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
他瞒过了小云,这才挂了电话。
“…晏斐…审游立危…”喻疏野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派人回去,保护好他…”
“什么?!”
不待晏斐细问,喻疏野彻底晕了过去。
车飞速行驶至R市中心医院,等喻上将被推向手术室,离他中枪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血流了一地。
院长亲自主刀,手术前委婉地说了最坏的情况:如果子弹打中脏器,恐怕十分凶险。
晏斐才意识到喻疏野这回伤得多重,就算是铁人,腹部被打一枪,也要折掉半条命,在进手术室前,他疾走到喻疏野身边,大声警告:
“喻疏野,你给我活着,你要是死了,我转头就给小云找个更优秀的alpha,我说到做到!你他妈听清楚了没?!”
……
晏归云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时,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一瓶颜料,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像血一样,他忽然觉得这个颜色刺眼,心脏隐隐疼了一下。
“小云?怎么了?”
晏夫人进画室时恰好见着了这一幕,吓了一跳,晏归云听到母亲的声音才回过神来,道:“我把颜料打翻了。”
“没碰到手吧?”杨女士走到儿子身边,小心查看,颜料碰到手不好洗,她心疼的是这个,至于那瓶被碰倒的50毫升上千块的水彩,倒是无关紧要。
晏归云自己检查了一遍,翻开衣袖说:“手上没有,就是衣袖这里沾到了点儿。”
“妈妈带你去换身衣服。”晏夫人一边推动轮椅,一边让在外候着的李姨进来把地板收拾了。
色彩不好处理,小少爷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显然无法自己去清理,只能和李姨说:“麻烦你了。”
李姨是晏家的老仆人,晏夫人怀晏斐时她就伺候在身侧了,她是眼见着晏家这十八年如何熬过来的,对这位失而复得的小少爷心疼又敬重,得了他这一句客气话,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
她顿了一下,忽然和杨女士说:“夫人,我儿子明日要进城,会和之前一样借住在我那间小屋里几天,不会进主屋,望您批准。”
“好。”晏夫人随口提了一句:“你家那孩子该多大了?”
她记得归云未出生前,还见过李阿姨的儿子,那会儿看着也就十七八岁。
“诶。”李姨叹了口气:“都三十好几了,婚也没结,一事无成,这回进城,说是要做点小生意,我看他能做出点什么名堂。”
“你也别急,有些孩子就是大器晚成的,你现在年纪大了,再过几年也该享儿孙福了。”
晏夫人怜悯这位在晏家伺候了三十年之久的老仆,说:“李成要是实在找不到门路,等小斐回来了,让他给安排一个工作也不难的。”
“哎哟,这怎么使得?”李姨自然清楚,晏家出面安排的,十有**是个铁饭碗,这对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穷人家而言,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李姨年轻时被坏人骗了身子,19岁就生了这个儿子,后来进城打工,凭着一手好厨艺被晏夫人相中,聘为保姆,一干就是几十年,这几十年不说大富大贵,倒也吃穿不愁,养得起寄养在乡下的儿子和双亲。
她是受了晏家许多恩惠的。
晏归云虽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清楚,母亲这是在做好事。
杨女士推着儿子行至客厅时,恰好看到自己的丈夫,晏老先生刚挂掉一通电话,面色有些凝重,但一注意到小云在看着自己,连忙调整出一个笑脸,不叫他看出异样。
只是招来管家,让他再去调三十位保镖到家里来。
晏夫人一听,就问:“怎么突然要招这么多保镖?”
晏经纬含糊地解释:“最近时局不稳,多做些防护总没错。”
杨女士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但在云云面前,她也没明着提出来,等把小云送进卧室休息后,她才问丈夫是怎么回事,晏经纬说是晏斐的意思。
“监狱里那位的残余势力还在四处流窜,现在疏野不在城内,就算是为了保护小云,这些保镖也有必要存在。”
“原来如此。”晏夫人担心道:“小斐他们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挺好的,带了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别瞎想了兰兰。”
晏经纬起身拿了一杯温水和一粒药片,这是晏夫人常年服用的治焦虑症的药物:“吃了药再睡觉。”
杨女士摇摇头:“对我来说,云云就是最好的‘抗抑郁药物’,我现在每日陪着他,看看书画画画,心情愉悦得不得了,这些药我不吃了,明天让医生断了。”
“真的?”是药三分毒,晏经纬也不愿妻子一直服用这种药,他放下药片:“那把水喝了就好。”
“你是为小云病的,现在又为小云好了。”他说着便有些伤感:“幸好小云回到我们身边了,不然我几乎也要失去你了。”
晏夫人抱了抱自己的丈夫,反过来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云云只过好日子,一点苦都不能让他吃。”
……
第二日,晏归云去自家花园写生时,就见到园子周围多了不止十位黑衣保镖,这几位alpha太过显眼,把他要画的风景都给挡住了,晏少爷干脆另辟蹊径,视线在那几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挑了一个长相上佳的帅哥:“你可以站到我对面来吗?”
保镖一愣,不问缘由地照做了。
晏归云换了一把素描铅笔,对着这位帅哥比来比去,笔尖最后才落在纸上:“我给你画个速写。你站着别动。”
保镖:“……”
不敢动不敢动。
然而门口有动静时,他还是猛地转头看去,那狠厉警觉的目光吓了李阿姨一跳,手上的行李险些掉了,好在李成及时接住了。
“你是什么人?”保镖看着李成,问。
“别误会别误会。”李阿姨连忙说:“他是我儿子,就在这住几天,已经和夫人报备过了。我们不进主屋的,你放心。”
晏归云昨晚听了谈话全程,知道是误会,便帮忙证实了李阿姨的话,保镖这才放下警惕。
这时李成看向晏归云,唯唯诺诺:“少爷,你,你好。”
他一开口,晏归云就听出来了,是个结巴?
人高马大,肌肉精壮,却是个结巴。
“你好。”小少爷出于礼貌地回了一句,而后不再关注,继续练自己的速写,那位保镖也将头转了过来,方便晏少爷画画。
到了晚上,不等晏归云打电话给喻疏野,晏斐倒是先打回来了。
晏斐是在特护病房外拨的这通电话,喻疏野的手术很成功,子弹没有伤及内脏,命是真大,但现在还未苏醒,医生保守估计要昏睡两日,这两日,晏斐必须想办法不让归云起疑。
他直接打给了归云,编了个借口,说这几天会议诸多,喻疏野恐怕无法再给他打电话。
晏归云问:“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这回行程太紧,但忙过了这两天,就能腾出手了。”
“好吧,那他现在在开会?”
“…是的。”晏斐透过玻璃瞧了一眼昏睡中的喻疏野,怕小云不信,又说:“过了这两天就好了,小云乖一些。”
“两天就两天吧,我可以等,不添乱。”
“嗯。”晏斐又让小云把电话给了母亲,他怕和小云聊多了会露馅。
晏夫人接过电话,说了家中一切安好。
晏斐问:“我那日派回家的保镖到位了吗?”
“昨天晚上就来了,今早小云还挑了一个练速写呢,画得有模有样。”杨女士笑着道:“小斐啊,弟弟的绘画天赋可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这是好事啊。”知道小云每日都过得很充实,晏斐的心情才放松了些:“小云刚成年,现在发现这些天赋抓紧培养,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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