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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简而行

作者:卡西尼 时间:2020-11-08 11:47:47 标签:娱乐圈 狗血

  可他还没有欣赏够这一切,马上又进了另一座暗无天日的别墅。
  说暗无天日,并不准确,因为他有时候也被允许在小院子里晒晒太阳,可他身边,只有那些穿得乌漆嘛黑、一板一眼、如同死物的保镖叔叔,看上去很凶狠吓人。
  简行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就算有时候有太阳,还是感觉到很冷、很暗、很孤独。
  他开始不会说话,向叔叔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想开口,因为没有开口的意义,反正问完几句话,他也会走。
  有一天,一个看起来温和善良的叔叔走进了这座别墅,他手里拿着很多卡片,问简行卡片上画的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叔叔好像把他当成傻瓜,问了很多东西,还把他的房间看了又看,只是简行最终还是没有理他。
  他和向叔叔说了些什么,表情很严肃,好像简行是个很不听话很不乖的小孩。
  但简行没有想到,向叔叔不仅没有因为他是不听话的孩子而责罚他,反而把他送去了一个叫学校的地方。
  听说正常的小孩都要在这个“学校”里面玩。
  向叔叔给他的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坐在教室里,简行看见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同学”,每个人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声飞扬。
  简行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可惜他还是不会说话。
  他想,他应该是会说话的,明明以前好像张嘴叫过妈妈,有个很温和的女声教他读书认字;还有向叔叔,他以前也是会和他聊几句天的。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呢?
  可能是因为,即使在这个很多“同学”的地方,貌似也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吧。


第18章 暴行(回忆)
  夜凉如水,街灯如星。
  向野推开病房的窗,一阵清凉舒爽的风徐徐吹来,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洁白空间和透明的窗纱共舞,楼下花坛的昙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幽香袭袭,夜风袅袅。
  向野继续坐在病床边上,细细地擦拭着床上人白皙细长的手指,指尖那病态的苍白无声地昭示着床上这人的健康程度。
  如果摘下那遮挡了她容貌的呼吸罩,或许可以看见她同样苍白脆弱却美丽动人的面庞,只可惜,一旦这样做,那不堪一击的雨中残花将会立刻零落成泥。
  这是向野暂时还没死的母亲,关悦。
  不过和死也几乎没什么不同了,靠钱续命而已。
  向野将床上的女人能够清洗的的皮肤都仔细擦洗了一遍,随后开始从小腿处开始按摩。
  平时这些事情当然不会轮到他来做,只是今天,他想单独和他妈待一会儿。
  “爸送他来上学了,”向野清晰而缓慢地开口,好像有个听东西很费劲的人正在专心听他讲话,“他之前问过我的意见。”
  “他还说那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我没信。”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被时光遗忘的些许蝉鸣,明明已是初秋,却还坚持着不肯死去。
  “他的确长得不像他,更像……”他说不下去了,似乎在这里,在他母亲面前,提起那个女人,是很不尊重的行为。
  “他从来没为我来过学校。”
  ……
  “舅舅他们说只要我同意,他们可以把他送走,”向野忙完了一切可以为病床上的女人做的事情,坐在她身边,看着只剩一轮残月的漆黑的夜空,“送到孤儿院去,再让可靠一点的人收养他。”
  “可是他都这么大了,送走了也会跑回来的吧,不如直接……”
  “……如果,他不存在了,他会不会有时间来看看你呢?……”
  --
  让月光织就你的美梦,让昙香铺成你的温床。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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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去学校,宁浩言已经停止了他的叽叽喳喳,看着安分极了。向野猜想应该是孟新和他交代过什么。
  其实向野并不是讨厌宁浩言插嘴他家的家务事,只是如果有人一直提醒他那个倒刺一般的存在,向野会无法抑制自己想让那个小孩消失的罪恶念头。
  --
  如果向野能假装他不存在,或许还可以把那些不该有的、暴力的、肮脏的、可怕的想法尽量控制下来。
  只不过是在同一所学校而已,初中部和高中部完全是两个体系,平时也根本不会有机会看见,就当做不存在好了、就当做没有情妇和私生子、就当做没有人在他面前跳楼、就当做他没有沾过满身他母亲的鲜血、就当做他没有想过以命偿命——
  可是——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们破坏了我的家庭、抢走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妈在病床上不死不活地躺了七年,我凭什么替我自己、替我妈当做没发生过?
  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吧?
  向野不忍心让他妈妈深爱的那个男人付出代价,那么谁该为此买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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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向野,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天消息!”宁浩言去学校超市逛了一趟回来,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教室,一脸傻乐呵地附在向野身边八卦。
  向野深吸了几口气,竭力把刚才脑子里的东西清空,转头看见宁浩言一脸憋不住话的表情,开口问道:“什么?”
  宁浩言奸笑着凑近向野的耳边:“那个杂种,是个小哑巴——”
  向野瞬间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直盯着宁浩言的脸,一种难言的、隐秘的、丑陋的、阴暗的想法从他心底剧烈地抽根发芽、几乎马上就要长成参天巨树。
  宁浩言看见向野震惊的表情,自己也很得意,贼眉鼠眼地环顾了四周,才坐下来小声和向野说道:“是真的,我表弟和他一个班,他说简行,就那小子的名字,从上学第一天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他的一个小兄弟不是班长嘛,说是班主任和他交代过,要小心照顾新来的同学,而且,班上老师和他说话,他从来都是点头摇头的……”
  “闭嘴!”向野听到这里,迅速打断宁浩言的话。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教室右前方坐着的正在刷题的孟新,对宁浩言缓缓道:“……帮我一个忙吧。”
  宁浩言一愣,顺着向野的视线,看见了孟新,立刻转头回道:“可以,我不会告诉小新那个吃里扒外的。”
  向野默默移开了视线,半晌,轻轻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只是孟新他的梦想是学医,骨子里总是,过于理想化和天真了。”
  宁浩言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小新他就是妇人之仁,这种事情,要是忍着才是孙子。没关系,我俩就够了,你说要做什么,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
  其实也没什么。
  第一天,宁浩言和向野去初中部踩了个点,顺便叫宁浩言表弟写了份简行的作息时间。
  第二天,宁浩言避开所有监控和保镖巡逻,在厕所泼了简行一身的水,初秋的天气,简行穿着湿透的衣服在教室坐了一下午,任谁和他搭话也没有开口。而向野在他父亲开口打探之前,先报告了简行的状况,说学校好像有霸凌新同学的风气,让他注意一点。
  第三天,宁浩言继续和一群人在监视死角堵简行,那天他们动手了,伤都留在校服遮盖的地方,除了简行自己,谁也看不见。
  第七天,估计简行身上的伤快好了,宁浩言他们再次找到了简行。因为上次去看关悦,情况有些不太好,心跳差点停了,向野没有忍住,也参与了其中,不过注意得很好,没有被简行看见正脸。
  第十天,宁浩言把简行的脸摁在学校后山的泥地里,不同力度的拳头落在简行身上。夜色中,向野的脚踏住了简行瘦弱的肩膀。这天向野已经准备好了说辞,要跟向巡周旋,可惜简行好像很听话,出校门之前自己擦干净了脸上的痕迹,看起来和其他小孩没有两样。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打完了人又等人伤好,接着又继续打。期间向野完美把控着时间,和向巡暗示,学校有人霸凌低年级学生,用微妙且委婉、矛盾却善良的语气表示希望向巡多关心一下他的“弟弟”。根据他舅舅找人跟踪的情报,原来向巡也并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在意那个私生子,一个月能去看他一次已经是高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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