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乖巧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宁长雄是被人坑了。不过由于股东大会除了董事局的各个董事参加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参与,会议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泄露出去。
再者说继宁长雄之后当上的宁氏董事长的也不是宁舟,所以除了董事局的董事外,公司里的其他人并不清楚到底是谁把宁长雄坑了。
宁舟在他们眼里算是无辜的人了,因为宁长雄下台之后,宁舟也主动提交了辞职信,从总经理的位置上下来。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被宁长雄波及了。
哪里会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宁舟在背后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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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阳光很热烈,蒋杭庭举着一把黑伞遮住帮宁舟遮住倾洒下来的阳光。
宁舟低垂着头站在蔚栖白的墓碑前,静静注视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今天是蔚栖白去世整整二十一年的忌日。
而宁长雄作为他的丈夫,竟然对此毫无所知,还真真是充满了讽刺。
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宁舟根本就没有对宁长雄手下留情。
之前宁长雄为了挽救宁氏,出售了自己手上的股份,就算他手上还留有股份,也不是很多,根本就无法掀起风浪。
这些股份的分红足够宁长雄养老,至于除了养老外他还想要更多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宁长雄风光了大半辈子,可能完全没想到最后自己会如此凄惨的收场。
宁舟静默地站在墓碑前,许久之后才俯身把一束鲜花放上去,“妈妈,我是舟舟,您的儿子。”
他非常正式的介绍自己,一手握住蒋杭庭的手,“这个是蒋杭庭,我的先生,也是我的爱人。”
“你可以放心,蒋先生会一直陪着我,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
宁舟又继续和蔚栖白说了很多话,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说到长大。
他没有在蔚栖白面前提起宁长雄,尽管他选择在今天这个日子让宁长雄倒台,是他送给蔚栖白的一份礼物。
但宁舟还是觉得,宁长雄的名字不配出现在蔚栖白的墓前。
他不想让这个人打扰了蔚栖白的安宁。
等宁舟说完想说的话,蒋杭庭一手揽着宁舟的肩膀,郑重地向蔚栖白承诺道:“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舟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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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在天边渲染出一片炫目的彩霞。
宁舟和蒋杭庭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蒋杭庭一手揽着宁舟的肩膀,和宁舟说道:“舟舟,我们回去吧。”
“好。”
宁舟留恋地看了一眼蔚栖白,和蒋杭庭一起离开。
又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鲜花的花瓣。
花瓣在风中飘荡,最后落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灿烂,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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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
张瑶知道今天宁氏要召开股东大会,在家急得团团转。
从早上起来,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动着,到这会儿都没有安生下来。
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心里就像是燃烧着一把火,熏得她火急火燎的。
季婶给张瑶端上来一晚银耳汤,柔声安抚道:“夫人,先生会没事的,宁氏创立这么多年,根深叶茂,怎么可能出问题?”
对于商业上的事情季婶不清楚,在她眼里宁氏是个大公司,岂是一点波折就能摧毁的?
那一碗银耳汤就在张瑶面前,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还在冒着凉气。
张瑶喝了一口,冰凉的感觉顺着喉管下去,却怎么也浇不灭她心中的火气。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张瑶猛地坐了起来,眼镜瞪得大大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季婶,你说会不会是宁舟?”她把盛着银耳汤的碗放到茶几上,拧着眉头说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蔚栖白的事,所以想要报复我们?”
“报复什么?”季婶的声音骤然拔高,“他有什么资格报复?要不是蔚栖白那个贱人,老夫人怎么可能会去世?”
季婶面目狰狞,眼中透出浓浓的仇恨和嫌弃来。
蔚栖白那个贱人自己想死就算了,为什么要带走老夫人?
季婶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从老夫人房间里传来的尖叫声。
谁也没想到蔚栖白会自杀,而且选择在老夫人的浴室里。
老夫人早上醒来走进浴室,看到的就是蔚栖白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入目的是一片鲜红,蔚栖白用一把水果刀隔开了自己的颈动脉,血水混着水溢满了浴室。
躺在浴缸里的蔚栖白就这样看着浴室的门口,老夫人一走进浴室就对上她那双满含不甘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已然没有了生机,但就是死亡,也无法带走她眼中浓得散不开的仇怨。
她无法改变命运,却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宣泄心中的愤怒和仇恨。
蔚栖白下葬的第三天,老夫人就病倒了,每日活在恐惧之中,变得有些神经质,逢人便说蔚栖白回来找她报仇。
到最后直接疯了,失去了自以为的高高在上的体面。
宁长雄觉得这个母亲让她丢脸了,直接把老夫人扔到精神病院去,没过多久老夫人就去世了。
这么多年来,季婶一直将老夫人的死归咎于蔚栖白的身上,连带着也厌恶起宁舟来。
宁舟的身体里流淌着蔚栖白的血,是最最肮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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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过往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季婶自知自己刚刚失态了,她拢了拢头发,恢复平静道:“我觉得是夫人想多了,蔚栖白死了那么多年了,宁舟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对她有感情呢?更遑论给她报仇了。”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张瑶内心却依旧充满了不安。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宁舟才刚到公司上班没多久,公司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宁舟蓄意报复,张瑶想不到其他可能。
张瑶心里火烧火燎的,从白天熬到了晚上,一点食欲都没有,什么都吃不进去。
宁长雄一直没有回来,她也不知道股东大会到底什么结果,最终终于忍不住咬咬牙,给宁长雄之前的一个助理打了电话。
助理告诉她,宁长雄被撤职了,不再担任宁氏集团的董事长。不过宁氏集团已经熬过危机了,还能继续经营下去。
听到这里张瑶松了一口气。
宁长雄撤职就被撤职吧,反正以宁长雄手上掌握的股份光拿分红就是一笔可观的财产。
只要宁氏没倒下去,一切都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张瑶却不知道宁长雄手中的股份已经抛售的差不多了,养老是没问题,可是要维持张瑶现在生活质量就很难了。更别说被张瑶觊觎的家产,也在这场危机中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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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宁长雄终于回到家。
和以前的意气风发不同,今天的他整个人呈现出一副颓靡的状态。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整个人看上去醉醺醺的。
张瑶见他回来,想要上前去扶着他,却被宁长雄挥开了。
宁长雄扶着玄关才站稳,他酒喝多了,有点大舌头,含含糊糊地问了张瑶一句话。
张瑶没听清楚,只觉得刚刚被宁长雄挥开的手火辣辣的疼。
之后宁长雄又问了一遍,张瑶才听清宁长雄问的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张瑶不明所以,回答道:“八月三号,今天有什么特别的……”
话还没说完,她就想起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宁长雄一把抓住张瑶的衣领,逼近张瑶,浓烈地酒气喷洒在张瑶脸上,“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蔚栖白的忌日。”张瑶被宁长雄的气势所摄,嗫嚅的说道。
宁长雄松开她,愣愣地重复:“蔚栖白的忌日?”
“蔚栖白的忌日!”
他猛地将张瑶推倒在地,神色癫狂地大笑起来。
今天竟然是蔚栖白的忌日!
他的好儿子在蔚栖白忌日这天,把他逼到绝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