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
秦菲菲见闻向秦过来了,而且脸色很不好,立马识趣的出去了,顺便帮他们带上了门。
钟长新问道:“我也不知道。”
闻向秦往沙发上一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看着钟长新,从他得知钟长新为了给他爷爷报仇隐忍两年,他才发觉钟长新的深不可测,跟他交往他一点都不后悔,但他们之间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钟长新拉过椅子坐在闻向秦面前,摘掉眼镜之后闻向秦发现他的眼圈很红,钟长新问他:“青市有3152万人,1000多万户家庭,为什么容不下一个钟家呢?”
“我爷爷被诬陷免职关进了精神病院,我奶奶在青市生活了一辈子连抚恤金都没有,如果我没有被人绑架转而威胁我的家人,我爸妈不会带我出国,我们一家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闻向秦一下子坐了起来,钟长新说:“我爷爷知道孙思曜的野心,为什么还要承认创新药的研发是他发起的?因为那些人拿他家人的安危威胁他,人为了权利和地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羡慕他陪闻缇长大,但是不可否认闻缇也替我照顾了我奶奶这么多年,我们两个早就扯平了,我一开始找上你是因为闻缇,我想知道他和我爷爷在南嘉的过去。”
“这就是我回国的目的,我全部的秘密。”钟长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几乎是抱着坦白完任闻向秦摔门而去的态度说的。
闻向秦却拉住他说:“我没有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但这些事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需要知道。”
“可你跟我有关系!”
闻向秦觉得钟长新和他一样自私,感情并非人生的附属品,他们也并非各自的私人物品,但他们都格外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只是方法不对才会产生矛盾,闻向秦希望钟长新做什么之前能找他商量一下,问问他的意见也好。
“你也和闻缇一样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闻向秦拉着他坐回沙发。
钟长新认真说道:“你太夸张了,我比他惜命。”
闻向秦担心的是钟长新会不会被孙思曜的人报复,钟长新愿不愿意向他袒露一切反而不重要,只是他不知道被报复的对象并非钟长新。
“楚行暮只是让你实名发一封举报信?”闻向秦看着手机上的爆炸性新闻惴惴不安。
“他还把他们的计划透露给了我。”
钟长新办公室里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闻向秦就在一旁等他接完电话,打电话给钟长新的几乎都是他的同事和研究组里的几个教授讲师,询问他那封举报信的事,向他打听研究所那边的情况。
有关科研方向的举报信实际上是给青市的所有科研机构敲了警钟,也向普通大众揭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行业“潜规则”,青市精神疾病研究所就是一个缩影,研究所高层负责人挪用科研经费、瞒报药品研发相关实验数据、不公平的人才选拔方式、研究所内部你死我活的职位之争,名誉、财富、地位所映射出来的短板,几乎是毁灭性的。
楚行暮从郊区往市区走,随时和夏辞保持着联络,在钟长新的举报信发出的同一时间警方到达了研究所。
齐少承还在研究所对面等楚行暮的指示,楚行暮把钟长新绘制出来的研究所内部地图发给了齐少承,他已经把所有临时通道标记出来,以防孙思曜和他的人逃跑便让齐少承带人守住那几个临时通道。
钟长新给闻向秦倒了一杯茶,才将楚行暮的计划和盘托出。
“楚队长怕我在背后给他们使绊子,一早就找到我让我配合他们的工作,原本我应该以顾问的身份帮他们查这个案子,但为了不让孙思曜有所怀疑,我假装不配合他们的工作,私底下和闻缇去找我爷爷以前的学生林震光了解当年的事,让他们误以为我和公安局根本不是一路的,我们去研究所的那天他就让我把研究所的内部地图绘制出来,为了找齐所有出口我假装迷路在里面走了很久。”
夏辞戴着耳麦听着楚行暮说要抓捕的人的位置,他转头打了个手势,率先带人去了四楼,郎朗和赵忱分别带人守住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出口,不明所以的研究人员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堆警察显得很是慌张,有上前向郎朗询问发生了什么的,也有对周围环境不为所动依旧埋头做报告的,唯独没有对警察的到来产生任何恐惧。
郎朗心想曾荣德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她没有白翻,几次去找曾樊询问曾荣德生前到底有没有独自出过门,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她又询问了曾荣德的两个学生助手,一开始他们都说曾荣德没有委托他们寄取过任何信件和资料,后来郎朗把他们两人各自所在小区的监控调出来,其中一人才承认他帮曾荣德寄过一个包裹,因为曾荣德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随后郎朗便通知了楚行暮,楚行暮才想到去钟家老宅找钟老夫人。
“我给了楚行暮一份资料,我花了两年时间,寻找当年参与创新药研发项目的成员,把孙思曜和研究所里其他对我爷爷的位置虎视眈眈的人的底细全部摸清楚了,研究所里的派系和孙思曜团队所参与过的违法实验项目都在里面,还有他们挪用当年我爷爷想尽办法争取下来的科研资金,那笔钱从头到尾都没有到过我爷爷手里。”
闻向秦听钟长新说这些的同时也在重新审视他,或许闻向秦忘了,钟长新是个犯罪心理学家,他能看得出闻向秦内心的想法,却没有应对的方法。
夏辞带人跑上四楼,将孙思曜的办公室团团围住,楚行暮在耳麦里说:“孙思曜如果拒不配合,可以打晕他直接抬走。”
夏辞小声说道:“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万一他老年综合征病发死在我手里,你替我坐牢?”
中途楚行暮又接了个电话,是乔医生打过来的,说他已经找到当年给钟鸣楼送药的护士了,楚行暮一直怀疑钟鸣楼服用的药物也是当年研发失败的创新药,又委托乔医生仔细询问一下医院里曾经和钟鸣楼接触过密的人。
钟长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早就知道南嘉精神病院里的那位乔医生是我爷爷成立的那个研究组里唯一的成员,楚队长故意两次出入南嘉去找乔医生,问他我爷爷当年的情况,后来楚队长私下里让刑侦队的人一一调查乔医生提供的证据的真实性,乔医生和曾荣德儿子的口供一模一样,他们确定了孙思曜才是研发组的负责人,我爷爷是被他诬陷的。”
听不到楚行暮那边的指示,楼下的人手已经部署完毕了,夏辞在门外试着扭动门把手,随后大门打开,他们冲进去才发现办公室早就人去楼空,夏辞说道:“人还在楼里,马上搜!”
说完便对着耳麦骂道:“你他妈到哪儿了?不是说人跑不了吗?办公室里是空的!”
楚行暮说道:“还不是你组织出警太慢,这么多年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后方增援准备留着明年用?”
钟长新重新打开电脑查看因为举报信引发的各界控诉,抬起头跟闻向秦说:“楚队长一个人冲在最前面,高调的调查那些人,我和闻缇负责扰乱研究所那边的视线,他们举棋不定不知应该先应付谁,吴局长和夏副队长也没闲着,利用从药监局调出来的新药备案资料,查到了孙思曜和制药公司的来往,虽然那几家制药公司倒闭了,可药品上市许可还在原氏集团那里。”
夏辞通知了郎朗和赵忱,把研究所的各个楼层搜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孙思曜和他助理的踪迹,就在夏辞以为孙思曜已经跑了的时候,齐少承押着两个人从研究所的地下通道里上来了。
“还是头儿有先见之明,让我提前在那边儿候着,不然这位孙所长今天要是真跑了,我这个月的奖金又没了。”齐少承拍了拍身上的土,呛的郎朗连忙往后退。
孙思曜倒是很有文人骨气,被抓了也还站的直直的,夏辞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道:“带走!”
郎朗看齐少承一身狼狈,问他:“你怎么浑身都是土?”
齐少承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折叠刀扔在地上,“他们带了刀,黑灯瞎火的我也不敢随便开枪,地下通道是通往车库的,我已经让人去车库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