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
庄周望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毛非抓着他衣服晃晃:“你有没有一丢丢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去找我?”
“后悔了...”庄周抚摸在他脸颊上,“不是一丢丢,是特别后悔。如果我早点去找你,要不了两天你就能把我治好,哪还有医生什么事。”
毛非笑起来,奖励他一个吻,又问:“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来找我?”
“给宋老师带完课。”
“结果颠倒了,课还没开始带,先把我给找到了。”
庄周也笑起来,忍不住将他拥进怀里抱住,用了点力气:“疼不疼?”
毛非也勒紧他的腰,幸福道:“疼也给你抱。”
晚上九点钟,一份香喷喷的砂锅大骨汤才端上桌。
花旦和小生都爱舔骨头,于是一家四口全都一饱口福。
吃完,毛非摸着圆滚的肚皮去书房里拿吉他,他拽着庄周去阳台看星星,不想唱歌,只想随意弹一弹。
还有一只黑色的口琴。
吉他配口琴,他们曾在MOMO的舞台上一起合奏过。
然后吸引目光无数,引来鲸吞的女生想要索吻,也引出他发觉自己喜欢庄周的心思。
也被裴黎拍下了一段发给庄穆,再被庄穆发给姜以勉,让生姜找到了MOMO,守株待兔。
毛非想,MOMO已经没有了,他的小裴哥现在在做什么呢?
如果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英勇事迹,再不会嫌弃他是窝囊废了吧?
音乐流淌中,毛非用脚尖碰一碰庄周:“新娘子漂亮吗?”
庄周回忆一瞬,点头道:“漂亮。”
毛非仰起脸看明月繁星挂在树梢,说:“小裴哥的爱琴海也很漂亮。”
又举起左手,欣赏起璀璨的戒指:“我们也去吧?我去雪山滑过雪,还没去沙滩看过海,我们一起去吧?”
庄周捉住他的手攥紧在手心里,什么都答应他。
身上的伤口还要喷药涂药,赏月到十点,庄周就把人抱回卧室里。
他化身按摩师傅,揉得毛非直哼哼,又疼、又痒、又舒服。
庄周不忍回忆下午看的监控录像,想起来就胆战心惊:“宝,我买个沙袋回来教你拳击,好不好?”
“拳击?”
“嗯,正当防卫。”
毛非趴在枕头上,担忧道:“啊?我、我虽然想要腹肌,但是,但是我并不想要一身健壮的肌肉,就连腹肌我也是四块就非常满足了!甚至,我们会不会---”
庄周正听得好笑,见他表情扭曲,追问道:“会不会?”
“会不会---”毛非扭头看庄周,眼神惊恐道,“互攻?”
庄周:“......”
庄周揉着这一身又白又软的好皮肉,笑话他瞎操心:“明天就买,等伤好了就开始每天练练。”
没听见吭声,倒是发觉手掌下的身子在抖,还冒出来鸡皮疙瘩。
庄周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弄疼了?”
毛非拱进枕头里,闷声哀嚎:“我!我不要和你互攻!”
庄周:“......”
庄周又气又笑,一巴掌扇在那团白翘翘的屁股肉上。
第74章 不够,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毛非请了两天假在家里养伤,庄周寸步不离地陪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黏谁。
两个人加两只猫,再加一花架的花花草草,可能天上神仙过的也就是这般日子。
毛非给裴黎发消息:小裴哥。
裴黎回他一张潜水的照片:太阳歹毒,白鸥晒成了黑乌鸦。
毛非捧着手机笑起来:[发射心心.gif]一样迷人眼!
裴黎没再回复他,他也没再追问,有些牵挂,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倒是庄强,好不容易体会到和室友团结友爱的温馨感,可惜好景不长,周末的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独守空房整整两天。
他给冉青和夏肖骁发消息:人呢?
没人理他。
他又给毛非发消息:冉和夏失踪了,你又什么时候再回来?
毛非窝在庄周怀里享受宠爱,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非非:失踪了?
庄强:是啊,你周末去表哥家,他们也说出去玩,你说你这两天在家养伤,你好歹有理有据请病假,他们俩就悄无声息又光明正大地翘课。
庄强:是不是我不当副委,不能扣你们学分了,你们就不怕我了?
毛非翻个白眼,嘀咕道:“刚想表扬你说话没有官僚味儿了,真打我脸。”
庄周揉他一把,一点耳朵尖被他亲来吻去的都啄红了,还是爱不释手。
他正在和宋语松讲电话,对面的赞扬毫不吝啬:“老周,可以啊,这教案做的,漂亮!”
庄周漫不经心道:“当我说你的学生已经不盼着你回来了是假话么?”
“考虑考虑,来考个我们学校的老师吧?”
庄周失笑:“除非你们学校允许师生恋,不然被发现了,我就只能带着非非去爱琴海看日落了。”
热情被打击,单身人士宋语松沉默须臾,压低声问:“毛非到底咋了?听你那天挺生气的,是不是他闹腾你了?现在又和好了?”
毛非本是在噼里啪啦地打字,奈何贴得近,他宋老师的八卦之心被他一点不落下的全听见了,他仰起头,气音道:“就不告诉他!”
庄周宠爱无度,轻笑着对宋语松道:“备你的课去吧。”
电话挂断,毛非眯着眼状似威胁,追问到:“要是我不在这儿,你打算怎么和宋老师说?”
“你猜猜?”
“我猜...你会说,毛非本事大了,打架斗殴不听话!”
庄周的指尖轻触在已经消肿却还是泛着淤青的伤口上,心想,的确本事大,大到能为他和花旦报仇。
而现在,该轮到他了。
姜以勉还蹲在拘留所里,拜托庄穆调查的资料还没有消息,可能要再多等两天。
庄周把毛非脑袋按进自己的肩窝里:“乖宝,我问你。”
毛非放下手机,把庄强晾在一边了,他重复道:“你问我。”
“以前你给姜以勉编过一个故事,是不是?”
“嗯,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谁,想起来就好气!”
本事又小了,就会说好气。
庄周哄道:“那我们重新来,你再给他编一个,就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怎么解气怎么编。”
毛非枕着他的肩膀,半晌都没吱声,手机呼吸灯闪烁个不停他也没理会,只睁着两眼睛看花生互相舔毛。
他有一种预感,他喃喃地问:“庄啊,是不是我怎么说,你就会照搬怎么做?如果我解气说我想要他一辈子就关在精神病院里,他是不是真的就会被关进去?”
庄周问:“你不想?”
又补充到:“也不会那么绝对,我---”
毛非从他怀里直起身,定定地看着他,把庄周看得话咽回肚子里。
毛非叫他:“庄周。”
叫完又窝回怀抱里,闭上眼畅想道:“如果是编故事的话,我希望接下来他在拘留所里被早中晚三次批评教育,一共十五天,每天都被教育得想要撞墙吐血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等好不容易被放出来了,他对你也心灰意冷了,回到美国后他遇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作天作地作他,让他把你受过的苦全都亲身体会一遍,一遍不够,要加倍体会很多很多遍,让他知道他曾经对你是多么坏!”
似乎是对这个故事很满意,毛非握拳捶手心,一锤定音道:“他不是失忆过么,就在他被折磨得濒临崩溃之际,就在他特别怀念你的时候,他再次病发失忆了,这次失得彻底,把你、把有关你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再也不会想起你,更不会来打扰你。”
毛非仰起脸:“就是对你不公平,他忘了,你还记得。不过没关系,你有我了。”
庄周望着他的非非,满心疼惜和无奈。
疼惜不用说,无奈至极的是这个故事里,他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提取出来,一个可用的手段都没有,他要怎么给他的宝贝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