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外之音
“嗯。”
“那你想过为什么吗?”
为什么?林趯想不通,他在宁非身上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总也想不通,他的解决方式就是想不通就不想了,丢到一边去。然而,问题越积越多,这会儿被宁非一问起,林趯觉得喘不过气,因为心里积攒的太多了。
宁非问完就后悔,他问的情不自禁,嘴里的话没过大脑就这么问出来了。问的直接没什么意味,然而答案怎么说都暧昧的很,又在引诱林趯。这该死的情不自禁!
宁非想转移话题,眼下没什么合适的契机,刚好下到一楼,看到锁在扶杆上的自行车,“怎么锁这儿了?”
“哦,没地儿放。你要骑回去吗?”
“不了吧,我那儿也没地儿放。你自己留着骑吧。上下班也方便,正好有了猫,你也着急回来照料。”
“可我不会骑自行车。”
“你不会?”宁非一脸惊奇的看着林趯,虽然没说什么,林趯听他口气就知道肯定是觉得无法理解,这么大人了居然连个自行车都不会骑,他也坦诚,“我怕摔。”
“那我这自行车不是白买了吗?”
林趯抬头看着宁非,“什么?”
宁非自知说漏了嘴,烦躁的一挠头,抬脚走出了楼道。走出来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颇小家子气,连个交待都没有,“你傻了是吗?就干脆说我看你上班路绕,买个自行车给你。直接说又怎样。”
本来嘛,大方说出口的事也不惹人奇怪,现在一扭捏一回避,搞的人都拧巴了起来。
宁非有些懊恼的对着地面踢了踢,听到身后楼道响起了脚步声,知道是林趯出来了,赶紧拔脚走人,又忘了自己原本要大方对待的决心,只想着快走,省得看见林趯心虚。
林趯追出来的时候,宁非已经走了一段路了,地上拉长一段身影,是小区里微弱的光把宁非的脚步衬的拖沓起来。
“宁非。”林趯喊他,“我会学的!”
宁非停住了脚,嘴角和被风吹起的衣角一起扬,他听到林趯说,“自行车我会学的。”
听着就像是,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
“可你能不能教教我?”
真是笨蛋啊。宁非仰起头松口气,不过他从小就迟钝,还不是依赖自己教。
林趯看到宁非回过头来,明明隔着一段路,可宁非的笑分外的清晰,迎面吹来的风夹着宁非的一声“好”。
林趯笑了笑,宁非冲他挥挥手,“我走了。”
脚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一小步,身体第一反应就是要追,心里积攒了太多的为什么压下了林趯此刻舍不得的心情。林趯咬着嘴唇又喊一声,“宁非。”
“怎么了?”宁非又一次回头。
林趯不安的右脚最后踩上了自己的左脚,“那我能去听你唱歌吗?”
树叶被风沙沙吹响,这次风里没有宁非立即的回答。林趯有些担心,不知道担心什么,只是因为宁非的犹疑而担心。
其实不想他来。宁非看着林趯黑夜里被微弱的灯光照的半明半暗的脸,因为怕他来,自己会分心,唱歌会走调。可是宁非停顿一会儿最终还是说了好。然后看到林趯放心露出一个笑。
能怎么办呢,这个单纯的林趯总这么在意自己的话,和他开句玩笑他都记到长大,要是这会儿拒绝估计他得有几天觉得难受。
宁非想了想又多照会他,“要好好吃饭,你其实不胖。”
“好,我知道了。”
“小时候不是取笑你,我只是……只是……”
林趯听着宁非断断续续的话,笑着想帮他接上,“我知道的啊,你只是不擅……”
“我只是觉得你那样也很可爱。”
“……表达……”
林趯红了脸,庆幸夜已深,宁非不会看到。愣了一阵,扭头跑进了楼道。
宁非抓抓头,觉得自己有些直白了,可不说的直白些又怕林趯总是在意,“唉。”宁非一叹气,“好难啊。”
也就对着林趯会觉得难了。
这次真的转身要走了,可背后又响起急切慌乱的脚步声,林趯着急跑出来,大声一句,“晚安!”人又飞快跑进了楼道里去。
宁非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林趯扬起的衣角,他笑着对没了人的楼道口说,“好梦。”
立春过后下过几场雨,天气时好时坏,让人摸不透。宁非走在深夜无人的街上,仰头看着月亮,“天气该要变暖了吧。”
月亮总和思念挂钩,不过分别片刻,宁非就在睹物思人。圆圆的月亮像林趯的脸盘,即便林趯现在瘦了,可宁非还总喜欢他圆圆的模样。
宁非走在路上冷风吹过也不在意,只期待日后变暖,好像自己的生活,终于迎来林趯的又一次出现,终于也有了好的势头。宁非边走边看着月亮,“圆脸多好啊。不过现在也不错,千万别再往下瘦了。”双手一叉口袋,左边兜里是盒烟,右边兜里是手机,宁非摸着烟,“得戒了。”刚说完手机响。
手机屏幕比头顶路灯刺眼。宁非看着屏幕,皱着的屏幕压着眼,黑夜里被手机灯光照着,像是吃恶鬼的怪。
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显眼的一张照片,和刚刚兴奋笑着的林趯不同,照片的林趯还是个胖子,背着身,衣服被扒的露出整片后背,照片下的一行字充满着挑衅,“来见我,不然我毁了林趯。”
又起风,天空的游云遮住了月亮,春天的暖意还没到,似乎还有一阵寒。
宁非的拳头捏的咯吱响,他闭着眼,眼角抽搐是气的很了。等风过去睁开眼,太阳穴上凸起的青筋终于平下,黑暗里宁非说,“只要林趯在春天里。”
他走怎样的黑路都无所谓。
第43章 你是特别。
快天亮了,酒吧要打烊了。水鑫今晚一直沉默坐在吧台,江泽今晚的酒也调的心不在焉。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出去倒了趟垃圾的服务生叫嚷着进来,大厅里收拾酒瓶,擦着桌子的服务生们纷纷抬起头来看他,往吧台飞个眼色,告诉他现在可不是能八卦的时候。
厅里又静了,只有啤酒瓶哐当碰到的声音。水鑫实在受不了氛围的压抑,弄的他和江泽之间好像有些不可说的东西。
一转高脚椅,扭身过来又装扮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什么特大消息啊?说来听听解个闷,这都下班了不是吗?”
“哦,是这样的,我刚刚出去倒垃圾,听到外面的人在议论,说宁非他......”话到这里停了一停,想八卦的人陡然理智起来,意识到咱酒吧的老板可待宁非是不同的。
江泽这时才抬起头来,像是来了兴趣,“外面又再说宁非什么?”
这一问,满屋子咽口水的声音,都是怕这八卦惹的老板不高兴。
水鑫平静笑着,"开了头不说全,吊人胃口挺有一套的啊。说吧,没人怪你。"
口水一咽,大堂里的几双眼睛一对上,突然有了点破釜沉舟的架势,“我听外面的人说,宁非在后巷带着人做了不得事呢?”
“了不得的事?”水鑫把话里着重的部分又咬了一遍,“到底什么了不得的事?”
扫着地的服务生兴奋插了话,“听说是.....”动作代替了话语,只用舌头一顶腮,然后发出“啵”的一声响。
有人开了头,后头的参与者兴奋的说出变本加厉的版本,“可不止,我听说的是,两人抱在一起直接脱了裤子就干上了。”
“不是,不是。我听到的是,先是按捺不住当场来了一发,后头有人瞧见都停不下来,干脆就三人一起了。”
越到后面说的越离谱。江泽听了只是叹气,余光瞄到背对着自己的水鑫,突然心血来潮问一句,“你怎么看?”
平常听到这些,江泽是从不理会,今天头一次搭了话,而且还带上了水鑫,只不过是因为今晚在后巷的是宁非和林趯。
大堂里又安静了,连呼吸声都没有。水鑫虽然平时看着笑脸迎人,可他还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大家还是有所顾忌,这会儿带到他,各自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我怎么看?”水鑫眼角一跳,随之一笑,他还能怎么看?宁非从来都不允许自己靠近他的内心,他被隔的远远的,还能怎么看?拿天文望远镜都看不到。
门口铃铛突然响,打烊的时刻不该有客人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齐齐扭头看着进门的人。
宁非一进门就扭紧了眉,对着纷纷投向他的目光问,“干嘛?”
他这一问,大堂里的几个服务生,你觑他他觑你的,没人敢开口但又蠢蠢欲动,想看宁非知道八卦后的神情。
水鑫率先挑开了,“我们再聊八卦呢。有关你的。”
“我的?”
“听说你在后巷有了艳遇。有人说你被服侍的很舒坦,有人说你急不可耐脱了裤子就压倒了人。还有人说......”
“放屁!”
天花板上的吊灯晃了两下,收拾酒瓶的服务生被宁非这一声吓的手里的瓶子直接落了地。大家平时虽然都怕他,可还没见过他当面这样发了火,着实吓人。
“谁要再说我拔了他的舌头!”连甩开的袖子都透露着怒火中烧。
宁非一走,大厅里留下的只剩诡异。每一个人都被吓住了,从没见过这样动过肝火的宁非。
还是江泽先开的口,仍旧看着水鑫的背影问,“他怎么会这样。”
水鑫的背影垮了垮,并没有答话。
余下的几人听着宁非的脚步声拐进了后台又大起胆子来搭话,“会不会是心虚?”
“我看是,你没看见他外套系在腰上吗?我看是有猫腻,裤子那儿都露了一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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