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能不能学学隔壁黎哥和洲哥?@郁黎, 求求了, 出来给我们遥哥教学一下!”
不管嗑的人多么脑热上头, 烛茗和蔺遥岿然不动, 动态一片沉寂,只有两家工作室官博兢兢业业地日常维护。
蔺遥新接了几个剧本, 忙着海量丰富知识, 参加专业培训。
烛茗演唱会在即,成日练习、彩排, 连喘息时间都没有。
偶尔在这家视频花絮里瞧见对家的影子, 也只是一闪而过,扣糖扣到心力交瘁。
《藏红》正式定档暑期档8月4日那天, 蔺遥带着夜宵去了烛茗彩排的演唱会场馆探望。
一切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连同场馆自己的员工和志愿者,人人有份。他们抱着热腾腾的可口夜宵,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纷纷表示:没想到自己居然离发糖现场这么近!
烛茗刚下后台,摘了耳返,放下麦克风,转头就看见蔺遥推门进来。
“来这么早?”他仰头灌了两大口水,抬手揩去额头的汗,“我猜十分钟后蔺老师和他的夜宵就人尽皆知了。”
蔺遥笑了笑,把他那份豪华夜宵放在桌上:“明天首演,希望烛老师你今天吃好睡好。”
嗅到饭盒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三杯鸡的味道,烛茗脸上顿时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怎么,您的粉丝已经能接受了?”他揶揄地看了两眼蔺遥,打开饭盒,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吞下。
和之前有意为之的舆论铺垫一样,他们现在刻意的低调,都是考虑到庞大粉群情绪的结果。
前者是为了适应,让“两人可能会走到一起”成为足够被接受的概念;后者则是为了保护和照顾,毕竟任凭哪个小姑娘听说自己梦中的老公名草有主,受到的打击都不会小。
“时间已经给她们了。”蔺遥叹了口气,“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烛茗咬着筷子,总觉得蔺遥的情绪不太好,他压着心中的困惑,边吃边默默打开了手机。
他轻车熟路地扫了两眼,又翻了翻评论区,暗自感叹了一声。
果然。
想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按套路行事,嚣张不羁惯了,烛火的接受能力普遍都很高。公开后都是一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嗨呀终于不是假新闻了,老子差点就扛起八百米长刀上战场了。”
“平心而论,咱对家比那些花花草草不知道顺眼到哪里去了。”
“solo歌手终于不是母胎solo了,发来贺电。”
“行了,烛总开心就好,我也撕累了,都退下吧。”
恋爱,也不过是人生中一个普通的阶段,不会因为他是烛茗而有任何不一样。
他不喜欢他们过多关注他的私生活,他们也没必要为了那点八卦而做出他不喜欢的事。烛茗多年前怼一些过激粉的话他们到现在都还记得——
首先请记得,你是人,我也是人,既然你不懂得尊重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人?
比起烛火,佳肴明显就复杂多了。
不看不知道,烛茗随手翻了两眼,就看见几个要死要活的女友粉激情辱骂他,自己人都劝不住,一小撮聚集起来恨不得讨伐蔺遥,像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想要个说法。
……偶像难当啊。他收起手机,心疼地看了一眼蔺遥。
即使转型成实力演员又怎么样呢,依然有人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仿佛他存在的一切意义就只有满足她们的幻想。
都一个德性,对严零是这样,对蔺遥也是这样。
他狠狠咀嚼,咽下最后两块香味浓郁的三黄鸡,用纸巾擦了擦嘴,开了直播。
【???这个点开直播?】
【烛总明天首演见啊!爱你!】
【不是说蔺遥去彩排现场了吗?卧槽等下佳肴就要挤进直播间了吧?】
蔺遥也没料到他会开直播,正靠在椅子上欣赏烛茗风卷残云的吃相,忽然手机弹出烛茗开直播的提示信息,抬眼狐疑地看着他。
“嘘。”烛茗食指碰了碰唇,“听着就好。”
【哦?遥哥在旁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佳肴含量超标了吧喂?烛火人呢?】
【烛火沉迷截图,无心弹幕】
“哎哟,等半天终于等到一条了。”烛茗看着滑过的一条弹幕,忽然眼眸亮了起来,“蔺老师脾气好,忍得了你们骂他骂我,我可忍不了。我这个人可暴躁,你不知道吗?没事儿,蔺老师有自己的立场,有些话他不好说,我不怕啊,你又不是我的粉丝,我怕你脱粉?笑话。”
【……我就知道,这人开直播就是想口嗨】
【哥,咱今天怼谁?!】
【草,佳肴哭了】
【本佳肴和这群没脑子的人撕了这么多天,没想到对家也看不下去了】
【遥哥对不住了,今天你对象才是我哥,亲哥!】
“我俩是真的还是假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关你什么事?那是我男朋友,自然是我想什么时候公开就什么时候公开,想什么时候秀就什么时候秀,要你管我?他爸妈都没管这么多,你们以为你自己是谁?”
“那两句话交代的还不够吗?拜托,我和蔺老师愿意给你们一个交代就知足吧,答应我孩子,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好吗?对蔺遥而言,你还没有星晨门口的保安更让他感到亲切呢。”
“没事儿少做点梦,脚踏实地一点比什么都好。有这功夫,请过好自己的人生,别多管闲事。”
直播间很安静。
佳肴流泪,烛火不语,甚至还都有些嫉妒傻逼。
这些年,不当个脑残好像都得不到烛茗这么郑重的言辞怼人。
这天晚上,烛茗这段直播自动上传至他的主页,熟悉的圈内人居然纷纷开始点赞。
先是饱受摧残的当红艺人,后是被道德绑架过的新生代偶像,最后连程颐舟这种元老级别的男神都转发附和:过好自己的人生。
没有人敢说的话,烛茗敢说。
没有人愿意冒着失去粉丝危险发泄的情绪,烛茗敢做。
他永远张扬,永远狂妄。
肆意妄为,无非是因为一颗不愿受制于人的心。
蔺遥闲散地靠着,习以为常地看着他说完就关直播,递给他一杯水:“舒心了?”
烛茗吐了口气,耸肩道:“蔺老师,以后别活得那么累,因为这些人让自己心情不好,不值得。”
“嗯。”蔺遥点头。
确实,在这方面,瞻前顾后的他要向口无遮拦的烛老师学得还很多。
“就算没粉丝爱你了,不还有我呢么?”烛茗冲蔺遥眨眨眼,“叫声哥哥我养你。”
蔺遥抬眼,面无表情,佯装转身就要走:“你以后的饭我不做了。”
“???”烛茗一下扑上去,挂在蔺遥身上,“大哥,哥,好哥哥!!!”
他就不该嘴欠,被蔺遥的大鱼大肉养得嘴刁了,可不敢胡说。
蔺遥:“……呵。”
还怕治不了你?
*
翌日,烛茗十周年巡回演唱会的第一站如期而至。
入场前几个小时,场馆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后援会发着应援物资,线下面基合照的姑娘成群结队,路人也叼着烤肠默默站到队尾,挂上耳机开始单曲循环蔺遥和烛茗合作的新歌《窃红》。
入场很快,场馆陆陆续续就装满了人。
怕被人过多关注,蔺遥将五张VIP内场票换成了看台区域的山顶位置,给了星晨的少年们。
烛茗的演唱会向来座无虚席,就连这角落里只能看到大屏幕的山顶票都人挤人。
罗秉作为队长带着队友们在临近开场时,全副武装地坐在了看台最外围的座位上,他们都有偶像包袱,不敢高声多说一句话,生怕被周围的人认出来。
只好贴着左右兄弟的耳朵窃窃私语。
纪可嘉不是第一次看烛茗的演唱会,可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烛茗的赠票。
他坐在最高处,居高临下望着全场,心中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