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简而行
“不如接部戏吧,拍摄地点比较偏远的戏,暂时避一段时间,观望观望再说。”夏然突然间提议,这些时候吴宗元不是没拿片子来找她,只是她念着给简行放个内地的年假都搁置了,其中就有一部在大山里拍的文艺片。
“不行,”简行沉吟片刻道,“不能去偏远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在城市还有比较现代的安保机制和侦查手段,还有绝对避不开的各种耳目监视,一旦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对于他们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夏然和简行闻声同时抬头,只见向野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一瘸一拐地抽着气缓缓说道,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简行身边,很是自然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是这个道理。”简行很快移开了在向野身上的视线,点点头继续道:“但是帝都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也是事实,他的生意我大概看过,除了沿海最多的就是帝都,应该还是认识一些人的,能不能找个比较繁华的内陆城市,保密工作比较严的剧组,先避开一阵子再说。”
“好,”夏然应下,“我会去尽量争取。另外,”夏然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向野,“处理好你的事情,我不允许你的私事影响到你的事业,先处理好再谈工作的事情。”
简行不情愿地点点头,目送夏然走出了病房。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令简行难以忍受起来。刚才他借着宁浩言的那股气对着向野好一顿打,现在冷静下来,却莫名有些不自在。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简行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向野的动作。
向野只是碰了碰简行撑在背后的手,轻轻摸了摸他泛红的手关节,专注地看上面的纹路,缓声问:“疼不疼?”
简行像触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整个身子朝墙边靠了靠,“不疼,我是打人的那个,打人的人怎么会疼。”
向野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叹了口气揉揉简行的蓬松的黑发:“打人的人有时候也会痛的,只是他弄不清楚。”
简行沉默半晌,两人一时间没有言语。
“小行,”还是向野先开了口,其实今天简行并没有把他打得很严重,他专挑会落下伤痕的地方打,看上去可怖,却都是皮外伤,没有一处是真正伤到实处的。在简行对他动手的那一刻,向野就知道,简行是打算原谅他了,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像今天一样当着别人的面对人大打出手。
话虽如此,再叫了一声简行的名字之后,向野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你……原谅我吧,行吗?”
简行却好像早就料到向野会说出这句话,很镇定漠然地抬眼看他:“我原谅你。”
向野近乎狂喜,颤抖着手正欲碰碰简行的脸,却突然间被简行的下一句话打断,僵在原地。
“但是,”简行还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这只是一个交换。”
“你说你喜欢我,必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的。我可以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满足你,作为交换,你来保护我们吧。”
“我是个废人,除了演戏对一切都不在行。没有本事没有金钱没有势力,但这些你都有。我做不到逃离宋亦旻,现在想利用你来帮忙。”
“如果你觉得这笔买卖还称得上是划算,你暂时也还看得上我,就跟我做这笔交易吧,怎么样?”
第47章 亲密
不过片刻的缓顿,向野再次将自己伸在半空的手贴近,慢慢地,缓缓地,落在简行小半张脸上。
向野只是很平静地望着简行的眼睛:“没关系,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谁都不行。”
简行眼中情绪流转,最终归于有些奇怪的笑意,他突然间十分专注地紧盯着向野的唇,手慢慢覆盖上向野贴在自己脸上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盯着向野,同时偏过头,蓦地,伸出一点红润的舌尖,轻得像雾一般,舔了舔向野的手心。
向野被这湿润的热意烫得心都要化开,可是他怎么也忽视不了简行就在他面前硬生生转变的态度和感情,那么突然,那么迅速,那么纯熟自如,简直和向野曾经在试镜棚里见过的,简行入戏和出戏的情绪变化,一模一样。
他怎么可能不被这样的简行诱惑?他怎么可能遮掩掉自己扑通震天的心跳声?
向野的喉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动,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中此刻是多么滚烫热切的爱意,他只知道他想吻遍简行全身上下每一处肌肤,想和他唇齿相依,但是,他最终也只是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偷偷感受着那一处滚烫肌肤慢慢蒸发的酥麻痒意,不肯多进一步。
如果简行并不心甘情愿,向野想他可以尊重他,等到他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怎么了?这样的你不满意吗?”简行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好像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费解地看着向野。
向野攥紧了那只被眷顾的手,热切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你不需要刻意这样做,我会遵守承诺的,我会照顾好你,也会保护好你的朋友。”
“交易都是有来有往的,如果只想得到而什么都不愿意付出,不是白嫖吗?我是个很实在的人,说了交易就是交易,不会接受白来的东西。”
向野唇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所以,你非要这样做?你非得用这种方式来……”
用这种方式来……伤害我。
向野突然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好像没有资格。
“……随便你吧,你想怎样做都可以,”向野低垂着眼睛起身道,他暂时有点忍受不了这里的空气,也忍受不了床上那人看他的眼神,“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处理一点别的事情。”
转身落荒而逃的瞬间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扯住,向野一个重心不稳,瞬间眼前天旋地转,他被简行一下子压倒在了病床上。
向野瞪大了眼睛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向野,眼神犀利,眼尾上挑,举手投足之间具是风情。他温热的体温隔着两个人的衣服传达在向野的腰腹部,令向野登时头皮发麻,不敢动作。
简行坐在向野身上,俯视向野的一切神情动作,突然间笑了笑,俯下身在向野耳边吹了口气道:“我就想这样,怎么样?行不行?”
手指插进黑硬浓密的发里,简行的唇舌从向野的耳畔一路游移,最终落在向野的唇角,轻柔地吻了下去。
向野颅内的弦在此刻应声绷断,一直屏住的呼吸瞬间释放,他喘着粗气腰间一个用力,翻身将简行压在身下,找准位置重重地亲了下去。
唇齿碰撞的瞬间疼痛感和血腥味也同时迸发,可这都比不过接吻的快感。向野像一个在沙漠里饥渴了数天的恶兽,毫不客气将自己的舌头伸进简行嘴里,交缠着对方的不肯罢休,疯狂掠夺着简行嘴里的氧气,还要用手掌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不允许简行有一丝一毫的挣扎退缩。
两人都沉迷于这个迷乱的吻无法自拔,他们在唇舌缠绕中感受着对方真真切切的存在,谁都不愿意先一步松开,谁都不愿意先一步放手。
结束时简行的双眼已经有些失焦,他眼神朦胧而迷离,躺在床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终于缓和一点似的,手无意识地攀附着向野精壮的手臂,半晌,冲那处的肌肉捏了捏,嘲笑道:“你吻技真烂,”又伸出一截舌尖舔舔泛红流血的那处嘴唇,“都被你磕出血了。”
向野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嘴唇也是又红又肿,却无端气恼于简行这句没心没肺的话,恶劣地那已经蓄势待发的下体顶了顶,“还有更烂的,你还没见识到。”
简行被那东西顶得登时僵直了身体,然而向野却像什么都没做过一般收敛了所有情绪起身,放开了简行,拿起桌上简行喝剩的半杯水灌进肚里。
“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来接你出院,搬到我那儿去住,夏然和李果也去,行不行?”
简行爬起身来,静静看着向野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和他说话。古板的黑色西装套在向野近一米九的个子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规整好看,向野举手投足间无意绷起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更别说随着白色衬衣一起扎进裤腰的精瘦的腰腹,怎么看怎么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