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下
“是的,攥了一把刮胡刀片。”
“好,明天上午我带他去您诊室复查。”
我哥扔了手机,匆忙继续帮我包扎伤口,用纱布沾云南白药裹在掌心,露出五根手指。
我故意攥了攥右手,血逐渐渗透纱布,同时有种类似恐惧的表情渗透了我哥的脸,我笑着吻他冰凉的嘴唇。
晚上我枕着他的肩窝,举起缠满绷带的右手新奇地端详,我哥则沉默地揽着我,另一只手检查我的手机,把江雪的照片彻底删除。
“哥,我能杀了段近江吗,用水果刀啊,或者铁质球棒什么的。”
“不行,你已经不是未成年了,被判枪毙的话我很难把你捞出来。”他专注检查我的相册,轻而易举猜出相册密码箱的密码,看到了里面几百张我们俩的性爱床照。
我不想给他看老婆美照,可惜密码设成了我哥的生日,我哥试我的密码也总是首先试他自己的生日,这是一种傻逼的默契。
我又开始思考。有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人注定要死,现在就死和煎熬几十年再死,明显后者更痛苦些,为什么大家都选择活着?
我猜测如果两个人死时把骨灰搅拌在一起,下辈子就会成为恋人。我决定把搅拌骨灰的任务交给江雪,但要麻烦她把我哥的鸡巴那一块挑出来扔掉,下辈子我要他名正言顺当我老婆。
“哥,我们殉情吧,你去开煤气。”我支着头侧卧,跟他十指相扣。
“天然气阀门在一楼,等蔓延上来会浪费很多燃气费。而且咱们家有报警器。”他与我牵手,亲了亲我的唇角。
“喝农药呢。”
“会吐白沫,临死前会从胃开始腐蚀到各个器官,很痛。”
“去浴缸里溺水吧。”
“会有巨人观,警察来给你的尸体拍照存档,你死后的丑态会被每一代新人警察或者法医观摩。”
我发现我哥精通自杀。大概他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也对,我十八岁时有哥疼我,他像我一样大时谁来疼他呢。
我对他说对不起。刚刚在车库里对他太粗暴了。
他把手伸进我校服里抚摸,侧身过来用舌尖舔我的嘴唇与我接吻。
“如果这是嫖资的话,我可以付。总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对吧。”
他无所畏惧地吻我,直到我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里,他告诉我不用怕,他会解决所有事端。
我决定还是不要殉情,试着煎熬几十年后带着浪漫去死。
第22章
早上我哥给我请了假,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医院处理伤口,他却带我去了一座公寓,有位带金丝边框眼镜的大哥在房间里等我们。
我首先观察了他一番才确认是熟人,每隔两三年我哥都带我去他家,这是我哥的好朋友,名字我没记住,我哥提醒我和陈哥打招呼,我才想起他叫陈星。
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对我哥动手动脚。
果然,陈星哥和我哥聊了两句,就伸手摸我哥的胸和腰,还有后背,我立刻拨开他的手,把我哥扯到我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个男人。
我哥确实很漂亮,摆在外边就和巴洛克艺术品一样引人注目,男男女女被吸引也不可避免,看来我要在他脖子上挂一个“贵重物品,请勿触摸”的牌子,不知道我哥平时身边配不配备保镖,如果没有我就应该保护他。
“放松点儿,小琰。我在检查伤口。”陈星推了推我,“去煮咖啡吧,我今天从家拿了包咖啡豆。”
“哦。”我喜欢玩虹吸咖啡壶,但这种玩具无法把我的注意力从我哥身上吸引走,我拉出吧台底下的座椅坐下,余光盯着那个对我哥图谋不轨的家伙。敢动我的女朋友他就完了。
我听见陈星问我哥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我有点难过。我也是今早才发现我哥身上多了很多小伤口,除了嘴角破皮,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刀片割伤,大概是昨晚我不小心把手里的刀片掉在了他身上。
陈星和我哥聊了一会儿,我刚好把咖啡煮好,给了我哥一杯,再不耐烦地把另一杯撂在陈星面前。
他认真嗅了嗅,抿一口,对我煮咖啡的手艺大加赞赏。我面无表情,看了眼我哥,我哥说“好喝”,我才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陈星带我进到里面的小房间里关上门,让我坐在一个舒服的靠椅里,和我聊天。
他问我最近睡得好吗,除了学习还在做什么,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让人懒得回答。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作业都写不完。
但当他问你和你哥在谈恋爱吗,我突然就精神了。
我承认是。他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外人,并且没有露出厌恶的眼神,我可以和他聊聊。平时在厕所里一群男人边撒尿边讨论哪个女孩子胸大腰细屁股翘,从来没有人和我讨论我哥的腰和屁股,我憋坏了。
陈星问我今晚要不要留宿在他这儿,以便晚上一起探讨我哥的鸡巴尺寸和我们喜欢的体位,我愣了一下,走出小房间,隔着玻璃门望了一眼在外边抽烟的段锐。
“这两天和我住怎么样?”陈星像好哥们一样搭着我的肩膀,“我送你上学,给你做饭,肯定委屈不着你。”
我看着段锐在门外拐角抽完两根烟,随后向门口走了。不像暂时离开的样子,因为他手里拿着车钥匙,臂弯挂着外套。
我问陈星:“你和我哥商量好了吗,他把我留在这吗。”
“嗯,三天而已,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叫他过来接你。”
“他敢走吗。”我沉默地站在玻璃门后,突然笑了笑,“陈星哥,我给你变个魔术。”
我在玻璃门上叩了叩指节,钢化玻璃发出微弱的叩响,两下短,两下长。
我哥原本已经走远了,脚步却戛然而止,回头望我。
我扶着玻璃站在房间里注视他,再次轻轻叩了叩玻璃,我哥立即折返回来,推门进来把我拽进怀里,低声说,回家吧。
陈星哥端着咖啡靠在沙发边叹气,跟我哥说:“好吧。药暂时不用再吃,保护好他,最近不要再让他受外界刺激。”
我哥摇摇头,领我走了。
路上他问我想吃什么,我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回家。
我俩赤条条坐在浴缸里,他坐在我身后帮我擦背,浴绵裹满泡沫,缓慢地擦过我皮肤上的疤痕。
我靠在他怀里,沉默地玩胸前疤痕上的泡沫。我哥今天居然想把我扔给陈星,我该怎么惩罚他,用皮带还是扫帚把,或者直接用刀片在他身上刻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不会丢下我的,我们之间有一个暗号,小时候他把我扔给一群小混混拳打脚踢又折返回来把我抱走之后,我会敲他卧室的门,两下短,两下长,如果他没有开门,我就会不吃不喝坐在门外一直等他。
我转过身,用右手把他的头按进洗澡水里,用力压到底下,把勃起的阴茎捅进他嘴里。右手缠的纱布完全湿透了,渗透出来的血丝在水里蔓延。
“哥,你当我不知道他是心理医生吗?你也觉得我有病,你一直这么想,是吗?”
这样大概很难受,我哥在水里挣扎,浴缸里不断呼噜着水泡,整个浴室水花飞溅。
呛水的滋味很难受吧,我被他落下的时候有种溺水的感觉,就是现在这样,被人按在水里,拼命挣扎却无法呼吸,很快就要死了。
只需要再多一分钟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我还是心软松了手,因为我哥看起来很痛苦。
“小琰!过火儿了你!”
我哥挣脱我的手从水里爬起来,用力咳出几口水,抓住我双手把我水淋淋地拖出浴缸。
他的力气很大,我的胳膊快被他扯断了。
我哥把我按在地上,他不需要辅助任何绑缚工具,只靠一只手就能完全扣住我,我用脚踢他,他的腿就压在了我下半身,膝盖顶着我的膝窝,地板很硬也很凉。
我哥还在咳喉咙里的水,他太生气了,扬起巴掌想给我一耳光,迟疑了一下变成拿起腰带,折了两折拿来抽我屁股,边抽边训我,我四脚着地想爬走,又被他拽回去打,屁股又肿又红,丝毫不给我留情面,我怎么求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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