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爱代小京
陆北面无表情地看他。
“你没事儿还计算套子数量啊?”代小京吃吃地笑,“我头一回见你这种,真的搞笑。”
陆北刚给他套上左脚袜子,闻言,把另一只袜子往他脚上一扔,打算罢工。
代小京赶紧拉住他:“你心眼儿要不要这么小?我开玩笑的。”
陆北不说话。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代小京也怕玩脱了,赶紧说正事,“那我跟你说实话好吧,前几天我是带人回来过,不过不是要睡他。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地儿去……”
“代小京。”陆北打断他的话,“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
没必要说些傻子都不会信的话。
“刚从国外回来,没地儿去”,也没钱找家酒店是吧?就缺那两千块钱?
“嗐!我怎么跟你解释啊。”代小京这下子真是慌了,“他喝醉了,又哭又闹的,他是个小明星,扔酒店不管,万一出新闻了呢?”
“他经纪人助理死绝了,轮到你了。”陆北冷笑。
“哎呀你怎么说话的……”代小京弱弱地说他,“人一十八线透明,哪来经纪人助理,这回回国就是找我求资源的。行吧,他是打算睡我,不是,他是打算给我睡,故意喝酒又叙旧来着,可我又不傻,就拒绝他了。不过大家认识一场,不讲感情也讲人情嘛,何必撕破脸呢……”
陆北沉默一阵,问:“那少了的三个套子呢?”
“……你还惦记这个呢?”代小京头大道,“我真不知道!我赔你三个行吧?”
陆北刚要发火,代小京就拿脚戳他,一脸淫/笑,暧昧道:“赔你四个。”
陆北:“……”
“五个。”代小京火速加价。
陆北还是不说话。
“六个六个。”代小京说,“七个也行,我反正行,我这不是怕你不行吗……”
陆北能他妈被这货给气死,当场就给他试行不行,看谁不行。
搞对象嘛,小摩擦小误会,如果打一炮不能解决,就多打几炮。
炮完,陆北也冷不起脸了,抱着眼睛哭肿的代小京哄。
代小京委屈吧啦:“操……你他妈怎么不直接操|死我算了?操,是人吗你。操,不是人。操……”
陆北本来还满怀爱意,结果听这人在那小声骂骂咧咧了半天,什么柔情蜜意也没了,冷血无情地问他,这是他的愿望吗?是的话不介意今天就给他达成。
代小京火速闭嘴,默默在心里操。
陆北拿这样的代小京也没办法。这人脸皮忒厚了。
但有的事,还是要说。
“代小京,”陆北叫他,“没下次。”
“没下次,没下次,下次我把我自个儿家一把火烧了也不让他去,我直接报警察叔叔,说路上捡的,不认识,行吧?”代小京吧唧吧唧亲他,“行吧行吧?”
陆北想了想,欲言又止,半晌,只“嗯”了一声。
本来这事儿就要这么过去了,晋南再找代小京,代小京四两拨千斤全给拨了回去,找见面吃饭也坚决不去。
谁知道晋南很绝,直接找上门了。
那是一个傍晚,代小京和陆北出门吃饭,吃得正香呢,晋南突然出现在了包厢门口,一脸惊喜:“我刚还以为看错了呢……小京哥,这是,陆北老师吗?”
代小京:“……”
陆北不可能一下子就开天眼知道这是前两天导致他差点戴绿帽的元凶,本来也没多想,毕竟代小京交游广阔,干弟弟干妹妹一大堆。
晋南激动地走过来,朝陆北鞠躬行礼,特别恭敬,身体一俯一仰,呼呼地刮着风,夹着一股子花香味。
挺熟悉的香水味道。
陆北瞥了眼代小京。
代小京在那打哈哈:“这位晋南,我高中同学,现在出道了。”
陆北淡淡道:“三十多岁出道,不容易。”
代小京:“……”
晋南笑着说:“哈哈,公司给我改了年纪。”
陆北问:“哪家公司?”
晋南看一眼代小京,微笑道:“当然是代氏娱乐。”
求生欲望极其强烈的代小京火速划分立场,惊讶道:“这么快就签了吗?哇,谁签的?哈哈哈哈我现在也没在代氏了,跟陆北自己开了工作室,不好意思啊都帮不上你。”
晋南笑着说:“这样也好啊,咱俩别牵扯太多利益关系,不然也不好算,最后是包养呢,还是恋爱。”
陆北面不改色,看着这傻逼在这吹,甚至还有几分想要呵呵一笑的欲/望。
作者有话要说: 惊喜吗意外吗
人在东南亚,刚下船,等下一班偷渡船的空隙写的 doge.jpg
第7章
代小京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某个不好明说的地方剧烈疼痛起来,促使他发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一连串尬笑声,然后对着陆北解释:“这人性格比较活泼,喜欢开玩笑,跟卫星似的。”
“没开玩笑。”晋南腼腆地看一眼陆北,“听说你和陆北老师关系很好,应该他听到了也没有关系,我信得过陆北老师。”又看向代小京,“小京哥,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醉,我也是愿意的。”
“……”代小京毛骨悚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能没睡醒吧!”
晋南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他,又看看陆北,又看他,试探着叫:“小京哥?”
“不是,玩笑归玩笑,别开过火了。”代小京满脸正色,“你一个出道的,别搞事,你以为这儿就没记者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便一个人录了你往网上一发,不听解释的。”
晋南的眼神在代小京和陆北之间又逡巡了几个来回,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眼中露出些了然,掺杂着惊讶,随即便是失望与伤心。
他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又强颜欢笑起来:“我开玩笑的,陆北老师别当真啊,我……我没想到您和小京哥是这关系,我以为你们是朋友,我和他也是朋友,就开玩笑逗一下……逗一下。”
落寞之情溢于言表,茶香味道浓郁芬芳。
代小京刚虽然是敷衍晋南的,但也真说不准这儿有路人或狗仔跟拍,他就又忙着撇清这边的关系:“我跟陆北是朋友啊,什么‘这关系’,哪个关系啊?”
他故意笑嘻嘻的口吻这么说着,却突然肩头一重,扭头一看,顿时愣住。
陆北将胳膊搭在代小京的肩膀上——还不是挨着自己的这边,是绕过了代小京的后脑勺,搭到了另一边。
“别‘也’,”陆北很淡地笑了笑,对着晋南说,“我跟小京的关系,你‘也’不了。”
代小京:“……”
晋南仍在那笑,半点看不出异样,也就有点腼腆,又有点故意掩去伤心,强行装出一个路人听到了这八卦之后会有的好奇:“是,是,那当然。”
陆北忽然问:“你怎么出道的?”
晋南道:“我本来在国外,陪朋友参加一个选秀,凑巧选上了。”
陆北问:“广告?拍戏?”
晋南笑道:“唱歌。”
“哦,”陆北说,“演戏吧,你戏不错。”
代小京:“……”
晋南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茫然神色,不解地、求助地看向代小京。
代小京没敢多看,对视的第一秒就扭头研究这餐厅壁画去了,一下子皱眉,一下子瞪眼,一下子深思,一下子释然。
对比起来,其演技之浮夸,就是这辈子只能当导演的水平。
代小京这小半生,没少参与过修罗场。
但他向来都是和人抢的那个,还总是抢输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祖坟冒烟,自己成了被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