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迷失
天天听着琴音入睡的楚行暮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都升华了。
画室开了暑期班,又要忙上课的事,闻缇早上去长青大学上考前辅导课,中午回家吃完饭去音乐室练习,下午再回画室给学生上课,生活过的忙碌又充实,偶尔会想起曾经花天酒地的生活。
以前经常借闻缇的车开的车手朋友听说闻家破产,特意打电话询问闻缇的近况,后来听说闻缇连车都没了,渐渐都不再联系,其他富二代朋友有落井下石的,也有同情闻缇的,闻缇纸醉金迷的富二代生活彻底成为过去。
一天早上,楚行暮边听收音机广播边刷牙,闻缇从广播里听到对长青高架桥的承建单位原氏集团的调查彻底结束,原家锒铛入狱了不少人。
闻缇想起了原儒琛,他几个月没见过原儒琛了,倒是听说徐若林正式接手了徐氏,自此以后闻缇再也没见过原儒琛。
七月份夏辞忽然说要请队里人吃饭,楚行暮一问才知道他马上就要跟郎朗订婚了,眼看着刑侦队的单身汉又是脱单又是内销,齐少承和赵忱除了干嚎别无他法。
长青大学每年有两次自考报名考试,分别是六月份和十月份,闻缇报了十月份的,备考的四个月过去的很快,楚行暮什么都没感觉到闻缇就要考试了。
考试时间正好在国庆放假期间,楚行暮跟夏辞调了值班时间,好能腾出空陪闻缇去考试。
专业课考试的这天,楚行暮和闻缇起了个大早,虽说考试没什么服饰要求,但闻缇想穿西装去,结果楚行暮帮他把西装熨好,闻缇又不想穿了。
楚队长一拍脑门明白了,闻缇这是紧张了,最后他唠唠叨叨跟闻缇说了很多,之后就送闻缇去了考点。
考试期间音乐教室不许人围观等待,楚行暮只好去席睿的办公室里等,席睿一节课教案都没看完,楚行暮已经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十圈了。
席睿被他转烦了,摘下眼镜问道:“地上长钉子了吗?小闻考个试你就紧张成这样。”
楚行暮抽了一本书乖乖坐在椅子上,“妈,你不紧张两页教案都没看完。”
席睿被楚行暮噎了一下,闻缇的学习劲头她是有目共睹的,“那也别再我眼前晃悠。”
楚行暮翻开书看几行字再看一眼时间,坐立难安地等到考试结束,立马放下书去音乐教室了。
席睿本来要跟楚行暮一起去,但她还有课只好作罢。
音乐教室的门一开,考生们神色不一地走了出来,教室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
楚行暮看到闻缇神情严肃地从教室里出来,都准备好安慰他的措辞了,结果闻缇看到楚行暮之后就冲他笑,楚行暮一时拿不准到底是考好了还是考砸了。
“老远就看着我笑,我脸上有花吗?”楚行暮避开人群走到闻缇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琴盒问道。
闻缇诚实地摇了摇头,问道:“自我感觉良好算考好吗?”
“算吧。”楚行暮拉着他从学生堆里挤了出来,两人朝楼道里走去。
楚行暮没问他考的怎么样,他并不看重考试结果,只是怕闻缇的信心受挫,见闻缇也没有多失落,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没日没夜地学了四个月,浪费了不少假期,现在正是放假的时候,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闻缇说:“除了银港,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去哪儿做什么?”
“说好跟你去兜风,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楚行暮一手插兜一手提着琴盒,“用不了以后,等几天就行了。”
闻缇停下脚步问道:“什么意思?”
楚行暮说道:“我把你的车买回来了。”
“你卖了房和车,又到处找人借钱就是为了把那辆车买回来?”
楚行暮把琴盒换到另只手里,搂着闻缇的肩膀说:“我也挺喜欢那车的。”
闻缇顿了顿:“能退吗?”
楚行暮笑着摇了摇头,闻缇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在徐氏还有股份,你犯不着这么做。”
“可以啊小闻总,以后你包养我。”
“楚队长,你变脸怎么这么快?”
“你考完试了,车也买回来了,我可以退休了。”楚行暮想了想,又摇头,“还要还房贷。”
绕了一圈又从头开始了,不过这次他们都没有缺席对方的人生。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说,番外我会慢慢更的。前后一年零两个月,我终于把这本文写完了,它也许不尽人意,但是我很满意(用头发换来的不满意也得满意!)本来想写小作文,不知道从哪里写起,就不写了吧,感谢一路陪伴到这里的你们,如果可以,我们《浮光掠影》再见!微博@咬一口粘牙的大脑斧,会不定时更新他们的日常生活和片段,由于篇幅原因很多我想加进去的内容都没来得及写,纠结了几个月最后写了我个人喜欢的大团圆结局,他们在我眼里好像都是活的,不管死谁我都舍不得,就算为了剧情需要也舍不得。总体来说这本偏现实向一些,有幸引起大家的共鸣,挺好的最后夸我自己:我好棒!我不赖!零收入的情况下我写完了!嘻嘻:-P!
第186章 番外:小王子
南嘉精神病医院里的保安门卫都知道有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儿常常徘徊在院门口,所有保安几乎都对他视而不见,直到护士过来把他领回去。
这天下午,小男孩儿又跑到了院门口,值班室里开着风扇,中年保安手里还拿着扇子扇风,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凉快,于是便往保安室窗外瞥了一眼,看到小男孩儿定定地站在太阳底下望着高高的推拉门。
中年保安不止一次看到过小男孩儿,他到南嘉至今都没有见过他的家属,中年保安走出值班室,站在门口的青槐树下朝小男孩吆喝了一声。
“小孩儿,过来。”中年保安招了招手,小男孩儿迟疑了一下,闷着头走到了中年保安面前。
他看到小男孩儿的额头上都是汗,嘴皮都干了,住进南嘉的病人大部分都是可怜人,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
中年保安蹲在小男孩面前问他:“想出去?”
小男孩垂着手点点头,中年保安叹气说道:“你要是出去了,我就得丢工作。”
后来他把小男孩带进了值班室,往保温杯盖子里倒了凉白开,保安把小杯递给小男孩,“喝点儿水吧,你才这么点大就知道天天往出跑。”
小男孩双手捧着比他的手还大的小杯子一言不发,既不喝水也不想放杯子,保安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纸包,随后拆开纸包把亮晶晶的白糖放在小男孩面前,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男孩摇摇头,保安把纸上的白糖往他的杯子里抖了一些,“这是白糖,夏天最解暑。”
等杯子里的糖化开,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保安笑着问:“甜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把剩下的糖水都喝了。
那之后,但凡是中年保安值班的时候,小男孩总是一个人在青槐树下自己玩儿,但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在门口看一眼就跑开了,护士常常问保安有没有看到小男孩。
中年保安觉得奇怪,以前小男孩总是在门口自己玩,现在偶尔才看见他一次,每次他都把身上的衣服弄得很脏,像是从什么缝隙里挤出来似的。
第二年春天,杜鹃花开的最艳的季节,南嘉又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病人,他见到中年保安的第一面,就让他下跪拜会君主,自称是李尔王,说值班室是他划给保安的封地。
中年保安笑一笑不予理会,南嘉里什么样的疯子没有。
那之后,他再也没在院门口见过小男孩。
钟鸣楼第一次见小男孩时他刚从杜鹃花丛里爬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开了,不久就有护士急匆匆地追过去。
钟鸣楼不由得惊讶,精神病院里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起初他也只是惊讶而已,可后来他数次见到小男孩被护士一边拽着走一边责骂甚至动手打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