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草补课的日子里
都不知道那小孩是怎么面无表情地拉着他走了那么长一段路,还强撑着不肯马上进屋。
想着想着,喻礼嘴角又有了笑意,他抬头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关店走了出去。
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敲开了一条小巷尽头的一扇古朴的木门。
这门从外面看没有任何异样,完美地融入进这周围七拐八绕颇有些年代感的小巷子里。甚至推开门,还能看到一个四合院,院子里栽着树种着花,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风雅,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位大文豪的故居。
但是顺着其中一道楼梯走下去,视野却瞬间开阔起来。耳边萦绕着震天的嘶吼,鼻尖嗅到的是浓到刺鼻的烟酒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还有汗味。
这是一家地下拳场。
见不得光的那种。
一年前最迷茫的时候喻礼误打误撞进了这里,本来也是浑浑噩噩存了死志,慢慢的倒是练出来了。
偏偏他学习能力强,反应速度和动态视力又极为发达,从最开始的单方面挨打到能还击,到赢下一场场比赛,成为擂主,也就花了半年不到时间。
而且赢了比赛有钱拿,每场根据对手不同五百到两千不等,这段日子下来,喻礼手头是攒了不少的。
不过他也不常来,谁都知道这里有个打架狠得不要命的,总想见识见识。
可有时候连拳场老板都联系不上人,就算输了擂主也没关系,反正他下次来的时候会重新夺回来。
“呦!你小子,最近怎么来得这么勤?还不用我打电话,这么自觉?难得啊……”一个男人从背后揽上喻礼的肩,哥俩好地把他往里带。
这人明叫雷俊,三十多岁的年纪,也是个练家子,是从外省来的。
具体什么身份没人知道,反正在他这,再横再凶的都得照着规矩来。
“雷哥。”喻礼笑了笑,干净得像个学生,透出一种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无辜来,“这不是缺钱么。”
“咋了?”雷俊看了眼他的脸色,“缺钱跟哥说,都是兄弟,遇上什么难事了?”
他这场子基本靠喻礼镇的,对他算是格外关照了,起码每场的钱从来没缺过一分。
喻礼摇了摇头,“没,准备从良了。”
“滚犊子!”雷俊哭笑不得地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别说得跟我这像下海一样,雷哥我可不做那生意。”
“认真的?”雷俊问。
“嗯,”喻礼点了点头,“攒点养老钱。”
雷俊眯了眯眼,仔细端详这个笑得有些腼腆的大男孩,突然发现他身上萦绕的那种厌世和颓丧之感消散了不少,眼睛都亮了许多。
像是……
重新找到了目标和希望。
第10章 你想挑战我?
打完一场,喻礼坐在一边灌了两口水,胳膊上多了一片淤青,裸着的上半身出了一层薄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出几分玉一样的质感。
他的身材并不健硕,手长腿长的看起来精瘦漂亮,腰腹上隐隐能看见腹肌的轮廓,但没有刻意用力的时候并不明显。跟周围动辄八块腹肌,一身古铜色腱子肉的糙汉们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就像是只误入狼群的迷途小羔羊。
可却没人胆敢轻视他,他的上一个对手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大喘气呢。
一旁穿着暴露的举牌女郎们看着他,时不时捂嘴偷笑,不过没一个人敢上来献殷勤。
谁都知道这孩子长得漂亮,平时又很好说话,更不会对她们动手动脚开黄腔。
但同样的,也从来不跟人凑太近。
哪怕是养颜无比的大美女,要是吵到他休息了,一律没什么好脸色。
虽然他不打女人,可冷冷的一眼瞥过来,刀子一般的目光刺得人心里发憷,久而久之他身边就呈一片真空地带,擦汗按摩都是男助理做。
“来一根?”雷俊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发现前段时间还有些骇人的淤青消下去不少,“呦!伤好挺快啊,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舍得花钱买药了?知道疼了?不是还叨叨什么伤是男人的勋章吗?”
“没买,”喻礼接过烟夹在指尖,凑近火苗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微微眯起眼,“朋友送的。”
不知道是不是雷俊的错觉,他刚刚似乎看到这小子笑了。
“你还能有朋友?”雷俊在他身边坐下,“怎么样?打架厉不厉害?啥时候带过来看看?看在你的面子上,哥绝对帮你罩着他。”
“想什么呢?”喻礼嗤笑一声,“人家是好孩子,学习成绩倍棒的那种,不旷课不说脏话不打架……”
他突然顿住了。
上次那小孩似乎被逼也动了手。
不过没事,那不算。
“看不出来啊,你还能有这样的朋友?那他知道你打架不?不怕你啊?”雷俊这下是真的来了兴趣,没见过的人是不知道,这小子打人时的凶狠模样,怕是真的能止小儿夜啼。
“才不会。”喻礼笑道,还有几分得意,“他可崇拜我了好吧?我们家小朋友长得可好看,虽然不爱笑,但是还是很会关心人的,我不得多罩他一点?”
雷俊看着喻礼提到那个朋友时眼角眉梢的笑意,若不是知道这小子从来不近女色,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两人聊得正开心,楼梯处却传来了一阵骚乱。
现在本来就是中场休息,如果没有人继续挑战喻礼,他过一会就能走了,也被这变故闹得皱起了眉。
“雷哥,抓到个小屁孩!非要进来,说是要找喻礼……”两个壮汉抓着江辰从楼梯上一路拖下来,身材瘦弱的江辰把自己缩成一团,被人用一只手捉住领子,就像是拎了一只小鸡仔。
喻礼瞬间站起身,快步朝那走去。
江辰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面前的男人都有两个他那么大了,而且看着他的眼神满满都是讥讽和嘲弄,还夹杂着凶光,周围人更是乱七八糟不知道在瞎起什么哄,吓得他头皮发麻。
他的视线在场内转了一圈,落在逆光而来格外显眼的喻礼身上,眼泪瞬间就兜不住了,“喻哥……”
嗓音带着颤,看起来好不可怜。
“放开他。”喻礼脸色冰冷,朝那个男人伸出手,“他是我朋友,让他过来。”
“你朋友?”男人手抬起来晃了晃,连带着江辰的身体也被带着晃了两下。
他低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不狼狈的小鸡仔,又看了眼面前充满杀意的少年,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喻礼结结实实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瞬间松了手。
江辰的身体顺着软倒,被喻礼伸手拽过,他的视线凉凉地扫过另一个还站在一旁的男人,“我说让他过来,没听到吗?”
那男人看了眼地上躺倒的同伴,讪讪地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一个台阶,喻礼顺势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挡住。
“喻礼!你他.妈的……不就开个玩笑吗?我又没把他怎么样……”地上那人捂着肚子爬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我提醒过你。”喻礼淡声道,“还是说,你要挑战我?”
他抬起下巴点了点那边的擂台,“我可以再陪你来一场。”
“不了不了……”男人脸色很难看,勉强挤出一个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开玩笑!跟这家伙打完起码修养一周不能打擂,损失的钱算谁的?
他才不傻!
“好了,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看把人家吓的。来的都是朋友,怎么着,不给哥介绍一下啊?”雷俊笑着出来打圆场,一手搭着喻礼的肩膀一手半护着江辰把人往自己休息室带。
“喻……喻哥……”江辰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最凶的男人,感觉自己腿都在抖,两条手死死抱住喻礼一只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