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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玫瑰在一起了

作者:将茶入酒 时间:2020-11-08 16:23:18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也不知过了多久,咬着的烟被人一把抽了出去,身边的墙壁支撑起另一人的身形。
  “怎么样了?”纪从骁问盛淮。
  “得看李导什么情况。”盛淮摇头,将从纪从骁那里没收来的烟放到了鼻下,许多年不曾触碰的味道依旧保持着提神的作用。
  他望着素白的天花板,长长舒了口气。
  又一次直面意外。
  医院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他瞬间想起了当年医院内刺骨的阴冷。
  眉头紧皱,肌肉绷紧。
  随即,素白的天花板被人遮挡,有阴影拦住了刺眼的灯光,站到他面前。
  “你怎么了?”纪从骁问道。
  他明显感觉到盛淮的情况不大对劲。
  盛淮没有回答。
  “盛哥?”
  他又喊了一声,抬手去摸盛淮的额头。
  尚且不曾触碰到发尾,手腕便被人握住。盛淮朝他笑了笑:“没事。”
  他的笑容有些苍白,显然不是实话。但他不愿意说,纪从骁也不多问。只站在一旁,握着打火机开开关关。
  空气实在压抑,走廊另一头的韩略又签了一次病危通知书,盛淮扯了扯衣领,终于忍受不住这死气沉沉的气氛。
  “我不喜欢医院。”
  “看出来了。”
  他突兀开口,纪从骁却接得顺畅,显然是一直在关注他。盛淮抬头看着靠在对面墙壁上凝神瞧来的青年,唇角一弯。开了第一句口,那接下来的话要说出口便简单多了。
  “我的父母,一个是调音师,一个是小提琴演奏家。我继承了他们的天赋,也顺着他们的脚步,从一开始便规划好了未来的路,进音乐学院,再出国深造,最后,留在国内或国外哪一个乐团中。入圈演戏,从来都不在我的规划之中,它只是一个意外,但我的人生中,意外太多。”
  纪从骁一顿,抬眼看他。
  盛淮的履历早在很久之前便被扒了个彻底,音乐学院的高材生,世界知名大师预定好的关门弟子,各大乐团的预备役,所有人都以为他的路原本便该如他所方才所说的规划一般。但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古典音乐领域的高材生会突然入圈演戏,抛弃了过往的一切,放弃了世界级殿堂的橄榄枝,就连曾经钟爱的大提琴也不再触碰……
  他曾经也好奇过,但他同样深知这是属于盛淮不愿提及的过往,因此也绝口不提。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得到答案。
  “大四那年,音乐学院的传统,每个毕业生都会举办一场个人演奏会。我的父母千里迢迢从国外的音乐节上赶回来,只为了出席我人生中第一场演奏会。”
  “然而,我送他们离开的时候,前往机场的路上,出租车司机疲劳驾驶——”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盛淮深吸了一口气。
  后话无需多说,纪从骁也能猜到这后来发生了什么。唇角一抿,他往前一步,抬手握住盛淮的小臂。
  盛淮抬眸,瞳孔里映出青年满目担忧的脸庞,忽地眼角一涩,将他整个人圈入怀中。埋首在他的颈间。
  纪从骁僵在原地。沉默一瞬,抬手揽上他的后背,小心轻抚着安慰。顾不上是不是有人看见了,也顾不上如果传出去又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他只看出了身前这个男人的隐藏在过往里的脆弱和痛苦,他只知道,盛淮需要他的安抚。
  指尖顺着背脊轻拍着,一下又一下,有条不紊地安抚。同时被理顺的,还有他原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随着对方的讲述而揪心,为了他的痛苦而担忧,不想让他回忆惨淡的过往,不想看他难过,不想再瞧见这样一幅表情……
  追根到底,不过两个字——
  心疼。
  纪从骁在盛淮看不见的地方垂着眸。
  有些东西,失控了。
  盛淮抱着人,手臂下意识收紧,曾经的过往,仍在脑海中继续。
  支离破碎的车头,遮掩着他的父母血色斑驳的身体,还有……太平间内刺骨的阴凉。
  以及,在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遗留下的严重的后遗症——
  不敢进医院,哪怕病得再严重;不敢一个人待着,否则眼前势必出现父母苍白了无生机的脸,还有车祸之后一睁开眼的满目血色;也不敢上车,所有的一切出行只能靠地铁或者走路。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场景,今时今日所发生的的一切,轻而易举将曾经的噩梦唤醒。但好在,不是一个人。
  他收紧手臂,阖上眼,任由黑暗代替素白,放纵鼻尖的柠檬香驱散消毒水的味道。
  两人靠在走廊末端楼梯间凹进去的小块地方拥抱,交叠的肩膀露在墙壁的遮挡之外。只要走廊那边手术室外头的人回头看一眼,便能将他们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一干人的心思尽数落在手术室,唯有韩略,给家里打完电话后无意间往这头一瞥,蓦地一怔,随即不动声色替两人遮挡了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从骁才感觉环在腰间的力道松了些,不由侧头碰了碰他的头发:“好点了吗?”
  “嗯。”盛淮低声应道。
  他没有纪从骁想的那么严重,当初的后遗症挺严重,但那也只是当初。
  人总要成长,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里。
  在很多年前,他便能自然地面对曾经惧怕的一切。进出医院毫无惧色,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住着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害怕,也唯有开车这一项,如果可以选择,他会尽可能自己掌控,而不是将驾驶座交出去。
  今天这一回,确实只是例外。情况太过巧合,触景生情,陡然生了梦魇罢了。
  没想到却把小朋友吓到了。
  盛淮放松了身体,下颚抵在纪从骁的肩头,将大半身体的力道尽数交付,唇角轻轻勾起。小朋友不怎么爱用香水,身上也没有什么味道,直到这般近的距离,才嗅到一股极淡的柠檬香,也不知是洗衣液还是沐浴露的香味。
  清新自然,却又有种居家的味道,让人不想放开。尤其是明知道在放开之后,需要闻的是没有半点好感的消毒水的气味。
  ……
  纪从骁戴上墨镜口罩,望了眼镜子中整个脸都被遮住的自己,最后扣上一顶棒球帽。
  李导的手术很成功,眼下已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只不过终究是伤了脊椎,必须得卧床好生休养。没个一年半载不能恢复。
  《哑然》势必要停拍,但人还在,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今天一早,李导的夫人已经赶到了这里,剧组内大小事务也尽数交待下去,一切都上了轨道,被处理得井井有条。韩略虽说是外甥,但他自己也有电影在拍,自然不可能在这多留。瞧着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便按照原定计划定好了今晚的机票,和纪从骁返回。
  “你打算怎么办?”纪从骁转头看向站在身后发呆的乔译。
  乔译被他唤回了神,朝他一笑:“回去拍雷剧啊,得糊口呢,还得请你吃大餐呢。”
  纪从骁眉头一折,犹豫一瞬,建议道:“我那还有剧本……”
  他话音未落,便被乔译拦了下来。友人带着清浅笑意,抬手打断他的话,一如既往地坚定。
  “不过一年而已,我等得起。”乔译拍了拍纪从骁的肩膀。
  今天一早,他们去探病的时候,李导就说过,对不住他们这些演员,也不用合同绑着他们了,想要解约的尽管去,愿意留下的,就等他一年。
  这话,其实不过是个空口无凭的说法。说是一年,但人的身体这事,经不得精准估计。更何况,一年这么长时间,变故太多。谁又知道到时候会是怎样一番情境,说不准都未必能拍。但圈子里的人都是人精,一个一个当场说着好,实际上却都是观望态度。也只有乔译和盛淮一口应下。
  一个是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压在这部电影上。
  一个是性情使然,惦记着当年的伯乐之恩。
  纪从骁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也只有叹了口气,转身给他一个拥抱,故作轻松道:“那你可得努力点啊,我要吃的大餐不是普通人能付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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