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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来

作者:冉尔 时间:2020-11-08 15:43:34 标签:破镜重圆 HE 虐恋 双向暗恋 情投意合

  “什么也没记住的封顷竹”勉强恢复了神志,压着嗓子喘息。
  然后又叫了声:“阿文。”
  洛之闻不言不语地蜷着,当真想把名义上的丈夫丢在车上自生自灭。
  “阿文。”可,又是一声。
  洛之闻觉得封顷竹的声音就像一把刻刀,毫不留情地在他的灵魂上刻着烙印,锋利的刀尖划开胸膛,直直地插进了心窝。
  “封哥,”洛之闻回过头,定定地望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你看看我。”
  窗外飘来一朵云,遮住了月光,也遮住了封顷竹狼一样的眼睛。
  洛之闻苦笑:“罢了……或许我上辈子欠你的呢?”
  言罢,狠下心,又扎封顷竹怀里去了。
  洛之闻没看清封顷竹,封顷竹却是在婚后三年,第一次看清洛之闻的脸。
  知道的人都称赞他孝顺,封老爷子要他娶一个脸上有疤的丑八怪就娶,娶了还洁身自好,从不拈花惹草。
  其实他们不知道,封顷竹只是不在乎。
  不在乎洛之闻是谁,不在乎他的脸有没有疤。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洛之闻好看。
  眉眼似画,清淡又雅致,连脸颊上的疤痕都掩不住俊俏。
  封顷竹的心不知为何,狠狠地震了一下。
  就好像……就好像看见了阿文。
  封顷竹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不待细想,洛之闻就扑了上来。
  洛之闻身上的衣服已经成条了,修长的双腿羞怯地盘在封顷竹腰间,屁股不好意思落下,左摇右晃,倒是让封顷竹看见了内裤。
  内裤是最基本的样式,甚至有点幼稚,白色的布勾勒出了翘挺的弧度。
  封顷竹心里忽然冒上来一个念头,洛之闻穿旗袍一定很好看。
  可穿旗袍的,是那个阿文啊……
  “封哥。”洛之闻不知道封顷竹心中所想,他面对的是一块冰,一根散发着寒气的木头。
  无论如何,他都得帮封顷竹把药效压下去。
  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亲吻。
  偏偏洛之闻不会。
  洛之闻嫁给封顷竹的时候,年纪小,国内没法登记,只能在外国领了证,让封老爷子安心。
  那时候洛之闻还不知道封顷竹心里有白月光,以为封顷竹对自己冷漠是顾及年龄,直到后来,他们换上国内的结婚证,他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婚姻。
  所以他不会接吻。
  可封顷竹会。
  那是他记忆深处为数不多的温暖。
  那个年代,爱情葬身于战火,是最稀疏平常的事。
  他的阿文,不听劝阻,退了家里定的好亲事,只等他的聘礼。
  幸运的是,封顷竹给得起。
  封家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名门,他有钱,有学问,带着弟弟们直接闯出了一片天。
  只是封顷竹骨子里是个文人,摸再久的枪,还是会趁着月色,爬上阿文卧房的墙,把剿来的东西送给心上人。
  有时是搽手的雪花膏,有时是掉了漆的口风琴。
  不幸的是,他给了阿文所有的风花雪月,临了,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连他最亲密的弟弟都没见过面,在密集的炮火声里,干干净净地埋葬在心底。
  封顷竹和阿文只亲热过一回。
  那时阿文似有所感,强留他过夜,羞怯地脱下长衫,换旗袍给他看。
  最简单的水青,一上身,阿文就扭出了潋滟的水光。
  于是封顷竹文人的表皮分崩离析,露出了里面武人的狂野。
  那时他就像现在这样吻着阿文。
  封顷竹吮着洛之闻的唇珠,品尝着那条细软的舌,大手覆上他脸颊上的伤疤,心底忽而涌起熟悉的悸动。
  “阿……文。”
  深夜里的一声呼唤,也不知道在叫谁。
  终究是药效战胜了理智。
  封顷竹的吻只持续了短短几分钟,像是为了麻痹洛之闻的警惕心,下一秒,就掰开了他的腿。
  车厢里空间太小,他们靠得很近。
  酒味、沐浴露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最后都淹没在洛之闻的惨叫声里。
  他在晕厥前想,原来不爱,就一点也不会怜惜。
  车里没有润滑油,也没有安全套,封顷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拉下裤链,狠狠地插了进去。
  仿佛在报复他自私地霸占了自己心上人的地位,冷漠地看他哭泣,攥着椅背上的布套,浑浑噩噩地摇摆。
  车身摇摆,痛苦的抽噎和沉重的喘息在夜色里异常刺耳。
  韩谦山走出去老远,捂着耳朵对电线杆面壁,最后还是因为良心不安,垂头丧气地蹲下来。
  人有亲疏远近,他自小和封顷竹熟识,遇事最先考虑的,自然是封顷竹。
  更何况家里安排的婚姻,身为封顷竹的兄弟,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封家的地位暂且不提,就拿封顷竹本人来说,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就算娶不到心爱的人,也不能娶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啊。
  虽说洛之闻有疤也好看,可要和封顷竹站在一起的人,怎么也不能这样拿不出手。
  所以封顷竹被下了药,韩谦山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洛之闻。
  可洛之闻又有什么错呢?
  都是联姻的受害者,何其无辜。
  再者,被下了药的男人能有多温柔?韩谦山听了个大概,就已经惨白了脸,后悔莫及了。
  封顷竹一点也不温柔。
  洛之闻在男人捅进来的瞬间就后悔了。
  他是爱封顷竹,爱到不要自尊,心甘情愿地当一味事后被厌弃的解药,可他也怕疼啊。
  从小就怕,天生的。
  别的小孩子打针号两嗓子,他是真哭,后来长大了,手指上生个倒刺都要吸鼻子缓好久。
  洛家虽然比不上封家有权有势,钱还是有的。
  别看洛之闻脸上有疤,他爸妈可是从未嫌弃过他。如果说,封顷竹小时候是个少爷,洛之闻绝不会比他差。
  从小被宠到大,洛之闻还从未这么疼过呢。
  他先是晕了几分钟,然后硬生生疼醒,扣着封顷竹的肩膀闷哼:“封哥……封哥,轻些……”
  然而他的声音勾起了封顷竹的回忆。他看见了摇晃的竹木床,吹着夏日的微风,一串木头风铃挂在老虎窗头叮叮当当。
  阿文还没嫁人,不敢和封顷竹在床上温存。
  他们躲在天热才会支起来的竹板床上,一边亲吻,一边抚摸。
  小小的床,在烦死人的蝉声里吱嘎吱嘎响。
  他记得阿文含笑道:“委屈……副司令了。”
  堂堂副司令,躲在小床上温存,说出去,别人准笑话,如何不委屈?
  他却道歉:“是我委屈你。”
  怎么不是他委屈阿文呢?
  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十里红妆,连洞房花烛都没有,阿文就先在小小的竹木床上成了他的人。
  这不合礼数。
  也不符合封顷竹的为人处世。
  可这是阿文。
  他的阿文。
  在床上像灵活的鱼,温柔的水,围绕着他,又紧紧地拥着他。
  那张床太小了,换个姿势他们就会掉下去,阿文怕极,死命地黏着他,然后轻声喊疼。
  他总是喊疼,又舍不得他走。
  封顷竹把他的裙摆卷起,怕未来的丈母娘发现他们偷情,便温温和和地讲道理,劝他不要叫:“阿文,你把腿抬一抬,这样我就不会弄疼你了。”
  阿文不依,许是嫌累。
  “你要讲道理。”封顷竹啃着他细细的脖颈,觉得窗外的麻雀都要被逗笑了,“古人云,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不记教训呢?”
  阿文用汗津津的胳膊遮着眼睛,气得牙酸:“封哥,你……你作弄我!”
  说完,腰一挺,又不行了。
  封顷竹用帕子把他腿上的白浊擦了,细心地卷着裙摆,话里依旧含着笑,却又是认真的:“舍不得。”
  是啊,舍不得,到头还是要了他三回。
  洛之闻狠狠一抖,却不是爽的,而是封顷竹把他抱起,残忍地按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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