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情敌
下午放学席之空抄了书包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对江宴喊:“在校门口等我啊!”
江宴校服搭在肩上,跟着出了教室门。
斜阳西沉,江宴远远地看着席之空穿过操场从小卖部旁边的小巷子穿进去,脚下一顿,迟疑两秒悄悄跟了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走着,这条巷子没有出口,尽头是学校食堂职工的宿舍,以前和老师抓席之空的时候来过一次。他屈起一条腿靠在身后的墙上,看着几个女生说着话也钻进了巷子。
席之空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江宴忍不住好奇,偏过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个是你的,这个我看看啊…这是你的,一万字轿跑请查收。”江宴听不懂席之空嘴里乱七八糟说的都是些什么,他眉头紧皱又靠了回去。
而席之空正一手交U盘一手数钱,眉开眼笑地将这几天熬夜的“巨制”交给几个女生。几个女生拿了OTG转换接头把U盘插进手机“验货”,没几分钟就纷纷捂着嘴爆发出压抑的尖叫。
“天啊!学弟你!你你你!”
“不要惊讶,这还不是我的全部实力,喜欢的话下次再来,给个好评哦亲!”席之空数完最后一张十块心满意足地揣进兜里,“你们要是有同学需要,请联系我。”
“好的好的!再多一点的你接吗?呜呜呜感觉不够看!”扎着单马尾戴眼镜的女生翻了翻手机上的txt文件,意犹未尽的又拉回了第一页。
席之空清了清嗓子说:“也接,但是价钱嘛…”
“好说!好说,那我回去QQ找你下单!”女生也很干脆,把手机装进书包就和小姐妹离开了巷子。
等席之空算好账走出来,江宴靠在墙上冷冷地问了句:“席之空,你干什么呢?”
本来他突然出声席之空就被吓了一跳,现在看他的脸色不好看更是话都讲不出来。
盯着江宴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没干什么啊…”
江宴自然是不信,他上下将面前的人打量一遍,看着他鼓鼓的荷包伸手指了指:“那是什么?”
席之空立刻捂了荷包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没什么啊。”
“没什么你这么心虚?”江宴挑眉。
席之空沉默的当口,江宴扭身走了。
他走得快,到了校门口他回头一看,那人耷拉着脑袋全无神采,于是又停在原地等他。
“你走不走?”
席之空小跑两步跟了上来。
第二章 黄文男主江宴
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不坐公交,一前一后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江宴这次没带耳机,可席之空居然一反常态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走到街口,江宴到家了。
他俩站在狭窄昏暗的楼梯口,席之空说:“那啥,就,今天的事替我保密啊。”
“什么事?”江宴冷笑一声:“你跟我说什么了?”
席之空抓了抓头发,一咬牙,又说:“总之就是今天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行不行!”
“好啊,”江宴双手环胸,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他,“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作业也不写,上课打瞌睡。”
席之空看了看四周,从兜里摸出个银色的U盘,往江宴面前走了几步轻咳两声,“我给人写小说呢,按字数收费。”
江宴从他手里接过U盘,问他:“…这什么?”
席之空随即笑得贱兮兮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你回家看就知道了。”
吃过晚饭江宴回房间写完作业,靠在床头背单词的时候想起席之空在楼梯口交给他的U盘,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从抽屉拿了转换接口插在手机上。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文件名是JY。
他打开扫了几眼,差点发毒誓把席之空生吃了。
而席之空这会儿正在他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上激情创作,头顶上的风扇呼啦啦的转。他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吸吸鼻子又开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第二天一早,江宴又在巷子口等他。手里拿着个U盘恨不得连着席之空一起咬碎。他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席之空打一顿,谁劝都没用。
等了几分钟,席之空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从巷子深处走出来,看到江宴的一瞬间整个人一哆嗦,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啊呀,早啊宴哥!”
江宴低头看了眼时间,一把抓了席之空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拿着手里的U盘在他面前晃了晃,咬牙切齿道:“你解释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你别生气嘛——”
江宴咬紧后槽牙低声道:“我一点都不生气!”
席之空撇撇嘴,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腕,“宴哥你冷静点…”
“闭嘴!别叫我哥!”
江宴这么卡着他的脖子,又不敢真用多大的劲,等了好一会儿他就是不说话。
“席之空,你哑巴了么?”他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太久没挨揍皮痒了?”
席之空还是不说话。
“这东西怎么回事!你说不说!”
江宴气急了,手扬起来朝他脸上挥下去又停在了他鼻尖,带起一阵风将他的刘海掀动。
席之空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委屈道:“不是你让我闭嘴么…”
“……”
江宴松了手没再理会他,低声骂了句傻逼,转身走了。
路过烤红薯摊位的时候席之空又拍了十块钱在摊位上,买了俩红薯捧在手里,又烫又香,他忍不住掰开一个一口咬上去,结果烫了个满嘴。
“好烫好烫!”他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不停吐着舌头眼泪都烫出来。
江宴从书包里拿出个小风扇打开,差点直接给他塞嘴里,“谁跟你抢了?”
“谁大夏天的吃烤红薯啊!”席之空说。
“你说得对。”江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大夏天的吃烤红薯。”
席之空把红薯吹冷了咬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你不是挺爱吃红薯的嘛,不然我为什么买两个?”
江宴停下来,沉默半晌说:“前天你十块钱买两个水煎包,昨天你十块钱买两个煎饼,今天你十块钱买两个红薯,怎么,你扶贫呢?”
“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么多钱扶贫——你真不吃?”席之空把手里的红薯又往江宴面前送了送。
几分钟后。
席之空扔了手里的纸袋对江宴说:“好吃吧?他家烤红薯,我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闻过味儿了。”
江宴咬了最后一口,擦擦手,“你好好想想怎么交代你写的那东西。”
席之空撇撇嘴:“又不是我要写的。”
“谁刀架你脖子上了?”江宴一巴掌拍到他后脑,“你这几天不眠不休就是写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去了?”
“什么叫乱七八糟?!我这是正经谋生手段!”席之空据理力争,换来江宴一个大大的白眼。
后来一整天江宴都没和他说话,他使出了十八武艺,跑腿揉肩,甚至数学课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听了。
江宴还是不理他。
放学江宴打扫完卫生,一出教室门就被席之空按着肩膀推了回去,而后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按在了门板上。
“江宴!”席之空咬牙道:“你今天早上给我用的那个风扇!是不是秦玲书给你的!”
江宴眉头紧蹙,把越靠越近的席之空推开了些,“什么?”
“你说是不是!”
“你又犯病了?”江宴把他两只手从肩上扒下来,转身开门出了教室。走了几步他发现身后没动静,回头看席之空还站在原地瞪着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席之空狠狠关上门,空旷的楼道立刻发出巨大的回响。
江宴心头一跳,嘴角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