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白又问了几句，大概清楚了情况，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尽量帮你找。”
　　“谢谢你。”
　　陈晓柔签了合同，跟两人点点头离开了小院。谢亦白送走陈晓柔，回头见楚予坐在院子台阶上一副想着心事的模样，坐他身边问：“想什么？”
　　楚予回神，戳戳手腕上的多多。“也没想什么，就是听了陈晓柔的事想到我自己。我以前骗了你挺多，但有一件事是真的，我跟我妈关系是真不好。”他叹口气托着下巴，“大概可能真的不是每对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吧。小时候我不懂这个道理，总觉得会不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我妈不喜欢我。后来上学见得单亲家庭多了，发现像我这样的情况也不少，慢慢就不去想了。不过今天见了陈晓柔，突然觉得我还算运气不错，起码我妈小时候不打我。”
　　谢亦白听着有些心疼，伸手把楚予揽到怀里。楚予靠着他的肩膀，沉默半天低声道：“其实我记得很小时候我妈对我也挺好，她是从我爸去世后才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外婆说我妈是受了刺激，让我体谅她。还说是因为我爸去世前执意要给我留一笔钱不信任我妈，所以她才赌气不理我……但我知道不是。”
　　他抬头看谢亦白：“我上初中搬出来就是因为我妈生了我弟。也是有了我弟我才知道，父母真的爱孩子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那种温柔的喜欢的感觉根本演不出来。就像我继父对我一样。他对我很好，但不是因为喜欢我对我好，也不是看我可怜，更像是一种工作。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谢亦白摇摇头。“做警察最相信自己的直觉，小鱼你感觉到什么就是什么。”
　　楚予轻轻笑了笑。
　　“所以我总是想继父对我好，会不会是看在我爸留下的钱的份上。虽然他和我妈也不缺钱，但钱总是越多越好是吧。特别是我妈，经常会提起我爸去世前的安排，你说她是什么意思？”不等谢亦白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应该还是气不过我爸给我留了一笔钱吧。所以我也赌气不要那笔钱，反正商铺的租金也够我生活了。”
　　谢亦白刚要点头，楚予又道：“但我现在后悔了。”
　　“？”谢亦白探寻地看他。
　　“使徒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侵入进来，我干嘛要跟自己赌气。那笔钱拿出来吃吃喝喝养精灵多好。就是给骆叔叔续费也足够续到骆叔叔一百岁了。”
　　谢亦白：“……”
　　他看着楚予笑，觉得有他在不至于小鱼花钱养精灵，但转念那笔钱其实并不仅仅是钱，更像是小鱼的一个心结。如果小鱼觉得收回钱能解开心结，也是一件好事。
　　……
　　当天下去，楚予就拉着谢亦白去了附近的银行挂失了他留在继父家里的卡。
　　在等待柜员操作中，他收到了陈老鼠发来的一个视频。随手点开，凄厉的猫叫声响起，掺杂其中的还有几个年轻男人的笑声。
　　陈老鼠的短信紧接着过来。
　　“哥，是这只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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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聚集
　　“视频哪来的？”楚予打电话给陈老鼠问。
　　“是拍视频的那几个小子自己放出来的。”
　　“自己放出来？”
　　“哥, 您还不了解吗？那几个小子没事虐猫做什么？心理变态？这个肯定有, 但更多是空虚、没事可做，是没人关注他们。他们把虐猫当做一件吸引人眼球的事，想要找点存在感。虐猫就是他们的一种手段。拍完视频放在网上，不管是有人骂还是有人夸, 这都是存在感。现在的小年轻不就是想要个存在感嘛。”
　　“……”
　　“哥，我不是说您啊, 您不需要存在感。”
　　陈老鼠意识到楚予年龄也不大，立刻描补, 但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不是，您也需要存在感。那什么……”
　　楚予打断他：“你能找到这几个人吗？”
　　“没问题, 这几个小子看着都挺眼熟，肯定是谢家村的人没跑, 等我确定了地址就联系您。”
　　对于谢亦白和楚予要找这个虐猫的人，陈老鼠十分上心。中午接了“任务”就开始四处打听。但说实话，虐待动物这种事在谢家村并不少见。有心情不好虐待宠物发泄的。有养个宠物不上心，饥一顿饱一顿饿的皮包骨头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追着野猫野狗欺负的……反正谁也没把这些猫猫狗狗当回事, 就是个物件，想处理就处理了。
　　要是换个人找陈老鼠打听这些事, 陈老鼠多半心里要骂一句这不是闲的蛋疼嘛。但谢亦白和楚予要找人, 陈老鼠琢磨着蛇哥他也不是人，这是蛇哥看到同为动物受欺负心里不得劲？可他怎么记得小时候在哪看过猫喜欢抓蛇玩，二者是天敌。要真是这样，那蛇哥心胸是真宽广啊。
　　他脑海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影响他卖力找人。也是巧，他问了一圈虐猫的事，有人以为他喜欢看这个，给他传了段视频，就是他发给楚予那段。
　　陈老鼠立刻就知道找着正主了。他先跟楚予确认了就是那只猫，然后开始打听视频里的几个小崽子是谁家的。
　　等到楚予晚上吃过饭，陈老鼠的消息又来了。
　　视频上五个年轻人，两个本地人，三个跟着父母外来租房子的。因为平时都不上学，每天闲的没事在村里闲逛，几人迅速成了朋友，臭味相投那种。但天天在村里逛也无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想到这么一个找乐的法子。
　　这只猫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干，之前他们已经传了两段视频，针对的是一只流浪的土狗。
　　陈老鼠详细把五个人的住址都标了出来。谢亦白看了眼，这五个人住的并不远，其中三个更是租住在同一栋楼。
　　他一本正经问楚予：“要提前出去踩个点吗？这几家离得都不是很远。”
　　楚予看他笑，点了点头。
　　谢亦白继续道：“顺便我们还能去夜市逛一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听到要出去、夜市几个字，路西法几个眼睛立刻亮了。不管原先在做什么，第一时间凑到两人身边。袁正义被挤到最后，眼神期盼地看着楚予。可当楚予朝它看去，他又立刻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楚予心里哂然，装着没看到袁正义的小心思，冲它招招手。“要出去行侠仗义了。”
　　小猴子眼睛嗖的亮起，矜持地走到楚予面前。【袁正义大人的披风呢？】
　　楚予：“……”
　　几分钟后，楚予和谢亦白一人背了一个包，路西法和袁正义各占据一处，兴致勃勃从包里探出头打量着外面。
　　这个时候是谢家村最热闹的时候，整个谢家村似乎活了过来。路灯和出租房子的灯光交相辉映，三三两两的行人穿行在小巷。有加班刚刚回来的小白领，有光着膀子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有浓妆艳抹看不出年龄的女人，也有活泼打闹的孩童。伴随着窗口敞开传出的炒菜香味和电视的声音，有种特殊的人间烟火气。
　　楚予很喜欢这个时候的谢家村，真实而鲜活，当然要是治安再好点就好了。
　　【好人、好人、好人……坏人！】他听着袁正义声调突然拔高，已经习惯了袁正义分辨好人、坏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