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古旧的城墙四周树木丛生。
林荫倾盖,城墙边零乱散落着碎石,仿佛一脚踏破了时空。
向导在前面介绍着,秦怀看着前面陡峭到似乎得双手攀爬的路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烛茗忍不住说:“这才刚开始呢,看来你们撑死到天梯脚下了。”
天梯往后是出了名的飞鹰倒仰,近乎垂直的山体碎石,不慎就有跌落的可能。
更不要说南段的小布达拉和镇北楼了。
姑娘们心气儿高,听了这话憋着一口气想往上走。
蔺遥敲了一下烛茗的脑门:“不是专业的,就别刺激他们了。”
“知道,这位向导劝人可有经验了。”
蔺遥听这话,总觉得烛茗当时就是不听劝中的一员,他叹了口气,决定把眼前人看好。
和前面拉开了点距离,两人才踏上这条七八十度的斜坡。
边调整呼吸,边稳着脚下的步伐。
“我在五陵原上的采访里看见了她书房的照片。”烛茗接着先前的话题,在停滞换气的时候说,“她本人没有出过镜,每次都只提供一张绿植照。但是那个照片里有一样东西不是属于她的,我有点在意。”
“谁的东西?”蔺遥一手扶着岩体,腿上用力,正好到了烛茗斜下方。
“严零的。”
蔺遥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又说不出来的异样。
严零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曾经因为和烛茗一起吃火锅被拍了照片,被冠上了烛茗绯闻女友的头衔,两人当时合作的剧正在播出,更是有不少CP粉激动得不行。后来小花小草出头的越来越多,她又越来越糊,音乐风格也不再流行和大众。如果没记错,NL当初竞演前提交的MV,选的就是严零名声下降后的那首《oake》。
在之后,严零每每被提及,就是“过气女爱豆”,这才渐渐被人淡忘。
只不过……等她再次成为舆论的焦点,就是去年她自杀身亡的时候了。
“去年我在国外,给她寄了生日礼物。但是后来我并没有在她的遗物里找到。”
“你在编剧老师那里看到的东西?”
“就是那份礼物。”
烛茗的声音在山中显得缥缈,忽然有一种不安笼罩在蔺遥心头,似乎有什么在心底破茧而出,却又好像什么也没能抓住。
高处的姑娘们唧唧喳喳的,完全没有要管快要掉队的他们俩。
他从烛茗的尾音里回味到一抹藏着难以捕捉的失神。
有一段不自然的安静,蔺遥猛地抬头,忽然就看见烛茗一脚踩空!
“啪!”
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攥住烛茗的手腕。
两手交叠处,为了救爷爷跌落到51%的数值,冷战几天毫无波动的生命值,陡然爬升到70%!烛茗双脚抵在石缝,一手死死扣着岩石,一手被蔺遥抓着,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他。
他们感受着彼此不安的心跳。
多么似曾相识。
那天在病房,他主动勾住了他的手指,请他救救自己。
今天他想也没想就拉住了他,将自己也有滑落的可能性抛在脑后。
一如当初,又不似当初。
他仰起头,问蔺遥:“为什么宁愿发语音也不来找我?”
蔺遥将他缓缓拉了上来,没有回答。
“我喜欢面对面的。”烛茗说,“下次唱歌别发语音了。”
他到现在都记得,严零给他发了三十多条语音,感谢他,唱他给她写的歌,祝他好眠。
第二天醒来,却听见了她的死讯。
“我在的。”
蔺遥托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扶了一些,生怕他又脚下打滑。
“我在的,烛茗。就在门外,看你关灯睡觉才离开的。”
“我家的指纹密码都给你设置了,你不懂我的意思吗?”
蔺遥嘴唇翕动,过了一会儿,缓缓说:“烛茗,我也会怕的。”
就像和现在持续不断的余悸,怕失去你。
作者有话要说: ====================
100章撒花!!!
我记得去年箭扣开始修缮了,现在怎么样不太清楚。认识的朋友之前爬的时候差点出事……听说每年都有人掉下去的人,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比如别去(不是)
反正我架空我放心!
连载期三个月了,总觉得还要写好久_(:з」∠)_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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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从天光熹微爬到太阳当空, 终于到了一处能落脚休息的平坦处。
前面的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分享着包中的食物,一边回味着从云海里一路走来的惊险刺激,一边感叹着身后景色的壮丽。
山势绵延,城墙蜿蜒, 身处翠山云海中,俯仰天地之间。
后来居上的烛茗和蔺遥静默地立着。
似乎是在远眺, 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孩子们身上。
那勾肩搭背的身影, 笑靥如花的容颜,是团建的意义所在:希望他们彼此理解, 在艰难中相互扶持, 最后一起站在山巅高处。
“真好。”蔺遥喟叹道。
产业链下造星造团计划越成熟, 他越觉得烛茗和这群姑娘们的状态难能可贵。
没有争夺镜头份量的勾心斗角, 也没有塑造魅力人设的矫揉造作, 没有被吹捧的声音冲昏头脑,也没有因为诋毁和恶言而妄自菲薄。尽管节目才过了一个月, 她们的心性依旧和当初一样。反观他们星晨的这群小伙子, 傻白甜归傻白甜,近日也愈加浮躁起来。
他还真没有小瞧了烛茗, 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 打造组合团体也做得像模像样。
烛茗从蔺遥眼中读出几分探究,咽下面包, 笑着问:“又想说什么?”
蔺遥想了想,问他:“严零以前是女团成员吧?”
“嗯,和偲哥差不多, 也是个短命的团。”
限定时间的合约,到期解散。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资本势力一种快速割韭菜的方式。一旦某个团前途不明朗,粉丝消费能力也不行,就会直接被打入抛弃列表,偶尔象征性拉出来遛遛粉,最终要么熬到合约期解散,要么逼着他们自己四分五裂,提出解约。
蔺遥眼眸深邃,似有万千话语想说。
“有什么话改天问吧,蔺老师,今天没有心情。”烛茗将水杯塞进背包,轻声说,“今天是她一周年忌日。”
蔺遥一怔,随即道:“好,听你的。”
烛茗见蔺遥这么乖觉,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心想,莫非他俩不互怼心里就不舒服吗?抿了抿嘴,正要说什么,忽然对上不远处纪可嘉转头回望他的目光。
“……”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今天在车上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仿佛疏远的陌生人。
乍一瞧见那少年,心里还没品尝出是什么滋味,他就飞快转过头,移开视线,仿佛多看一眼就烫眼睛似的。
忽然想起蔺遥曾经对纪可嘉的形容。
——“像一道密封冷藏起来从来没被人拆开过包装的点心。”
现在包装被他强行拆了,暴露在残酷如斯的外界,但好像……点心依旧是点心。
他突发奇想,戳了戳蔺遥:“欸蔺老师,你是不是特喜欢用食物来形容别人?你形容一下我呗。”
“什么?”正在欣赏云层和远黛的蔺遥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