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情敌
他忙接了句:“正常操作,正常操作。”
全班哄笑,就连席之空都转过来看他。先是一脸的嫌弃,随后也跟着笑出声。
成绩发布结束,该说的陈旭聪说完就通知下午班会课选座位,班上一伙儿一伙儿的一上午全都约好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席之空心情愉悦哼着小曲儿,打好饭菜坐在孙晨轩旁边。
看他心情好成这样,桌上四个人都齐齐看着他,贺星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乐什么呢?”“数学考及格啦!我当然高兴,上了高中我数学这是第一次及格,还准备回家开啤酒庆祝一下。”席之空咽下嘴里的菜,看江宴又把青椒从盘子里扒拉出来,他伸手敲了敲他的餐盘,“你怎么还没学会吃青椒?”
“我为什么要学会吃青椒?”江宴手上的动作没停,席之空又敲了敲自己的盘子说:
“浪费,给我,我吃。”
这其实俩人从小到大的正常对话了,倒是给其他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尤其孙晨轩,他喝了一大口汤咽下哽在喉咙的饭,脸涨得通红:“哇,你们这情敌关系也太融洽了吧!”
江宴笑说:“谁跟你说我俩是情敌关系了?”
席之空突然吃到一颗花椒,嘴里麻得没了知觉,他没有打汤,这会儿嘴里呼呲呼呲地到处找水。江宴又把自己餐盘上的汤碗递了过去,叮嘱道:“你能慢点吃吗?”
孙晨轩:“……”
贺星大概是饿了,没能跟上餐桌上的节奏,一个劲的埋头吃。孙晨轩伸手拐了同样认真吃饭的蒋哲辉一下,后者抬头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冷静说:“下个月我请大家吃饭。”
“什么?”孙晨轩问。
一听到请吃饭,贺星立马回过神来,“谁?谁请吃饭?”
蒋哲辉没再回应,继续吃饭,嘴角悄悄爬上一抹笑意。
对面江宴还在接受席之空的饭桌教育,孙晨轩看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你俩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关系了?”
“嗯?什么关系?”席之空边问嘴里还被江宴塞了一块猪肝。
孙晨轩:“没事,打扰了二位,吃饭,吃饭。”
饭后一行五个人回教室休息,下午第一节 课是体育课,两点的时候江宴趴桌上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眼睛还没适应明暗变化,模模糊糊地看到前面的位置空了,他伸了个懒腰缓了几秒,转过头看见舒霁月在看书,戳了戳他的手臂问道:“席之空上哪儿去了?”
舒霁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又没有义务帮你看着他。”
江宴起身又问了一遍:“同学之间不就是要互帮互助吗?哎呀我说真的,他上哪儿去了?”
“万一人家只是去上个厕所呢?”舒霁月抬头反问。
“那他去上厕所了吗?”江宴于是顺着他的问话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舒霁月想推眼镜,手都抬起来放在鼻梁上了才想起自己戴了隐形。
他轻咳两声,道:“一点半,我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人。”
江宴:“你这个感情骗子。”
舒霁月还没问自己为什么成了感情骗子,边上江宴就去把前面孙晨轩和贺星戳醒了挨个儿问了一遍席之空的去向,大家都睡得很熟,根本没人发现席之空不见了。
要说这席之空中午出去一会儿,才半个小时那也很正常,可江宴心里就是直打鼓,不踏实。他出了教室站在护栏边往操场看,仔细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又真去厕所找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来上厕所的舒霁月。
“不是吧你真的找到厕所里面来了?”舒霁月笑问。
江宴说:“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踏实呢?”
舒霁月拍拍他的肩膀:“正常的,这是即将陷入热恋的预兆,你越着急,说明你越在意这个人,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分开,所以你想啊,我当初和你哥分开那么长时间我——”
“谁要听你的感情史了。”江宴一手挥开他继续找人去了。
他又去几个老师办公室看了看都没见着人,上课铃响他忧心地回到教室,前脚刚进门,后脚席之空就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回到了座位上。
江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沉默着上下打量他好几遍,过了好一会儿席之空被盯得后颈发麻,一回头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
“你上哪儿去了?”江宴看他白色的衬衫上沾了灰,手肘的位置像是在地上擦过一样,拎起他的袖口又问:“衣服搞得脏兮兮的。”
席之空把衣袖从他手里拽回来,应道:“我不小心蹭到的,哪里脏兮兮了…”他扯着衣服看了看,还真是有点脏,“呀,这怎么搞的!”
明明他刚刚已经非常小心,就是怕被江宴看出异常,没想到还是弄脏了衣袖。
一点的时候他出去干了件大事——虽然这也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约架,但这是他上了高中第一次以暴制暴。
他从来就是和平主义者,也是个“热心人”,因为过于热心,上初一就跟人打过一架,那时候是他班上一个性格很内向的小女孩被人欺负了,他挺身而出,赢了却挂彩而归,还被请了家长。
说来也巧,这次他也是因为刚才去老师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偶然间看到隔壁班一个男生被两三个人抵在墙角收保护费,多嘴问了句怎么了,就被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的人叫住。
一点一刻,席之空站在原地算了算时间,衣袖一卷走近那几个人。乍一看他这身板并不是能打架的人,看他那生来单纯无辜的眼睛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可他偏偏曾经一打四一战成名——虽然后来被他妈教训得很惨,但名声毕竟是传出去了。
为了讨好他妈,他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低调,慢慢地就习惯了凡事让人三分,直到他家出了事,他一夜之间磨平了全身的棱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照江宴的话说就是,变得软萌乖巧,也变得不爱亲近人了——主要是不爱亲近他了。
他回避着江宴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打算随便糊弄几句就去上体育课,不料江宴根本不信他什么平地摔倒的那一套,体育课上跑步的时候都追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席之空爆发力比较强但体力不怎么好,围着操场一刻不歇的跑了两圈已经是他的极限。江宴不一样,追着席之空跑了两圈还能喋喋不休地问,气喘得比他匀,面不改色地开始了第三圈。
第三圈跑到一半,席之空终于跑不动了。
他走了几步,躺倒在中间的草皮上,江宴叉腰站在他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跑啊,你继续跑,我还能追。”
席之空抽空白了他一眼,往边上滚了两圈没说话。
“你就说说你中午干嘛去了,有这么难吗。”江宴不依不饶地蹲下身,伸手在他满是汗水的头上揉了一把,“快,告诉哥哥,哥哥好奇着呢。”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真没什么事,老师叫我去办公室有事!”席之空双手合十做哀求状,江宴更不能信了。
他盘腿坐在席之空腰侧,伸手去在他腰间又戳了戳,“我去办公室看过了,你没在。”
“……我去音乐老师办公室了。”
“你说什么梦话,舒霁月一中午都在我哥办公室,他都没见你。”
席之空终于翻身坐起来,一横心,咬牙道:“行行行,我说我说!”他左右看了看确认环境安全,往江宴面前靠了靠,支支吾吾地说:“那个…中午我…”
“嗯?你怎么了?”
“我打架去了。”他终于说出口,说完又赶紧解释:“没多大点事,你别大惊小怪的。”
江宴随即真的淡定地点了点头道:“看样子是你打赢了。”
“是——但是他们,那啥,约我——”
“约你放学继续?”江宴挑眉问。
席之空一个不留神,被江宴“料事如神”迷惑了,兴奋地说:“哎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