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他这次请了程颐舟来帮他监制,但程老师说雪天路上不太好走可能得晚点到。看着满屏无比想念他、倾诉欲颇为旺盛的粉丝,烛茗心一软,把直播又延长了几分钟。
聊了没一会儿,烛茗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好看。
弹幕里的人越来越多,就有很多牛鬼蛇神出来乱舞。比如,跳出来开着特效字体开始问他和BM在出道曲的旧仇旧怨。
“问对家和爆料的帮我禁言一下。谢谢。”
“你是我爸还是我妈?管闲事管到家了?”
“这么不习惯我的语气?讲道理你不是我家粉吧。”
“我们当事人都已经翻篇了,就少装着一副替我考虑的样子,窥私癖慢走不送,我这儿不太欢迎。”
“嗯,关注作品就够了,大家不要费神来心疼我。有那个功夫,多疼疼你们身边的人,我说了很多次了。”
早习惯了烛茗这般嚣张作风的蒋星盼靠着墙默默摇头,也就他这样的性格才敢这么刚,不怕黑也不怕嘲,心里认准的原则永远不会轻易动摇。
他低头看了看群,女团的姑娘们在群聊里疯狂为她们老板大人呐喊助威,就连身为对家粉的秦怀也撑不住举旗投降。
这样赤忱的人,只要多了解一点,就深深陷进去出不来了。
“哦对了。”烛茗拍了拍手,“今天录的歌是新专辑的最后一首歌,不过我会在制作后会作为先行曲提前发布。”
“不是情歌,瞎想什么呢。情人节录的歌就叫情歌?你语文是哪个老师教的?”
“也不是主打歌,这首歌有更特殊意义。”
烛茗神色认真,让跳脱奔放的弹幕瞬间安分了下来。他长长的睫羽低垂,沉吟片刻,等弹幕都安静下来后,认真地解释。
“这首歌的创作过程很特殊,嗯特殊到不方便透露,大家到时候听就可以了。”
“我只能说,这首歌是我对出道曲事件的回应,也是我的态度。因为这首歌的存在,新专辑发行后的一半收入会以我和蔺遥老师的名义捐出去。”
“嗯,匿名捐赠,你不会知道我们要捐到哪里的。”
【?????】
【你他妈再说一遍?谁?哪个蔺,哪个遥?】
【卧槽变天了!!!】
【真的是对家握手言和了啊???妈的我已经能想到CP粉狂笑的模样了,哥,给唯粉一点活路,求你!!!】
……
蔺遥插着耳机靠着车头引擎盖,没让小耳朵听这场直播。
听到最后。他微微蹙眉,烛茗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这件事,更没有说要把为小耳朵创作的歌做成一首公益曲。
他真的和别人艺人不一样。别的艺人都是高调公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而他,似乎根本不屑于让别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表明态度和立场,对需要被关照的群体极尽保护。
他的不屑反倒成了另一种高调,不过这次,还捎带上了他。
蔺遥扬起嘴角,眼神温柔地看向屏幕里的那个人,被他关掉直播前的最后一句话涤荡了心神。
“你们哭什么?敌人是敌人,对家是对家,懂吗?”
只有敌人才带着无尽的怨恨,和负能量的宣泄。
就算握手言和,配得上和他竞争巅峰王座的,也只能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佳肴:听说对家直播时cue我们哥哥蹭热度了?
烛火:醒醒,那叫稍微给你家正主一点面子。
要命CP粉:一起捐款啊啊啊就是把捐赠人名字写在一起!四舍五入就是结婚证!!!
佳肴、烛火: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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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人真是……
蔺遥关了直播, 一朵雪花悠悠落在屏幕上。
他看着远处笑容恬淡的小耳朵,用手机翻拍下了相机里自己刚拍的那张小耳朵雪中戏狗的照片,给烛茗发了过去。
“蔺迩女士。”他小心翼翼收好设备放进车里,向小耳朵走去, 帮她把松垮的围巾重新系好,“你可真能折腾, 冷不冷?”
小耳朵吸了吸鼻子:“不冷!怎么就女士了!我还是个少女呢!蔺少女!”
蔺少女张牙舞爪地冲他凶了一下。
“……”蔺遥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怎么还养的长不大了呢?”
“那是因为你是我哥好吧,你有家长滤镜。那天烛茗哥哥还夸我成熟独立呢, 说我看上去根本不像有身体障碍的人。”小耳朵骄傲地扬起脸。
“他说的话是金科玉律啊?也不看谁养出来的。”
蔺遥心里稍微不满了一下, 他怎么对小姑娘和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呢。
“……不是我说, 哥, 你们俩为什么总在一些小事上这么计较?”
真幼稚。蔺少女心想, 但她不敢说。
*
烛茗关掉直播后才看到蔺遥发来的照片,他动了动手指将图片放大, 看见蔺迩像只小蝴蝶似的在雪地里飞舞, 不禁弯起眉眼。
程颐舟匆匆赶到,就看见烛茗笑意未散, 他掸了掸身上的雪花, 笑道:“有好事?怎么这么开心?”
烛茗摇头:“看见幸福的模样就自然很幸福。”
程颐舟脱下外套挂起来,坐下, 下巴微抬,朝录音室的方向点了点:“光看别人幸福怎么够?进去吧,让自己也幸福一下。”
烛茗笑着往里走, 不可否认,只要待在录音棚里就仿佛被幸福包裹着。
“你这首歌叫什么来着?”程颐舟扫了眼桌上的一纸歌词,问道。从他收到烛茗自己简单录制的版本时,这首歌就还没有题目,连这张纸上也没有写。
烛茗边往里走,边仰头倒了一口水,顺势清了清嗓子,闻言回眸。
“洞见。”
程颐舟挑眉,从桌上拿起歌词,等烛茗进去戴上了耳机,才通过话筒和他说:“和歌词好像关系不太大?你的歌词似乎在讲故事……有点桃花源的意味。”
孤身闯入洞穴的旅人,在洞内偶遇了一群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旅人眼里的世界,和岩窟中人的世界截然不同。
副歌是两方交替的对话,旅人讲世事变迁,讲自然风物,洞人讲阴晴圆缺,讲万物皆暗,彼此皆是茫然,彼此皆认为对方可笑至极。
“不是我的故事。”烛茗抬手调整着电容麦的高度,“灵感是英国作家威尔斯的,《盲人乡》,听说过吗?”
程颐舟低笑着摇头,好整以暇地透过玻璃看着他。在他见过的流行歌手中,似乎很少有像烛茗这样丰富的人。
“登山向导孤身闯入了一个名叫“盲人乡”的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盲人,认为世界就是一座岩洞,而这个世界的顶端,不是天空,不是宇宙,是抬手可以摸到的光滑岩石。”
“向导说,我从很大的世界来,外面的人都有眼睛。”
“盲人认为他说话奇怪,神经不正常,而不正常的原因是,他有眼睛。他们对他说,只有把眼睛挖掉精神才会正常。”
“听上去很讽刺。”程颐舟又看了一遍烛茗的词,他用俏皮柔软的歌词将灵感来源中的一部分残忍和冲突稀释了许多。
“是啊。”烛茗抿起双唇,深深看向他自己写的歌,“不过和这首歌的初衷还是不一样的。”
故事中的盲人无法接受有视力的人眼里的世界,向导经历无数次挫败最终选择逃离盲人乡。
而他的歌里,洞人代表的却是常人,是他,是一切心存偏见的人,在自己的世界中坐井观天,看着洞外的月亮就觉得拥有了一切。
小耳朵就是闯入他世界的旅人,虽然看不见,但她却打破了他的一切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