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色ABO
随屿拉开他手又握在了手中,这里捏捏那里搓搓。
手心被挠得有些痒,楚晏想缩手,但在老爷子明亮眼睛的注视下,不敢轻举妄动,怕被抓到生曾孙的把柄,他讨好地冲老爷子笑,“爷爷,阿随说你书房里的那幅远呈山图是仿的。”
楚晏得意洋洋地不经意间就反供出了随屿。
随老爷子皱起眉,“当真?”
随屿看着翘着小尾巴在抿唇偷笑他的小楚猫,只会伸爪挠他一下就又避回去,对让他那探究算账的眼,也只是无辜地眨眨眼。
“嗯。”随屿点头,“仔细看过了,应该不是真迹。”
楚晏没想到老爷子就哦了声,没了下文,还催着他俩吃饭。
随屿松开楚晏的左手,准备吃饭。
他就知道老爷子不在意那幅画真不真假不假,反正就只是寻个借口把他支开。
楚晏对老爷子没有说教随屿感到颇为遗憾,眼神悄悄地谴责了下随老爷子。
老爷子收到讯息,垂眼当没看到。
年轻人的事啊,他才不掺合。
一顿饭下来,楚晏捡着随屿喜欢吃的尽往他小盘里放,而自己面前的小盘,每当老爷子让随屿给他添了什么胡萝卜什么肉块,他都偷偷地避着老爷子,把吃食挑到随屿的小盘里。
挑完了,还捧着根本没有的小肚子冲着随屿讨好一笑。
老爷子全都看在眼里,看着楚晏吃进肚里的那二两饭,忍不住就想皱眉训斥,但一想到他专门让小两口坐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们多做小动作,增进感情,就忍了。
反正一会都要给两人开小灶。
随屿看着他小盘里堆着的小山高的吃食,楚晏丢过来的边角料不及重叠的四分之一。
随家讲究食不言,他眉眼疏淡,安静地吃着,他已经习惯楚晏每回在老宅这样“照顾”他。
楚晏当着老爷子面,不敢率先搁筷,低头埋在碗里,拿着小勺乖乖地小口喝汤,等着随屿吃完。
饭后坐在沙发上还没有消完食,李叔就卡在晚上九点以前,端来两小碗。
楚晏看着那碗里的鸡肉抗拒性地蹙眉,禁不住扯着随屿衣角往他那边靠。
“少爷。”李叔端着托盘直立在沙发边,对着随屿道。
楚晏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坐在另一边的老爷子。
随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喝完汤早些睡。”
一声落下,随屿抬手接过碗,把肉少的一碗转手递给楚晏。
楚晏捧着碗,看着那肉,苦拉着脸。
现在太晚了,他要是吃下去,真的太罪恶了,他明早会“死”的。
随屿用勺撇开上面浮着的油水,姿势优雅斯文。
楚晏干举着碗,不动作。
随老爷子找到遥控器,关掉电视的新闻,看见楚晏呆愣的样子。
“阿楚。”他沉声喝道。
楚晏手颤了下,身子往随屿旁边缩。
“乖点,先喝下去。”随屿轻声说,眼睛仍专注自己面前的小碗。
楚晏没办法,不喝老爷子就会生气,他委屈巴巴地学着随屿的样子,喝着汤。
随老爷子见两人都已经喝下去,放心下,让李叔扶着他往房间去。
老爷子一走,楚晏就停了嘴,他看着碗里的半碗汤和肉,顿觉油腻,捂着嘴,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随屿。
随屿也只喝了半碗汤,对上楚晏可怜兮兮的样子,扯起嘴角轻笑,“看我做什么。”他起身往厨房走。
楚晏忙跟过去。
做饭的阿姨已经离去,煲汤的盅也不在。
随屿从容地把汤倒掉,又把里面的肉倒进垃圾桶,楚晏也跟着做,还没忘记抽几张厨房用纸,伪装成用过的样子,盖在肉上边。
最后两个碗,自然是楚晏抢着洗的。
等终于回到两人的房间,楚晏一进门就瘫软了身体,要是随屿没在,他可能会跪坐在地上先哭一会。
实不相瞒他想吃催吐药,吐掉那半碗肉汤。
随屿拿了换洗衣服迈进浴室。
楚晏百无聊赖地跌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耷拉着肩,赏月。
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香熏,很淡。
楚晏鼻子嗅了嗅,一股清甜的柑橘香,是随屿闻到也不会讨厌的味道。
随屿擦着头发一出来,坐在窗前的楚晏就蹭地站起来,急急钻进浴室。
随屿莫名有一种他先占用浴室是不对的错觉。
浴室的流水声淅淅沥沥的。
随屿一听,就知道楚晏把淋浴跟盥洗池的水都打开着。
随屿自觉地远离浴室。
楚晏弯腰难受地跪在马桶前,抠着喉咙,结果把自己反胃得不行,也没能吐出个什么。
他苦哈哈地去洗澡。
等出来时,床上没人。
楚晏看着熟悉的床单颜色,脑子抽抽半天,才记起这是他俩上一次回老宅时睡过的床被,已经时隔快三个星期。
他嘴角抽了下,真是感谢老爷子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楚?贤妻良母?晏湿着头发,认命地从衣柜里扒拉出床上用品开始更换。
随屿从画室回来,就看见大床上掀起的被单里,鼓起了一团。
那小团左窜窜右钻钻地四处拱。
楚晏好不容易整理好被子四角,退出来,一个反应慢半拍,就一脚踩上了一坨柔软的东西。
随屿蹙眉轻嘶了声。
楚晏跳脚似的麻溜窜起来,尖叫声在转身对上随屿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然后楚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踩到的柔软是随屿的脚背。
楚晏当即皱起脸,小心搀扶住随屿的手臂,垂眼看向那只被踩的脚,“阿随,对不起,”他真诚地致歉,“我不是故意的。”
“阿随,你是不是很疼啊。”楚晏见随屿不说话,不禁拔高声音扩大伤情。
“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他说着话真的就挨着随屿蹲下来,对着那只毫发无伤的脚,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呼呼。
那还带着温度的气息靠近脚上的肌肤时,随屿就揉着额角移开脚,“我没事。”
“啊,阿随你真的没事吗?”楚晏仍蹲在地上,仰脸看着随屿,真挚地发问。
楚晏心里则是,多说几个字要死啊,就不会说不用这样是不是!
“没事。”随屿重复了一遍。
楚晏心疼地皱皱眉,再次望了随屿那珍贵的脚背一眼,确认它真的没事,才动动腿,站起身。
“阿随,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楚晏恍然瞥见随屿手上拎着的东西,第一眼就有熟悉感,他跟过去忙问。
随屿眼睛落在凌乱的床上,楚晏见状手慌乱地摸过去,努力抚平皱褶。
“嗯?”随屿挑起眼,举起手里的本子,他漫不经心道,“在画室拿的一本画册。”
他话落,楚晏盯着那眼熟的封面,陡然想起那是什么,扑腾着身子就要过去。
随屿慵懒地坐在小沙发上,手轻易地举高,让楚晏扑了个空。
“这是我的,”楚晏克制地咬唇,陈述道。
“是你的什么。”
“画本。”楚晏说着眼里就开始预备眼泪水。
卧室床头的灯光昏黄又暧昧,此时淡淡地打在楚晏的侧脸上,精致的脸蛋每一笔雕琢地都刚刚好。
随屿只觉得那双桃花眼更亮更潋滟了些,像会说话似的,灼灼地看着他。
眼睑下方的那颗小黑痣楚楚动人。
随屿勾唇浅笑,他最喜楚晏这个样子,乖巧惹人疼。
“借我看看。”随屿说。
“不要。”楚晏想也没想地就拒绝,整个人往随屿怀里扑去,举高手,欲夺回画本。
楚晏不知道,随屿怎么就翻到了这一本画册。
想着刚刚随屿不在,应该就是去隔壁的画室了。
随屿的房间很大,除了主卧还是个小书房和画室。
画室是楚晏前几年常待的地方,里面每一寸地板砖他都用手摸过,在那辗转失眠睡不着觉的日子,他就是在随屿的画室里,靠着描他的画,绘他的画,又画他这人,一遍一遍地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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