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联姻
而那些所谓的朋友,恐怕也因为他今天对谢天骄明显的疏离,因为暗中猜测着是否谢家已在他们这一对异母兄弟之间选择了站队,因为以后叶氏的格局是否会有变而食不知味。
真是没劲,没劲透了。
谢天骄喝酒很克制,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点酒气。他微微靠坐在副驾上,一路沉默不语。
叶棋霖面色平静地开车,内心却格外暴躁,想大吵大闹想破口大骂,可他的性格和家教终究是阻止了他。
直到在他们的新家楼下停了车,他才喊住谢天骄,说:“谢天骄,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谢天骄知道他指的哪件事,不答反问:“我不够好吗?”
好自然是够好的。
可既然早有这种心思,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要误导他,为什么要在父母满世界给那个家伙寻找相亲对象时故作不经意地建议他们考虑谢家、说他可以帮忙选个好的?
这就是你帮忙的结果?你自己上了?
这让叶棋霖觉得,当初因此暗中松了一口气还拉下面子叮嘱对方“千万挑个脾气好一点的”的自己就像个世界第一的大傻子!
叶棋霖终于忍不住,悲愤地骂了他一句:“狗叛徒。”
“对不起。”谢天骄没有为自己辩驳,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是因为他才和你做朋友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最后的这句话,还是精准地戳到了叶棋霖在意的那一点。
他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问:“他人呢?”
谢天骄看了一眼车窗外:“下午跟朋友约了火锅,不知道回没回。”
“那他问了金桔的事了吗?”叶棋霖话出口,一看对方表情就知道没有,不由哼了一声,“你也别得意得太早。他不爱你。”
谢天骄沉默片刻,才说:“可他信任我。”
是啊,他信任他,这就是叶棋霖心中再生气再憋屈却依然不能对这桩婚事提出反对的原因所在。
叶书清的家庭环境、经历与性格,决定了他的安全感并不强。和谢天骄订婚甚至答应同居,已经足以说明他内心对谢天骄的信任。
初中毕业那年两个人闹成那样,他的傻子哥哥整整骂了谢天骄一个暑假的狗叛徒,潜意识里对谢天骄的品行竟还是信任的。
“他大少爷脾气,支使不动别人的事自己也不会做。要是你们闹矛盾,你可以跟他吵,甚至打一架,但不要不理他。他厌恶冷战……”说着,叶棋霖懊丧地捶了下方向盘,“算了。这么多年,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
第19章
司机开车又快又稳,车内温度很高。衬着车厢内的暗淡灯光和窗外早已黑透的天色,营造出一种入睡的绝佳环境。
张明山酒喝得有点多,一开始还在兴高采烈地哔哔八卦,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最后干脆把羽绒服的大帽子一扣,靠着座椅就睡着了。
叶书清倒是比他清醒得多,陌生环境下警惕性也强,虽然也闭着眼睛但全程都没有真正入眠。
快到基地的时候他给盛岩发了消息叫他出来接人,看着两人进了大门,才叫司机调头往新家走。
半路上叶书清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前两天邀他看直播的那位主播朋友陆满满的消息。
内容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订婚???你和谢天骄???
家世相当的几个家族自成一个圈子,但叶书清平常不爱跟这些富二代玩。这个陆满满是他为数不多的圈内朋友,人挺浪,知道不少各方秘辛,但嘴很严。
陆满满人挺逗的,叶书清还记得他解释自己名字来历的那段话:“我出生以前老爷子以为终于来了个女孩,就取名陆蔓蔓。结果一生出来,嚯,又是个带把儿吧。得了您呐,就满满吧,家里臭男人名额已经满了!不要再来了!”
叶书清有点纳闷,回了句:你才知道?
他记得谢天骄同居第一天就说过圈子里没有秘密,他也从没有认为他们的订婚消息能在圈内保密。可如今以陆满满的身份居然也不知道两人已经订了婚,看来就算是谢天骄,说的也不一定全对。
陆满满的消息很快又过来了:为什么???
叶书清说:你不知道?
对面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震惊还是因为失望。
大概是他实在想不通,天生反骨的叶书清怎么最终还是屈服于家族联姻这条路。
叶书清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他只是他自己,不是什么反叛先锋,回应不了别人过多的期待。
到家的时候谢天骄不在。
叶书清把灯和电视音响都打开,试图营造出一种热热闹闹的氛围。
大厨朋友打来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刚到家。”叶书清站在阳台上,刚好看到一辆车子停在他家楼下。“还没坐下呢。”
电话那一头的朋友问:“路上还顺利吧?小山没接我电话。”
“顺利的。小山在宿舍,估计睡了,路上他就很困。”叶书清把窗户打开一扇,探身出去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那车真的有点儿眼熟。
“什么声音?叶子你在干嘛?”
“哦。我看外面有辆车挺眼熟。”
朋友顿时比他还警觉:“被狗仔跟上了?”
“不知道。”叶书清借着灯光辨认了一下车型,豪车,“看车……不太像。”
“那是惹了什么仇家?”朋友压低声音,气势陡然一沉,瞬间让人回忆起他的杀手范儿,“不要轻举妄动。”
“好像不是……”看见车里走出来的人,叶书清突然就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那是叶棋霖的车。”
“……再见。”朋友冷酷地直接挂了电话。
谢天骄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叶书清坐在阳台上,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边哼歌一边笑。
“叶书清?在那儿干什么?”
“嗯哼,我在唱歌。”叶书清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叶棋霖怎么没上来?”
“他回家了。”谢天骄盯着他的脸,“……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没醉。”叶书清仰头看他,一双点漆似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突然有了灵感,想写一首新歌。”
谢天骄被他传染了,也跟着坐在地上,一个阳台门里一个阳台门外,平视着他:“是关于什么的?”
“嗯……关于一个不合时宜的梦想。讲我有一个朋友,他梦想着做杀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为此他练就庖丁解牛,刀法炉火纯青。可后来啊,他发现,活在法制社会,他的刀再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也只能用来切菜片肉。偶尔想要学古人浪迹天涯,还没出发刀就被安检没收了。嘿,梦想……”叶书清笑吟吟的,“你觉得怎么样?”
若不是叶书清态度还算端正,且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谢天骄几乎要以为对方在嘲讽他的痴心妄想。他说:“这是歌词?”
“只是个概念、曲意,词还要给乔峥来写。”叶书清追问,“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谢天骄看着他,语气严肃:“不努力到最后一刻,怎么能确定梦想会不会实现?”
叶书清愣了下,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积极向上的一问。
他知道自己虽然清醒,但还是受了酒精的影响的,曲子背景中多少带了点苦闷的颓丧味道。
而这种藏在荒诞不经中的只属于他自己的负面情绪,谢天骄听出来了。
不过他很快又笑起来:“你说的对。我的这位朋友,后来他迷上了厨艺。他曾经的努力,让他的大厨之路顺畅无阻……”
谢天骄:“……”还是觉得他在暗喻着什么。
洗完澡之后,喝了点小酒的叶书清整个人反而特别精神,灵感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
刚好Hills马上要开始准备下一张专辑,叶书清便没去睡觉,而是进了琴房,打算连夜把曲子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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