瞬之间，全世界数亿位正在观看这场表演滑的观众脑海中生出一个念头，或许这才是最完美、最动人的《Ａｖｅ　Ｍａｒｉａ》？
　　原因是，单纯的爱或者祝福，并不足以像现在这样，充分准确的解读出这支舞、这支曲子、更深层次，所蕴藏的‘力量’与感动。
　　‘……Ｑｕａｄ　ｌｕｔｚ，Ｔｒｉｐｌｅ　ｔｏｅｌｏｏｐ。伊利亚·伊万诺夫这组联合跳跃完成的很轻松。’
　　‘这套节目，这套节目，Ｏｈ，我只能说真的很遗憾。他在汲取了路易斯的自由滑精髓后，虽然一举将节目的完成度推上了另一个高峰。但不得不说，正式比赛日已经结束，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ＣＢＣ　ＳＰＯＲＴＳ直播间中，乔·贝克一半庆幸一半惋惜的发出上述感叹，坐在他身边的翠西·米洛斯心有同感点头附和，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共同点评着这场不是比赛胜似比赛的表演。
　　冰场上，状态极度专注，全身心沉浸在滑行中的伊利亚·伊万诺夫继续演绎着自己的故事，上半身肢体动作配合精准清晰的脚下步法进一步将节目升华，用比决赛日还要好的竞技状态给这套以圣母玛利亚为名的自由滑节目，裹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一分钟、两分半，时间流逝他将表演推进尾声，没有人会怀疑国际滑联的经典节目资料库又会多出一套惊人的节目，无数观众只感觉很遗憾，这样出色的运动员在滑完这场表演后竟然就要退役了。
　　在今后，如果他们想念他，只能通过影像资料回忆他的风采，再也看不到他的现场，看不到他在这项运动上可能的突破。
　　遗憾、不舍、复杂的心情真的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千言万语堆积在心口，涌到喉咙处冲口而出时，却只化成了单纯的喝彩与祝福。
　　‘伊利亚！’
　　‘加油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四分四十秒，自由滑表演结束，铂金发的男人张开手臂面向北面看台站定，从观众席最高处席卷而下的声浪将他包围。
　　极度少见的，这个很少用笑脸回应观众的男人，这一次不但笑了而且笑的异常灿烂，追光灯柱下被光芒笼罩的他，金色的头发是那么的璀璨夺目，深绿色双眼中翻滚的感激与喜悦是那么的动人，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未来，他想。过去的已经过去，前路虽然未知，他却不会再迷茫。
　　他爱这里，爱眼前的一切，虽然决定离开，却不想用伤感的泪水，烫伤所有支持他冰迷们爱他的灵魂。
　　所以……
　　亲爱的们，别哭泣，请让我笑着离开好吗？
　　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给予我的力量。
　　‘伊利亚·伊万诺夫！’
　　‘呀啊啊啊啊！！’
　　“儿子，这人……”
　　“切！老男人，不要以为你这次滑的还算不错就赢定了。干掉你！干掉你！我一定会干掉你！就算你滑的再好千万倍，强尼大帝依旧会战胜你！”
　　前场表演完成，后场准备区一直守在安易身边的安泽贤正准备发表一番感慨，距离中国花样滑冰国家队不远处的加拿大代表团上空突然蹦出一串豪言壮语，接着，身上穿着黑衬衫加黑长裤的强尼跳进走廊转身冲安易挥了挥手，满脸跃跃欲试不服输的在身后哭笑不得的乔伊斯陪同下，往不远处的运动员通道走去。
　　看到他的反应，靠坐在椅子上的安易诧异了半秒很快反应过来，猜测着强尼反应这么大或许跟伊利亚·伊万诺夫彩排后像他发起的挑战有关？
　　具体经过他虽然不知道，可他不得不承认伊利亚·伊万诺夫确实号准了强尼不服输的性格特点。成功并且主动将两人原本就不算好的关系，又往更坏的方向推了一步。
　　脑子里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安易目送强尼走进运动员通道内，瞄了一眼实时画面中开始表演的冰舞银牌获得者德国组合，冲刚刚接受完记者采访返回准备区的陈建凯、王新月点了点头，想到什么说什么，漫无目的的跟同样无聊的安泽贤聊了起来。
　　时间推移，冰面上的表演按照冰舞、女单、双人、男单的顺序继续进行，二十分钟后，将近晚上八点半终于轮到男单银牌得主强尼上场表演，现场两万五千名观众为他送上了表演滑开场以来最热烈的掌声。
　　后场准备区内，知道强尼计划做些什么的安易连忙打起精神等待见证奇迹，同时心里莫名生出一个想法，觉得这二货想干的事情，恐怕不止四周跳接四周跳这一件。
　　具体理由？
　　嗯……
　　想想他离开时的气势，再想想这是他退役前的最后一次大型表演，会出现什么情况几乎不用猜了，只希望现场观众和前场陪着他的乔伊斯能够撑的住。
　　‘Ｊｏｈｎｎ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Ｊｏｈｎｎｙ！’
　　掌声、欢呼，现场宣告员报出姓名国籍后，心里憋足劲儿想要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让死敌吞下失败苦果的强尼，踏上冰场面容沉静。
　　刷刷刷。
　　蹬冰加速，一身黑衣的他滑到伊利亚·伊万诺夫曾经站过的地方站定。
　　下一刻，他左腿一弯，身体倾斜，挑起眼角、歪着脖子，痞气十足的瞪向正在拍摄他的直播摄像机镜头，成功带起一片现场观众的骚动尖叫后依然感觉不够，在赛场西北角防护墙外，为他操碎心的詹姆斯·乔伊斯惊骇欲绝的注视下胳膊一抬手掌一抓一扯，拉出了扎进裤腰里的衬衫下摆顺便还把衣襟处的纽扣解开，丧心病狂的敞开胸怀，在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这么庄严重要场合上，露出了他健硕、肌理清晰分明、生长着些许棕金色毛发的胸肌和腹肌。
　　哄——
　　此情此景一出，帕拉维纳体育场内观众炸了。
　　Ｗｈａｔ　ａｒｅ　ｙｏｕ　ｄｏｉｎｇ　Ｊｏｈｎｎｙ？！
　　有幸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詹姆斯·乔伊斯差一点骂出一句脏话。
　　可是！
　　做出这一切的当事人，特立独行的强尼·沃森伯格先生才不管这些，在向全世界观众炫耀了自己的好身材后，右手一抬、竖起食指、点向空中、嘚瑟一笑，与冰场上空响起的滑行音乐相互配合，放声高唱：ｏｈ Ｌｅｔ＇ｔ ｇｏ！
　　径直给全世界正在观看他表演滑的观众身上，捆上一层又一层炸_药并且立刻点燃，脚下冰刀一拐踩着背景皇后乐队经典名曲，《ａｎｏｔｈｅｒ ｏｎｅ ｂｉｔｅｓ　ｔｈｅ ｄｕｓｔ》的每一下重音，开始了自己惊吓世界的表演。
　　‘ｗｏｗ　ｗｏｗ　ｗｏｗ！今天的强尼·沃森伯格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来吧，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感受他的激情，接受他的热情，拥抱他的活力！最后再亲吻他，触碰他，拥有他，他就是所有人视线中的一切！’
　　‘性感、狂野、这就是男人！这样的他，显然比某些人，更加讨人喜欢！’
　　ＣＢＣ直播间中翠西·米洛斯情绪激动，为冰场上奉献出惊人表现的国家骄傲高唱赞歌，说话的声调和语气越来越高亢强烈。
　　另一边，成功吸引来全世界观众注意力的强尼，在冰场上跳着舞着不断提高着滑行速度为即将呈现的技术动作做准备，风驰电掣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路拖着歌词从冰场东侧滑到西侧，卷动着赛场内外不计其数观众起伏攀升的情绪，酝酿着一场注定震撼世界的风暴。
　　与此同时，背景音乐唱到。
　　机枪已经准备好。
　　你准备好了吗？
　　嘿！你准备好了吗？真的准备好了吗？我要把你们所有人全都干掉！
　　枪声响起！
　　一个倒下了，又一个倒下了，你觉得我会怎样继续战斗？
　　干掉他！
　　送他上西天！
　　送他回老家！
　　砰！
　　嚓——
　　戏谑的歌词配上一声震颤灵魂的枪响，从冰场西侧来到冰场中心的强尼，右脚后外刃支撑身体，职业生涯首次助滑准备了五秒，浮足等待了许久的左脚刀齿终于点在冰上，右腿弯曲身体重心下沉被枪_声炸起，跳上空中开始旋转。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成千万上亿观众，看着他双臂抱胸逆时针旋转四周落下，奉献出一个虽然又高又远，但对他来说难度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后外点冰四周跳。
　　紧接着，就算眼睛注意到他落冰滑出，左脚刀齿再度点冰起跳也没能感觉任何惊喜，下意识的认为，第二个跳跃只可能是后外点冰三周跳。
　　但是！
　　随着强尼第二跳升空、滞空、开始旋转，拉出一条高度、远度、不逊第一跳的空中轨迹后，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开始数圈……
　　第一圈、第两圈、第三圈、第四圈！？啊啊啊，这是什么啊？！
　　这不是一个后外点冰三周跳，是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
　　也不是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而是第二个后外点冰四周跳，接在第一个后外点冰四周跳后面连续执行！
　　所以这是什么技术动作，这是什么技术动作！？
　　四周接四周联合跳跃？Ｑｕａｄ ｔｏｅｌｏｏｐ接Ｑｕａｄ ｔｏｅｌｏｏｐ吗？！
　　轰隆隆——
　　……


第265章 伊利亚的请求
　　‘Ｗｈａｔ＇ｓ　ｔｈｉｓ？ｑｕａｄ ｔｏｅｌｏｏｐ　ａｎｄ　ｑｕａｄ ｔｏｅｌｏｏｐ！？这真是疯狂！’
　　翠西·米洛斯一点都不在意个人形象高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